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參,你有什麼想法?盡可以出來讓我聽聽。」石川眯起眼睛,語氣甚至還帶着抑制不住的笑意。
「啟稟主上,人沒有任何的想法。」沈參抬起頭,罕見地直視石川的面孔,眸子裏不知不覺間已經匯聚了數不清的猩紅絲線。
「是嗎……」石川幽幽嘆息一聲,語氣落寞道:「我可是嗅聞到了死亡的殺意呢。」
沈參眸子裏的猩紅顏色更深,原本佝僂着的腰身也略微挺直了一。
石川一聲冷笑,猛然睜大了自己的雙眼。
雙眸最中心的一猩紅猛然爆發開來,瞬息之間便已經遍佈石川整個眼睛,甚至還有絲絲縷縷的猩紅絲線自眼角蔓延開來,一直延伸到他的兩鬢附近。
沈參的身體略微挺直了一些,但他的動作也就到此為止了。
隨着石川睜開雙眼,沈參慘叫一聲,兩行血淚不住地從他的眼眶內淌出,順着雙頰順流直下,滴滴答答將地面都浸染成一片暗紅的顏色。
沈參以比剛才快了十倍不止的速度再次躬下身體。
但這還不夠。
他不得不蜷縮起身體軟到在地上,不住地嘶聲哀嚎着,直到石川再度閉上了眼睛才稍稍平靜下來。
「你以為趁着我受傷就能反制了?真是天真加愚蠢…………」
「你不過是我修行上的一個實驗品罷了,想要活下去,唯一能做的便是做好我命令的事情,其他的東西,最好連想都不用想。」
「哼,還青酸苦澀的果子,就算是讓我殺你,我現在也沒這份興致。」
「我要調息療傷,你在百丈外給我護法。」
冷冷地道了一句之後,石川看都沒看沈參一眼,便自顧自地盤膝於地,不多時竟然呼吸冥冥,好似入定去了。
沈參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驚恐地看了一眼神遊物外的石川,毫不猶豫便一寸不多一寸不少的跑到了百丈之外,集中精神警戒着周圍的環境。
在沈參遠離之後,石川噗地又是一口血噴出,氣息變得更加細微而不可聞。
等到石川再次清醒過來已經是入夜時分,看了一眼百丈外雕塑般站着一動不動的沈參,他冷笑一聲轉過頭去,將目光落在了界限分明的那道弧線上。
他仔細回憶起當時引天地元氣入體的過程,是元氣中五行之木太少,引發的生逆五行訣真元運轉失衡,現在他只是踏出一步便已經如此,那若他真正進入到內部,甚至是最中央時又該如何應對?
石川很想直接轉頭離去,但冥冥中卻直覺自己應該深入到此地中心一探,雖然是因為生逆五行訣而受了傷,但內心深處的那種衝動卻正是生逆五行訣和殺意紅芒所帶給他的。
糾結猶豫了許久,石川最終決定不能放棄,還是要想辦法進入此地正中一探。
石川再一次拿起了起生逆五行訣的玉簡,按照生逆五行訣楔言記載,五行,五是天地初成時形成的五種物質、五種能量、五種元氣,而『五』相互作用產生運動,稱為『行』,五和行合起來就是『五行』。五行生剋順逆是代表修士對天地間物質以真元形式的表現與演化,生逆五行訣的修行,從一開始而言便極為注重對行的理解體悟。
而他現在所面對的,應該就是整個天地之間都極為少見的五行絕地,木之絕地。
如果真按生逆五行訣典籍所言,在五行絕地中,是『五』出了問題,五缺其一,行不能行,那麼玉簡中所講的在五行絕地中修行還真的有可能實現。
石川思索着喃喃自語道:「是要修行者按照五行生剋原理,無木而以水生木,在體內重新達到對立與平衡的狀態麼?」
「此處為木絕之地,那麼便要以我自身留存的木之元氣為根,以水灌之,再生出木來便是,只是這其中難處比之之前的五行俱全又難了何止十倍吶。」
石川細細思之,在他修行生逆五行訣時,吸納的天地五種元氣俱全,便是誰多誰少也相差不大,經過長時間鍛煉,他很容易便能使其達到平衡,而現在多了這麼一個步驟,再想將其達到平衡狀態難了何止數倍,而且,在這五行元氣雜亂糾纏的絕地,便是想要多吸收木水元氣,少吸收其他也是難以達到。
石川忽然想到,按照大家都知道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的法,好像還真的有可能行,只是要把過程反過來罷了,此種反法,可不是五行內部的逆行反轉了,真要想達到這種程度,那得多牛逼的大能才能辦到啊。
月上樹梢,石川的傷勢已經恢復完好,他鎮定心神,接引天地元氣,慢慢控制着入體元氣的速度,緊接着便分出水之真元,以來生木,水不夠便用金生,循環流轉間,木之真元漸漸粗壯起來了。
接下來,他再次一步跨過了那條分界線。
還是失敗。
失敗在控制不好分寸,把握不住時機。
好消息則是離得比上次有了心理準備,所幸沒有受傷。
失敗了再來。
如是再三,石川終於在此地將正反五行達到了新的平衡。
前進百步,又是失敗再失敗,而後成功。
大雪停歇,陽光再一次灑落下來,在如此嘗試了三天後,石川也終於成功抵達了距離木之絕地正中心不過百步的地方。
又是一道明顯的分界線在石川身前出現,內外再次呈現出完全不同的兩種情況。
石川凝神靜氣,將生逆五行訣的運行調整到最為敏銳細微的程度,然後向前輕輕邁出一步。
耳邊傳來轟的一聲巨響,當石川一隻腳踏上百步之內的一瞬間,仿佛一切都不一樣了,絕地內部的死寂狀態好像從來都未存在一般沒了蹤影,瞬間一道能絞碎一切外來之物的漩渦憑空產生,而後無法正常流轉的天地元氣砰然炸開,融入到漩渦之中,尖端所指,正是石川踏入的半邊身子,滾滾元氣河水決堤一般朝着入口處的外物湧來。
隆隆雷聲竟然從絕地內傳來,旋又恢復平靜。
一句髒話還沒吐出口來,石川便打着旋兒飛了出來。
好在有了前幾個月在絕地外圍一步步的磨練打底,總算沒有受到什麼傷勢,石川靜靜躺了一會兒,平復了體內紊亂的真元,爬起身來,拍打着身上的雪花,低聲罵了句什麼,後又緩緩向絕地行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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