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把那小子當真正的溫洋了?」
包廂內,宋佑直接問殷鋃戈,「你可不像是個會找替代品的人。」
寬敞幽暗的包房內,殷鋃戈慵懶的倚臥在一張黑色的真皮沙發上,四肢舒展,一個妝容精緻,身材惹眼的女人坐在他的懷裏,一隻纖白的手正在殷鋃戈寬闊的胸膛上輕輕柔柔的按摩着。
光線幽暗使人看不清殷鋃戈的五官,只能從他健碩的身軀中感受到一股凌厲的肅氣。
「沒人能代替的了溫洋。」殷鋃戈抽着煙,緩緩道,「雖然他的確很像,但也快膩了。」
他需要一個和溫洋相似的人,來為他過渡這段溫洋已經死去的承受期,一個和溫洋相似的存在,讓他每晚都有種回到十一年前的幻覺,甚至讓他感覺不到溫洋的離去,至少讓他不再那麼痛苦。
在殷鋃戈看來,時間會讓他清醒,用不了多久他也就不再需要這個男人充當溫洋慰藉自己了。
酒意正酣,殷鋃戈打了個電話給溫洋,讓溫洋到他所在的私人會所找他。
過了近半小時,溫洋在包廂外敲響了門,得到裏面人的應允,溫洋輕輕推開了包廂門。
包廂內五六個男人,有的西裝革履,有的腰粗臂寬身上還紋着刺青,無一不散發着強勁的氣場,殷鋃戈就倚在最中間的沙發上,目光陰懶的看着門口止步不前的溫洋。
一群人轉頭看着溫洋,溫洋穿着白色的襯衫,襯的那張臉都格外白淨透明,給人一種清雋素雅的感覺,雖然身形清瘦,但骨架均勻,兩條腿又是格外修長,再看那兩隻眼睛,不安卻顯的澄澈清透。
似乎一包廂的人都開始明白為什麼殷鋃戈會把這個男人留在身邊,撇去他和殷鋃戈心裏那個人的相似,單憑這長相與身材,對男人的確也能構成一種誘惑。
「過來。」殷鋃戈朝門口的溫洋招了招手,「坐我這來。」
殷鋃戈懷裏的女人自動坐到一旁。
溫洋局促不安的走到殷鋃戈身旁坐下,殷鋃戈一把摟住溫洋的腰,鼻尖在溫洋臉側輕輕嗅息着。
溫洋最厭惡的,就是殷鋃戈身上無時無刻不透着的那股煙草味,以及淡淡的剃鬚水味中裹着着冽酒氣息,或者是來自殷鋃戈身上的每一份氣息,都讓他作嘔。
每夜,身體無縫隙的激烈糾纏,都會來自殷鋃戈身上的氣息嚴嚴實實包裹着......
溫洋緊抿着嘴,保持不動,任由殷鋃戈野獸般的嗅息。
這段時間他的溫順是有回報的,殷鋃戈沒有再對他發過一次脾氣,甚至連陰冷的臉色都沒有,就連在床上也是竭盡溫柔.....
溫洋也算是了解了這頭野獸的脾性,只要自己乖乖聽他的,絕對能相安無事的熬過這段時間。
殷鋃戈在溫洋的臉頰親了一口,輕聲道,「怎麼這麼晚?」
溫洋實話實說,「堵...堵車了。」
「能喝酒嗎?」
「能喝一點,酒量...不大。」
殷鋃戈坐起身親自為溫洋倒了杯酒,「來,陪我喝一點。」
溫洋接下酒杯。
「你這名字佔了大便宜了你知道嗎?」坐在殷鋃戈對面,臂闊腰圓的張炚笑咧咧的問溫洋,在這些人心裏,溫洋只不過是殷鋃戈眾數情人之一,是沒什麼地位的,「 誒我問你,誰給你起的這個名字?」
張炚面相粗獷,身上煞氣看着較重,溫洋有些畏懼,偷偷看了眼旁邊的殷鋃戈,見殷鋃戈正抽着煙臉色毫無異常,便轉頭小心翼翼的答道,「應...應該是...是孤兒院的修女給....給我起的。」
「為什麼叫『應該』?」
「我小時候出過車禍,不記得了,是...是別人說我叫這個名字的。」
「哦,那你真是走了狗屎運了。」張炚笑道,「性格複製也就罷了,連名字都是複製的,這山寨的可真是.....」
「小張!」對面的嚴墨突然打斷吳炚,厲聲道,「喝你的酒,哪那麼多廢話!」
張炚這才收了性,摸着腦袋傻笑着看着殷鋃戈,「殷哥,我嘴就這樣,你別介意啊。」
殷鋃戈沒有說話,抖了抖指尖的的煙,然後轉頭看了眼溫洋,又不禁在溫洋白皙的脖子上親了一口,醺醺然的低笑,「我都快分不清你是真是假了。」
溫洋根本聽不懂這些人話,只能賠着一張不斷擠笑的臉。
正在這時,殷鋃戈的手機響了起來,一看來電顯示,殷鋃戈臉色不禁凝重起來。
是之前負責調查「溫洋」的負責人楊亦,目前正替自己調查害死「溫洋」的兇手,以及.....
「知道了。」殷鋃戈目閃寒光,「到我跟前來匯報。」
掛了電話,殷鋃戈命令張炚,「小張,去地把楊亦接過來。」
「是。」
張炚說完,起身快速離開了包廂。
「楊亦這個時候打過來,是調查有結果了嗎?」嚴墨問。
殷鋃戈閉上雙眼,沉聲道,「已經查出溫洋的心臟被移植在誰體內了。」
宋佑臉色略顯凝重,「鋃戈,知道是誰後,你不會打算.....」宋佑是醫生,他打從心裏不希望殷鋃戈做出傷人的事情。
「當然是挖了他的心臟。」殷鋃戈不急不緩的說完,包廂里所有的人都看向他,溫洋心臟也是一顫,雖然他聽不懂這些人的對話,但殷鋃戈的這句話卻嚇出他一身冷汗。
「用溫洋的命來延續自己的命...」殷鋃戈臉上的笑雖細微,卻顯得猙獰,「這樣的人,你以為我會讓他死的痛快?」
宋佑沒有說話,只是嘆了口氣。
溫洋後背直冒冷汗。
難道這隻惡魔又準備害人了?
話說他嘴裏的「溫洋」是誰?自己不就是溫洋嗎?難道還有另外一個人也叫溫洋?
「我...我能去一趟洗手間嗎?」過來十來分鐘,溫洋終於耐不住周圍的壓抑,低聲道,「就...就一會兒。」
殷鋃戈臉上沒什麼表情,雖沒說話但卻鬆開了溫洋腰上的手。
得到了默許,溫洋快步離開了包廂,到洗手間後一個勁兒的用涼水潑臉。
「冷靜,冷靜....」望着鏡子臉色慘白的自己,溫洋自我安慰着,「跟你又沒有什麼關係,你緊張什麼?」
在洗手間冷靜了十來分鐘,溫洋拍了拍自己的臉走向殷鋃戈所在的包廂,在離包廂門不遠的走廊上,溫洋和張炚帶着的楊亦從另一道廊轉彎後碰了面。
溫洋認識張炚,見到張炚後迅速恭敬的道了聲你好,吳炚不冷不熱的朝溫洋點了下頭,帶着身後的楊亦朝不遠處的包廂走去。
與楊亦擦肩而過時,溫洋朝楊亦點頭笑了笑表示打招呼,卻發現楊亦緊蹙着眉,目光深沉而又複雜的盯着自己,走出幾米遠後,依舊轉頭看了眼自己。
那眼神仿佛在說...
對不起了,別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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