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品茗座談,氣氛融洽,石川發現自己倒是有些喜歡上這個地方了。
而且兩位舍友一個豪爽大方,一個幽默風趣,還都家底雄厚,隨手拿出來的東西都是石川以前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過的,不過他們兩人對石川卻是沒有任何的架子,反而都在處處捉摸着他的臉色話做事。
石川微微嘆息,怨不得不管是在自己的前世還是今生,不管是塵世凡人還是他入修途的「仙人」,都會把努力向上作為一生奮鬥的目標,或者是努力靠上上層人士的關係,別的不,光是從這一細節上就能看出些許端倪。
他石川不過是借了少許瀝泉峰的面子,就已經能夠讓俗世中高高在上的兩個大人物刮目相看,刻意親近,如果他本人就有瀝泉峰首座雲虹真人那般修為境界的話,又會是一副什麼樣的景象?
石川此時還不知道他已經被一線峰首席大弟子趙旭給盯上了,如果知道的話,就不清楚他是否還能如此安坐,享受着愜意的生活了。
三人一直到了夜半時分才盡興散去,石川來到屬於自己的樓上,先是在蒲團上打了一會兒坐,後來卻又無甚收穫般站起身來,準備去到床上躺下好好睡上一覺。
「恩?」
剛剛躺倒在床上的石川一翻身又坐了起來,看也不看便將自己的一隻鞋子當做暗器,啪的甩進了床底。
「嗚……」
一聲壓抑地極低的狗叫聲從昏暗無光的床底下響了起來,緊接着,那條土狗趴伏着身體緩緩從下面爬了出來,也沒有遠去,而是就在床旁邊找了個空地蜷縮着呼呼大睡起來。
自始至終,它都沒有看上石川一眼。
石川嘆了口氣,彎下腰去揪住了土狗的耳朵,直到要將它給硬生生拎起來才放緩力道。
「大神,你是怎麼避開這麼多修行中人的耳目跑到我這裏來的?」石川凝視着土狗的眼睛低聲問道。
面對石川的問話,土狗抽了抽鼻子,竟然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你這麼牛逼,裝了這麼大的逼總該對我一下對不,也好讓我對你的光輝事跡禮膜拜,滿足你的虛榮心啊?」
「裝逼沒人看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情,跟衣錦還鄉卻錦衣夜行一個道理,你難道不想帶我裝逼帶我飛?」
石川抬起一隻手扒拉開土狗緊閉着的眼睛,不依不饒地繼續着。
嗖的一下,出乎石川預料的事情發生了。
土狗也沒見有什麼動作,卻像是一塊滑不留手的肥皂一般脫離了石川的掌控,輕輕巧巧的就跳到了地上,緊接着一個閃身便消失在了房間裏。
石川雙手捂住額頭,剛才就在土狗從窗戶上跳出的那一剎那,他分明看到了那貨回頭一望的眼神。
它是在鄙視我嗎?這蠢貨一定是在鄙視我吧……
當初自己在林子裏撿到它的時候,也沒見這傢伙這麼靈性呀,明明就是一條土的不能再土的傻狗,那麼到底是什麼時候發生了變化呢?
不知不覺的,石川的思緒再一次回到了那個雷鳴電閃,大雨滂沱的下午。
帶着滿肚子的疑惑,石川重新回到床上,只是經過了土狗這麼一鬧,他是再也沒有半兒困意,翻來覆去睡不着,只能是爬起身來在床上盤膝而坐,開始了得自半山村老王頭那裏的吐納心法。
這只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爛大街吐納心法,莫是高來高去的修士,恐怕就連一般意義上的江湖人物都不會睜眼瞧上一下,但石川卻是沒有辦法,誰讓這是他現在唯一所能擁有的「功法」呢?
第二天一早,石川便醒了過來,當他來到樓下的院時,發現祝山河和唐崎已經坐在那裏品茗了。
「哎,師兄弟起來了啊,來來來,這裏有新鮮的靈果,正好給你拿來做早餐用,吃完了我們就要去授業亭集合了。」
看到石川從樓上下來,祝山河笑吟吟地招了招手,手上變戲法般出現了兩枚果子,和石川曾經在懸崖邊上黑屋裏吃過的某類靈果很是相像,只不過現在祝山河手中的賣相就差了不少。
「多謝祝大哥了。」石川也沒有推辭,接過靈果三兩下便送入了腹中,邊吃邊問道:「授業亭是不是就是我們學習修行法門的地方?」
唐崎頭道:「不錯,我們一應記名弟子都要在那裏聆聽各位真人教習的教誨,只是自己能從中悟得多少東西,能不能讓自己的境界更進一步,就要看自己的福源和造化了。」
唐崎道此處忽然停頓一下,看着石川皺眉道:「現在並非五年一度的弟子大選之時,無新晉記名弟子入谷,跟着我們聽講呢,諸位教習已然講解到了深處,石川你以前應該有些修行的底子吧,不然的話倒是個不大不的問題。」
祝山河在一旁笑道:「石川既然是白晴白教習親自送來的,肯定不需要你我在這裏瞎想亂操心了。」
唐崎恍然,「山河的不錯,倒是我有些想多了。」
石川微微皺眉,卻並沒有些什麼,白晴身為教習,能如此待他,分明是看了瀝泉峰殷吟的面子,但是殷吟又沒有多關於他修行的事兒,還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發展後續。
不過這些現在想的再多也沒有半兒用處,只能是等到了授業亭再臨機處置罷了。
不多時,石川跟着唐崎兩人便來到了授業亭外。
當唐崎指着遠處的一棟建築這就是授業亭時,石川是真真正正被震撼了一下。
在石川的印象中,既然授業亭有個亭字,那肯定是橋流水,綠草茵茵,亭台棧道,數十齣塵脫俗的修行弟子各自落座,中間一位仙風道骨的真人在授業解惑……
只是,石川眼前的那座高大宏偉的巨型宮殿門楣上,分明篆刻着授業亭幾個大字。
「這……這就是授業亭啊。」石川悠悠嘆了口氣,低聲道。
祝山河笑而不語,唐崎卻是輕輕拍了拍手道:「是不是有種被騙的感覺?當初我也是如此,以為授業亭應該就是亭台水榭,鳥語花香之地,沒想到竟然會比皇城中的大殿還要宏偉數倍。」
正當三人在授業亭的門外話時,三三兩兩的龍鱗谷記名弟子已經從各個方向走了過來,朝着授業亭大門圍攏過來。
唐崎和祝山河一邊跟相熟的人打着招呼,一邊低低向石川介紹着這些弟子的名諱和特。
石川面上保持着溫和無害的親切笑容,暗暗觀察着越來越多的人群。
「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現在這百來號記名弟子中,隱隱約約已經分成了幾個派系,而且看樣子唐崎和祝山河在裏面的地位好像很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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