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川走一段歇一會兒,終於還是來到了距離郴白衣只有不到五十個台階的地方。「我實在是累的走不動了,前輩還請耐心等待片刻,容我喘口氣。」石川汗如雨下,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息起來。
郴白衣仿佛此時才從入定中醒來,睜開雙眼道:「辛苦了,這幾步路我還走得來。」罷相鍾崎起身,抬腳邁上了下一級台階。
石川瞳孔微縮,看起來他的傷勢已經好了六七分了。
拭去額頭上滲出的汗水,石川不經意間問出了他此刻最為關心的問題:「前輩的同伴哪裏去了?看樣子現在前輩似乎已經不需要晚輩的幫助了?那晚輩就在上面等着好了。」
「不要着急,你等我一下,我們一起上去。」
郴白衣話間接連跨越十數級石階,已經來到石川身下不遠處,「我與他們失散了,現在也不知道他們在何處,起來石川你還是我遇到的第一個老熟人。」
石川垂下眼瞼,就自己啊,在這片只能憑藉肉搏殺人的地方,要不要賭一把自己的刀法?不行,要動手也要等到接近石階最高的地方,限制越大其實對自己越有利吧。
石川再次深深看了郴白衣一眼,轉身就朝着石階上方走去。
兩人你追我趕,一個想要儘快來到最後幾級石階處,另一個則是想着儘快追上去殺人,各自都有各自的打算。
兩人再向上數十級台階,石川默默估算自己體力的消耗,暗暗嘆道,如果想要動手只能在一半的高手就要發動,再晚的話怕是連揮刀都成問題。
將要抵達最高處時,石川腳步忽然間一緩,而後轉身,默默伸手,拔出背後長刀。。
一刀刺出!
叮的一聲輕響。
石川眯起雙眼,看着自己的刀鋒正斬在郴白衣掌中的一柄短劍之上。
一連串的兵器交擊聲響,石川左臂殷虹,郴白衣右腿一個深深的血洞。在石階重壓下,鮮血激流般從兩人傷處噴薄而出。
郴白衣在下,石川在上,兩人相隔兩個台階,不到五尺距離。
「想要趁我追趕時突下殺手,現在看來,一切的事情都是你在暗中做成的嗎?」
「失算了,郴真人竟然沒有被我刺中,真是可惜了。」石川右手反手持刀,緊緊按住左臂流血不止的傷口。
「你的刀很不錯,竟然能刺破我的道袍……」郴白衣頭道。
然後他毫無徵兆一劍刺出。
兩人一觸即分,石川左肩再添一道傷口,郴白衣腰側同樣一片殷虹。
在無處不在的重壓下,僅僅是幾個照面的廝殺就讓兩人難以負荷,石川與郴白衣的胸膛都在劇烈起伏,兩人的唿吸聲如同風箱一般唿唿不停。
緊接着,兩人幾乎同時揮舞出了手中的兵器。
這一次,石川左側面頰被郴白衣一劍划過,連帶着左肩也再次挨了一劍。
郴白衣卻並沒有受傷。
只是,石川卻以傷換勢,和郴白衣交換了一下位置。
現在變成了石川在下,郴白衣在上,還是相隔兩級台階的劇烈。
郴白衣一上來便感覺到了極大的不適應。
雖然他佔據了居高臨下的優勢,但這一優勢又被高出兩級台階下更大的重壓給無限抵消,此時他與石川能拼的只能是各自的手中兵器罷了。
石川喘息一會兒,又開口冷笑道:「郴真人是不是後悔和我一起上了台階?凝丹對築基的境界優勢完全發揮不出來,只能肉搏,真是可惜!」
「確實有些後悔,本以為自己凝丹前憑興趣修習的劍法足以應付,本以為自己憑着金絲道袍可以完全無礙,卻忘了你入門前便是靠刀吃飯的山賊,刀法自然不會太差,更沒想到你竟然有如此的神兵利器,比我掌中冰淵都要鋒利許多……」
石川嗤笑一聲,揮刀再上。
片刻,人分。
郴白衣已經站立不住,只能半欠着身體坐在地上,鮮血順着台階流出老遠,石川雖然站得筆直,但整個左半邊身體已經完全被血液染紅,身體不停顫抖,連動一下都是困難。
劇烈的喘息,仿佛下一刻就要將這輩子的空氣都完全吸盡的喘息。
郴白衣目光冰冷,石川眼神狂熱。
「你為什麼非要與我為敵?大家各退一步豈不是更好?」郴白衣忽然低聲問道。
「呵,你不知道嗎?那就當個煳塗鬼吧。」
又是一片寒光閃爍,又是一片血光飛濺。
郴白衣冷冷盯着已經半癱跪在在台階上的石川,舉着萬鈞重物般再次抬起手中的短劍。
「你還是弱了兒,死後別忘了將刀法練好!」
郴白衣的弱……不知道。
能擾亂相鍾崎心緒的事情,那麼……
石川心念急轉,眼看猶有一分餘力的郴白衣慢慢舉起滿是缺口的短劍,極力瞪大着視野已經有些模煳的雙眼,石川吐出一口血沫,忽然間識海最深處的幻蝶扇動了一下翅膀。
一連串的信息在石川的心中流淌而過。
石川驀然睜開眼睛,沙啞着嗓子笑道:「郴蘿她的滋味很美,身段兒更是沒的,還有那片柳葉狀的印記,真漂亮啊!唉,我分明比你強才對,失敗的男人,你知道嗎?」
郴蘿……
柳葉狀的印記……
郴白衣眼前一黑,幾乎當場昏厥過去,幾乎將下唇咬穿才保住了對身體的控制,他手中短劍已經開始顫抖,咽下一口涌到喉嚨的鮮血,相鍾崎滿嘴全都是腥甜的味道,他雙目通紅,恨聲道:「你怎麼可能……想死是不是,我現在就成全你。」
若身材樣貌俱佳的女子,以郴白衣的修為來,雖然不能想要多少就要多少,但肯定是不缺的,甚至是沒有達到凝丹的女修對他來都不是太大的問題,但數百年下來,這些女人對於郴白衣來,都只是一副皮囊罷了,他年年月月真正不能忘懷的,唯有一人而已,那個人,就是自便在他面前時而親切,時而威嚴的師姐。
自己念想了幾個甲子,廝守了二十年的師姐,還有自己與師姐的那個女兒,是郴白衣心底最為柔軟的地方,也是被他隱藏最深的秘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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