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
看着約翰手中那根似乎極為鋒利的小刀,皮克只覺得喉嚨發緊,忍不住用力的咽了一口吐沫,同時腳下微不可查的向後退了一步。
「怎麼了?」
抬頭一瞧皮克的表情和動作,約翰先是一怔,隨即馬上就是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說道:「只是給你小小的放diǎn血而已……快diǎn兒,男人一diǎn兒,趕緊過來!」
說完,約翰拿着明晃晃的小刀揮舞了起來。
他這麼一動,皮克心裏的寒意反而越發的濃了,這次乾脆直接退了一大步!
同樣是被亮閃閃的刀鋒嚇了一跳,路德在一旁苦笑着問道:「約翰,你要我們兩個貢獻幾毫升鮮血沒問題,不過你到底要做什麼實驗,非要割我們這麼多人的手指?還有,你這滿屋子的燒杯、試管什麼的……竟然還有一台顯微鏡?!你真的打算把家當成實驗室啊?!」
此時此刻路德和皮克一樣,對那麼痛快就上樓給約翰幫忙後悔死了!
不久前聚會結束之後,其他同學們紛紛離去,但是約翰卻熱情的把他們兩個留了下來,說是請他們參觀一下自己剛剛在家建了一半的實驗室。兩人好奇之下自然是跟了上來,然後見到了半屋子約翰剛剛購置的實驗器皿,然後更讓他們驚訝的是在桌子上竟然還放着一台顯微鏡!
這個發現一下子就把兩人給震住了!
那可是顯微鏡啊!
平時只在大學實驗室里才能偶爾見到的顯微鏡,現在竟然出現在了自己同學的家裏,這怎能不讓皮克和路德兩人為之驚訝不已?
於是就在兩人心中震撼的時候,約翰趁機提出自己想做一個血液實驗,請求兩人能夠幫一下忙。作為約翰最好的朋友,皮克和路德一方面是出於友情,另外一方面是正處在震撼的狀態之中,所以迷迷糊糊的就答應了下來。
然後……
當他們看到約翰從抽屜里掏出了一把那麼長的刀子,又找了兩根那麼粗的試管說讓他們貢獻diǎn兒血的時候,全都被嚇了一大跳!只不過剛才迷糊中已經答應了這小子,而且在約翰解釋只要十幾毫升即可之後,兩人最後還是勉強答應了下來,畢竟都是柏林大學的醫學生,知道放diǎn兒血沒什麼大礙。
但是正當約翰拿起早就準備好的刀子,呼喚皮克第一個過去挨刀的時候,這小子卻可恥的慫了……
約翰這會兒心思都在實驗上面,揮舞了一下小刀後不耐煩的說道:「反正在家閒着也是閒着,正好我有了一diǎn兒想法,就做diǎn兒實驗……快過來啊皮克!」
在約翰的頻頻催促之下,皮克只好磨磨蹭蹭的站了過去。
diǎn着旁邊桌子上的一盞煤油燈,約翰把小刀的尖端處在火焰上燒了起來。他這個奇異的舉動頓時便讓皮克和路德忘記了對流血的抗拒,瞪圓了眼睛仔細瞧了起來。
「約翰,你在做什麼?」
看了兩秒鐘之後皮克忍不住了,驚訝的問道。
「消毒啊。」
約翰靜靜的注視着火焰的中心,漫不經心的說道:「你們現在也應該了解了一些細菌學的知識了吧?我發現用火燒可以殺死大部分的細菌,所以在用小刀給你們放血之前燒一下刀鋒可以保證更加安全一些。」
「還可以用火燒來消毒?」
皮克和路德頓時都愣住了,好一會兒之後皮克才眨了眨眼睛驚訝的問道:「約翰,你是從什麼地方學到的這種方法?」
「我自己想的。」
隨口回答了一句,約翰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便一把抓住了好友的右手嘿嘿笑道:「皮克,抱歉啊,本來還應該給你手上也消消毒來着,可惜我手頭上實在是沒有什麼好使的消毒劑啊……」
一邊說着,約翰一邊舉起那把剛剛燒過的小刀,在皮克有些驚懼的目光注視下往他右手的手指劃了過去……
……
「約翰,這顯微鏡好像很新啊……是你剛買的?」
剛被放完血,皮克就忘記了手上的疼痛,趴在顯微鏡前忙的不亦樂乎。這個年代顯微鏡絕對屬於高精尖設備,在學校里想要用上一次可不容易,有時候上課好多人才能共用一台,現在有機會可以好好過下癮皮克自然不會放過。
「嗯,買了有兩周了。」
約翰坐在另外一張桌子前自顧自的忙碌着,聽到皮克的問題後隨口應了一句。
沒有和皮克一樣去擺弄顯微鏡,反而是在一旁一直認真觀察着約翰操作的路德眉頭一皺,輕聲的問道:「約翰,你到底在做什麼?為什麼要把我們兩個的血液混在一起?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實驗?」
聽到路德的這一連串問題之後,皮克也放下顯微鏡,好奇的看了過來。
剛才約翰說是只要十幾毫升,實際上每個人都至少流了二十多毫升,被他分別裝在了兩個試管裏面。然後約翰又找出了一個試管,分別把他們兩人的血液倒出來了一半,並混在了一起!
路德實在是看不明白,約翰到底想要做些什麼!
在兩個好友的目光注視下,約翰稍稍猶豫了一下,突然反問道:「路德,你知道人與人之間的輸血嗎?」
「輸血?」
路德聞言頓時一怔,隨即立刻皺着眉頭想了起來。他剛剛進入醫學院不過一年多一diǎn,雖說學過一些關於血液的基礎知識,但是輸血什麼的似乎還真是沒有聽說過。
而在他的旁邊,趴在桌上正在仔細看着試管中血液的皮克突然抬起頭嘿嘿笑道:「輸血我沒有聽說過,不過放血我很清楚……小時候總是生病,前後曾經有三位醫師給我放過血!」
「呃……」
聽到這個回答,約翰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在西方醫學史上,放血和催吐、灌腸一起都曾經是最重要的治療手段之一,以至於有位醫師就曾經風趣的寫過:窮人們去看病,見到的要麼是割靜脈的刀,要麼是插屁股的漏斗……
為了給病人們更有效的放血,醫師們甚至還發明了生物學的手段——水蛭!在某一個時期,法國一年要進口數千萬條水蛭供醫師們使用,而約翰在美國也曾經見過這種一次五十美分的外科技術,尤其是在鄉村依然是十分常見的,甚至到了20世紀之後放血術依然還存在一定的市場,讓一戰中的許多士兵為此而送命。
皮克這邊插科打諢,一直在思考的路德突然問道:「約翰,你說的輸血是什麼意思?把我們兩個的血液混在一起又和輸血有什麼關係嗎?」
約翰眨了眨眼睛笑道:「輸血就是病人大量失血以後,醫師把別人的血輸到他的體內,這是一種很早以前就出現了的治療方式,只不過據我所知,有些人確實因此而被救活了,但是也有很多人在輸血之後死去,所以我有了一個猜想,可能是他們的血液之間存在着某種還不為人知的關係,或者是相容,或者是對抗……」
「所以你想研究這種關係?」
不等約翰說完,皮克就有些性急的追問道。
側着腦袋沉吟了片刻之後,約翰笑着diǎn了diǎn頭道:「從某種意義上講……也算是吧。」
「那就靠把我們的血液混在一起研究?」
皺了皺眉頭,路德有些懷疑的問道。
「當然不止這些!」
約翰瞥了一眼身邊的皮克,突然嘿嘿的笑了起來:「事實上,除了要把你們的血液混在一起看看有什麼反應之外,我還需要再放一次你們的血,看看和前面放出來的混在一起有什麼結果……皮克,可以再麻煩你一下嗎?」
「還要放?!」
聽到還要再給自己放血,皮克頓時便忘掉了對約翰想法的好奇,大聲的慘叫了起來……
……
同志們,明天有事兒,最多就只有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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