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齊師妹,我們應該先暫時避開,南旗越現在很危險!」
齊霜玉卻對程岑岑的話充耳未聞,她只是在竭盡全力朝着南旗越的靈脈中輸送着自己的真元,想要將越來越狂暴的他給壓制下來。
程岑岑目瞪口呆看着這一切,眼睛一刻不離南旗越的身體。
終於,當南旗越的眉毛開始輕輕顫動的時候,程岑岑一咬牙,再也不去管還在努力的齊霜玉,更不去想可能會受到的懲罰,直接轉身,不計代價地以最快的速度朝着遠方逃去u。
程岑岑剛剛奔出不過數十丈距離,身後便是一聲不似人類的驚怖咆哮響起,隨之一同出現的,還有那沖天而起的殺意。
「晚了,完了!」
程岑岑感覺自己就像是陷入到了泥潭之中的蚊蟲,身體連動都很難動彈一下,更別說飛快地逃命了。
她幽幽嘆了口氣,認命般不再劇烈掙扎,而是用盡了大半的力氣,將身體轉了回去。
就算要死,她也要看清楚到底是怎樣死的,南旗越到底會變成一個什麼樣的東西。
漫天血光飛舞,在程岑岑的視線之中,一個熟悉的身影飛了起來,那是齊霜玉。
緊接着,齊霜玉美好曼妙的身體毫無徵兆地四散分離,大蓬的熱血混合着骨肉落下,活生生就像是下了一場紅色的泥雨。
殺意的中心正在迅速朝着程岑岑移動過來。
當程岑岑終於能夠看到南旗越的模樣時,心底一直潛藏着的驚恐終於完全爆發了出來。
眼前這個被猩紅絲線完全包裹的怪物就是曾經俊朗倜儻的南旗越麼,他怎麼會變成如此恐怖的模樣!?
程岑岑想要大聲尖叫,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她又想再次扭頭逃跑,可是無論如何努力卻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
「殺殺殺殺殺!」
「凡人可殺、修士可殺、妖鬼可殺,世間一切生靈皆可殺;親情可斬、友情可斬、愛情可斬,心中一切情意皆可斬;思念可去、仇怨可去、歡喜可去,七情六慾皆可去!」
「師友橫死,殺!」
「纏綿終逝,殺!」
「修路艱險,殺!」
「世人阻我,殺!」
「心意難平,殺」!
「眾生皆苦,殺!」
「天道無情,殺!」
「殺!殺!殺!」
「將乾坤殺個通透,還天地一片清明!」」
「殺…………」
「不!」
就在即將處於崩潰的時候,突然一陣清涼從他的識海最深處傳來,伴有絲絲空靈意識出現,南旗越剛剛踏出一半的腳步就此凝在了半空,他的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疑惑……
他剛才似乎已經殺得夠多了,用血流成河、屍橫遍野來形容都並不過分。
但是。
但是,最該殺的那人怎麼一直都沒有出現?
對了,還應該有尊主,尊主呢?
他已經將這世上的大能修士都殺了一個通透,他所殺的人中怎麼會沒有尊主的存在?
南旗越的疑惑在下一刻便得到了完美的解答。
識海最深處的清涼剛一出現便又消失,一道虛幻的男子身影同時出現在了他的身前……
隨着男子的出現,南旗越身體猛地一顫,泥塑一樣靜靜立在原地不動。
「尊主大人……」南旗越喉結滾動,發出一聲無意識般的呻吟。
「你也要讓我再殺一次嗎?這樣也好……」
接天連地的大雨穿過尊主的鬼面,又流淌過他透明的淡藍色道袍,在地面上滴滴答答敲出一個個圓形的水坑,南旗越握着斷刀的右手不住顫抖,由於過於用力指節已經開始泛白,在他的眼中,負手而立的尊主正審視一般望着他,雖然隔着那張從未取下的鬼面面具,但尊主臉上的表情肯定是似笑非笑,似乎回到了他們很久以前還未圖窮匕見、拔刀相向的歲月之中。
一聲幽幽嘆息。
「原本以為我以元神凝聚的最後一絲意念不會出現,但你果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我門下修士子弟是否已經十不存一?不過這一切對我來說都已經沒了任何意義……」
「你此刻還是想着要再殺我一次嗎?不要緊張……不論我此時出不出現,其實早都已經被南旗越親手殺死,這只是我在那個時候早就留好的一絲虛幻意念,這些話也是在那時便最終準備完畢,只待南旗越你走到這一步就會激發出來罷了……」
「殺道法劍,我是以殺意凝聚為劍意,你還記得沈先生麼,他則是單純以胸中殺意化為自身戾氣,那麼你呢,南旗越,殺道秘法與你自修的幻神功法交織下產生惑亂己心的情況是不是很難受?加上它內含的逆天之勢又會是怎樣的恐怖?」
鬼面下幽遠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南旗越的身體望向遠方,停頓片刻後他繼續緩緩說道:「殺意由心生,幻像同樣由心生,正所謂境由心生,而本心隨境而動……你所修的幻神功法、殺道秘法再如何,說到底也還是供修士修行的道決而已,心為形役,修者使物,不為物使,你修習它,沉浸於它,但最終還是要立於它之上,於本我而言,道心高立雲端是為天,一法即我,一法本初心,道心不染,萬法不毀……」
「下面是我修行殺道秘法保持清明不侵的一點心得,得來之艱辛危險不必細說,在這裏就盡數贈送與你,南旗越,你要記住,殺道秘法也不是我所能夠完全悟透……況且知易行難,知道該怎樣去做和能夠做好之間的距離猶如天地相隔,即便我最後已經邁出了碎丹化神那一步,也依然還在懸崖邊緣搖搖欲墜不得解脫……」
「雖然已經將些許體悟盡數告知於你,但殺道秘法並非一般修行功法可比,其詭譎隱秘之處如幽暗血海不見邊緣,若仍無法控制自身,可自悟置之死地而後生之法門,切記,其中危險甚大,此乃無法解脫下的最後一法,望慎之又慎。」
「還是那句話,福焉,禍焉,還需要你自己去慢慢體味,不管你將來是否還會在殺戮中沉淪,我終將是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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