瀝泉峰,白山居。
雲虹從放下了手上一本古樸的道書,對着門外道了一聲:「進來吧。」
石室的門從外面被人輕輕推開了,旋即一個頭髮花白,身形佝僂的老婆婆慢慢走了進來。
雲虹竟然起身,親自搬了一張石凳讓老嫗坐下,笑問道:「白姨怎麼突然間出關了?」
老嫗並沒有坐下,而是下意識地伸手去觸碰了一下桌子上胡亂擺放的幾本道書,然後又很快縮回手來,慢慢坐在石凳上嘆道:「唉,歲數大了,記性也就不好了,總是將以前的一些老習慣放在身上,改都改不過來了,首座不要怪我就好。」
雲虹微笑着道:「我倒是很懷念白姨幫我收拾屋子的時候,那時候我還是剛入宗門不久,一直都在這裏住不習慣,要不是白姨的話,我可能早就跑下山去了。」
「首座的哪裏話,照顧你是老婆子的本分之事,而且若不是首座這麼多年來的照拂,老婆子早就是黃土一抔了。」
雲虹仔細看了看老嫗的臉色,微微蹙眉道:「白姨這一次閉關還是沒能突破麼。」
「自從第一次碎丹化神失敗之後,我早已經絕了繼續向上的心思,若不是首座耗費甚巨幫我穩住傷勢的話,金丹破碎就已經要了我的性命,這些年一次閉關療傷不如一次,我也已經習慣了,能多活這麼多年老婆子已經很滿足了,唯一有些遺憾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某日首座破劫而出的英姿。」
雲虹沉默片刻後道:「我都還沒摸到元神界域的極限,離着開道劫而入還有不短的距離,更遑論破劫而出了。」
隨意聊了幾句之後,老嫗突然間住了口,思索了片刻後方道:「吟丫頭這些日子似乎往外面跑的有兒勤呢。」
雲虹道:「她啊,近日來經常去龍鱗谷,今天晚上又去了一趟,十有**是去見她家鄉的那個夥伴了。」
「白姨倒不用擔心殷吟的修行,也不需要擔心會有什麼紅塵俗事沾染到她的身上,這丫頭的向道之心晶瑩剔透,並未侵染到任何的塵埃,你放心就是。」
老嫗了頭,「既然首座這麼,那老婆子就放心了,這麼大一座山上,我最要緊的就三個人,第一個自然是首座,另外兩個之中的藍月丫頭已經真正成熟長大,就只有吟丫頭似乎還讓人有些放不下心了。」
雲虹笑道:「白姨只管自己養傷靜修就好,我已經暗中吩咐了藍月,讓她對殷吟多加看管,一定不會有任何超出掌控的問題發生。」
停頓了一下之後,雲虹接着道:「至於那個讓殷吟很上心的石川,我看乾脆就將他納入到我瀝泉峰上來,也算是放到了我們的視線之下。」
回到自己的閣樓中後,石川費了不少的力氣才將自己紛亂的思緒收攏起來,而後推窗望月,抱守元一,雙腳不丁不八站好,開始了映月補真法的修行。
兩個時辰後,石川猛地睜開雙眼,嘴巴張開,一道渾濁的灰黑色氣流利箭一般從他的口中噴出,直直打出了數丈的距離才漸漸消散,好大一片花草被飄散開來的毒素弄得枯黃萎縮起來。
祝山河夜裏並沒有出門去,而是拿了自己的長劍橫在膝前,一直坐在院子裏的涼亭中閉目養神,即便是石川弄出了那麼大的動靜都毫無所覺。
天色漸漸亮了,祝山河在第一縷陽光照進院的那一刻睜開了眼睛。
石川和祝山河對視一眼,驚訝地發現此時的祝山河竟然已經沒有了以往鋒利地刺目的眼神,而是神光內斂,就像是一個普通人那樣平平無奇。
如果以前的祝山河就像是一柄時時刻刻閃爍着森寒光芒的利劍,那麼現在的他就像是將劍鋒藏入了鞘內,雖然寒光不顯但卻似乎比之前的那種狀態更有威脅。
「祝師兄,看起來你這兩個月的收穫可不啊。」看到祝山河起身後,石川從閣樓的窗內一躍而下,站到了他的身邊笑道。
祝山河卻是一副意興闌珊的模樣,輕嘆一聲道:「收穫倒是有一些,但距離師弟你的還差很多,還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我現在感觸最深的就是,時間太過緊張,根本就不夠用。」
「老祝所言極是,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時間對於任何一個有智慧的生靈來都是不夠用的,要不然我們為什麼要問道長生呢?」
祝山河手指輕彈劍鞘,發出一聲龍吟之聲,「走吧,我們先去吃些東西,然後正好趕去弟子大比第一關的地。」
「恩,同去同去。」石川快步追上祝山河的步伐,笑問道:「我看師兄現在好像對這次大比一兒都不緊張了?以前每次提起來你都是一副很凝重的表情呢。」
「現在每天鑽研琢磨那些劍式劍訣,從中尋找規律都把我弄得頭昏腦脹的,哪兒還有閒工夫去擔心弟子大比的事情呢。」
兩人笑笑,步履輕快,不多時功夫便來到了靈膳齋門外,此時已經有好多人在裏面吃飯了,當兩人進去的時候,石川的身邊迅速圍了一群新入門的師弟向他問好,他則是面含微笑一一頭示意。
在經常坐的位置上剛剛做好,還沒等祝山河發話,便已經有兩個機靈的傢伙幫他們擺好了各色的菜餚與靈果,效率之高讓石川都不得不感嘆不已。
祝山河先是埋頭大吃了一頓,直到將肚子填了個七八分飽之後才滿足地舒了口氣道:「師弟你在新弟子中的威望很高嘛。」
石川笑道:「這能叫什麼威望?只不過是在他們昨日剛剛進谷時送了一溫暖罷了,想想以前自己剛來時不也是被你和唐師兄送了一場溫暖嗎?」
「而且我又不是法器寶物那種東西,肯定並不是所有人都喜歡我,祝師兄你看看那邊的角落裏。」
祝山河心收斂着自己總是時不時外泄的劍氣,轉頭朝着石川暗暗所指的方向看去。
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地看了幾個呼吸時間之後,祝山河壓低聲音道:「那個看起來孤僻的傢伙就是,劉通可能的後人,劉栝鈺!?」
石川問道:「老祝你當初和劉總教習見面的機會肯定有不少,現在就到了你思索回憶的時候了,你看看這個傢伙和劉通長得究竟有沒有幾分相像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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