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如令,一聲驚魂音,八方鬼神來朝覲!」
符火引路後,金胖子放下桃木劍,右手的食指、中指,往前一夾,攝起一張空白的黃符紙,在香爐上走三圈,然後香案壓符,金胖子執起毛筆,沾着旁邊硯台的硃砂,開始畫符。
這是一種很老的畫符傳承形式,符紙上,單獨一個很古老的「道字」,陰鈎蒼勁,又帶着鳳舞九天的線條,也稱之為「祭祀符」。
不多時,金胖子已經畫好了二十七張「祭祀符」。
二十七張,剛好貼合擺放的二十七個碟子祭品。
緊接着,金胖子拿起第一張寫的符,從冒着青煙的香頭,攝取一點香灰,動作很快,一取一移,這張祭祀符,已經貼在一盤豬頭上。
嗚嗚嗚……
這時候,周圍的亡魂,一隻只鬼眸閃爍,露出了貪婪垂涎的目光,現在這一盤豬頭,貼上祭祀符,會有陰間肉味飄出,已經算是一盤鬼食,可以供他們食用了。
突兀間,一隻亡魂,忍不住誘惑,橫空飄蕩過來,拖着一團黑霧,沖向神台上的豬頭。
「天師做法,休得無禮!」
我手指中,捏着一枚銅錢,手腕一抖,銅錢疾射飛出,一下子「銅錢鎖陰身」,將這隻亡魂,死死釘在旁邊的牆壁上,任亡魂掙扎,也掙脫不出。
金胖子繼續將祭祀符,繞香爐三圈,香灰染符,一一貼在供奉的祭品上。
五分鐘後,這片區域,嗅到了鬼餐的香味,已經匯集來二十多隻鬼魂,有的盲目衝過來,被我用銅錢鎖住,釘在四邊的石壁上。
根據陰婆的說法,當年那位苦行高僧,起碼封印有四十多隻陰魂,這裏的數目,明顯只是一半,金胖子又一重拍驚魂木,將一個燃燒符紙,朝着四方引路。
「九葷九素陰間菜,款待八方二世魂,先來先到品豐餚,後來後者舔殘羹……」
嗚嗚嗚……
一下子,周圍牆壁,有陣陣劇烈的陰風颳來,金胖子連忙護住兩支蠟燭的火光,整個燭火,可以給鬼魂用餐,提供光亮,一定不能熄滅。
我突然心裏打了一個寒顫,腳底生寒意,抬頭時,就看到一隻凶神惡煞的攝青鬼,引領着九隻小鬼,從牆頭一翻而下,站在了我們前邊。
我從攝青鬼的身上,感應到了一點陽間命氣,不用推測,前些天,慘死的小男孩,一定是被他拖走靈魂蠶食了。
兩個屋子出入門,也不斷有鬼魂,一一走了進來。
幾十隻鬼聚集,煞氣更重了,我們兩個活人,幾乎承受不了這種鬼氣。
這些鬼魂,都露出口水直流的動作,可惜,天師金胖子還站在神台前,沒有一隻鬼,敢靠近「用餐」!
「賜座入席!」
金胖子額頭冒冷汗,沒有了剛才的威嚴,喉嚨打顫說了一句,連忙後撤七八步,退到我這邊。
嗚嗚嗚……
百鬼高昂,發出刺耳的鬼叫聲,頓時間,這些飢腸轆轆的餓鬼,找陰間位,開始享用九葷九素的鬼餐。
「天師,我知錯了,望天師慈悲,讓我也入席……」
周圍的牆壁上,幾隻被我用銅錢定住的鬼魂,在那着急求饒着,我一個尷尬,差點忘記了,這幾位「莽撞鬼」,還被掛在石牆上。
「收!」
五指命氣飛出,我攝取回銅錢,五隻鬼魂,一落地連忙找位置,加入餓死鬼用餐。
看着這些鬼魂,我忽然想到,人類世界,在一些鬧饑荒的地方,每當有救濟的時候,就是這一副景象。
金胖子的目光,停留在那隻攝青鬼的身上,說道,「老邱,能不能解決這攝青鬼,關係到我們今晚的成敗……」
我回應道,「這攝青鬼,就是危害村民的罪魁,鬼怨也最深,恐怕不是天師的一言兩語,就能化解得了的!」
「要不這樣,我們偷偷用法術,把他給陰了,」金胖子說道,我們天師可以聽鬼話、說鬼話,鬼卻無法聽出陽間語言,不用害怕,說的話會被識破。
我點點頭,表示贊同,「等一下,這攝青鬼一旦挑頭,我們就迅雷不及掩耳,將他果斷鎮壓,敲山震虎,再用天使法令,懾服那些小鬼就好了!」
趁着百鬼享用陰間食,我和金胖子,開始商議,怎麼能一招出擊,就把攝青鬼給陰了。
一個小時候,諸鬼飽餐,離開位置,我和金胖子,重新回到神台前。
金胖子指尖流出命氣,淌入蠟燭中,讓燭火升騰起來,照亮整個屋子。
「鬼有鬼怨,你們的事情,我都全權了解,念你們前世悲慘,我特此下令,從今往後,再給你們修四座野廟,讓甲谷村每逢節氣,都來燒香供奉,但你們不得無端害人……」
金胖子的話,還沒說完,那隻戾氣沖天的攝青鬼,就打斷了話,「我們被封佛盒,村民卻不守當年規矩,這幾十年來,供奉斷斷續續……」
「無禮,斷天師法令,鎮!」
我正等攝青鬼出聲挑頭,有了可以鎮壓他的藉口,當下話一說出,從我手上,已經射出九枚銅錢,這些銅錢,都是經過開光,有極陽屬性,可以克制陰煞。
攝青鬼的道行很深,一佛手,鬼氣攪動,就將九枚銅錢,攔在了空中。
嘭嘭……
突然間,攝青鬼站着的地方,冒起一陣陣紅光,一張紅色網格,從地上穿起,一下子將他舒服住。
「竟然陰我,你們算什麼天師……」攝青鬼怒吼着,不過無法掙脫束縛。
「此鬼斷我法令,無視法規,鎮壓百年,隔絕一切供奉!」
金胖子用還沒有癒合的手指血,塗抹在桃木劍上,劍尖一指,陽血染上攝青鬼,拖進了瓷瓶中封印。
一切都在瞬間進行,周圍的小鬼,看到他們的老大,都輕易被收,皆在那戰戰兢兢,低着頭,不敢說一句話。
接下來,對於金胖子的法令,這些鬼魂,沒有異議,我們就讓他們,先回到佛盒,等明天叫人,把破舊的碉房剷平,建造野廟給他們安身。
對於瓷瓶中的攝青鬼,就沒有那麼客氣了。
簡單收拾了一下,我和金胖子,就離開碉房,直接走到村口的老榆樹下,看到我們兩人過來,老榆樹有靈,樹枝輕輕晃動,刮來一陣舒服的晚風。
「老榆樹,這攝青鬼見鬼欺鬼,見人害人,我們將他埋在你樹根下,希望你鎮壓他百年,等鬼氣散去,再放他出陽間!」
說完之後,我們行了一個禮,就在老榆樹下,挖了一個坑,將瓷瓶埋在泥坑下,填上泥土踩實。
等回到小諾布的家,已經是深夜了,巴卡和普布,正在門口等着。
我們兩個,將剛才的事,一一告訴了他們。
剷平碉房,重建野廟,這件事需要這兩個警察出面,和村民協商。
小諾布已經睡覺了,我們沒有打擾他們,開車回去。
在派出所睡了一晚,第二天,去值班室詢問,發現巴卡和普布,一大早就離開了,說是奔去甲谷村。
昨晚回來的路上,我已經將後續的事情,一一交代好,剩下的事,不用我們去做,重建四座野廟,做一點小法事,甲谷村的那個陰婆,完全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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