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鬼國,第七重天,一座白霧仙山上,我獨坐百米空中,花了一點時間,總算將渾身的一個個「透明」窟窿,大概完補復原。
不過腹部的一道仙魂裂痕,長近三十公分,屬於一種因果的仙道傷,依舊無法癒合。
「仙王者,也分三六九等,對付你這個小輩,本王一個虛影足可!」都市王「黃」踏在生死簿上,穿着一身筆直的中山裝,姿態煥然一變,身上涌動一種無敵的勢,氣勢絲毫不落下方。
哼……
高空上傳下一個「哼」音,一音盪空紋,牽動一方勢,這就是一個仙王的可怕之處,下一刻,一個穿青袍的白髮老人,墜空而落,隔着一百多米,與都市閻王對峙而站。
都市王「黃」開口說道,「羬三痶,你的老大老二,在古老年間殞命,羬羊一族,由你掌控,語氣也不同往昔了,都敢與本閻王叫板了,你可以啊?」
羬三痶一頭白髮,老臉皺紋堆積,形如一個七十歲的老人,聽都市閻王的語氣,羬三痶在他面前,還算是一個小輩,從外貌上看,落差有些大,感覺有些怪異。
不過兩個王,居然互相認識,讓我有些始料未及。
羬三痶回道,「都市閻王,我們此等境界,再爭那些前塵往昔,還有一點意義嗎?」
呃……
突然間,都市閻王看出了些端倪,開口道,「羬三痶,看不出啊,你這種半等資質,什麼時候開竅,居然掌控了你們羬羊一族的無上術法,倒讓本王有些吃驚了!」
羬三痶說道,「都市閻王,我知道你巔峰之時,有奪天造化之力,不過你現在,只是一道封在生死簿的虛影,還想保住這個人族,未免在痴人說夢吧?」
羬三痶,是羬羊的老祖,也是羬羊一族的仙王,善推演之術,道行同樣無法揣測!
第七重天之上,隱約間,有詭異的氣息波動下來。
都市閻王神色覺察到了,一肅穆,一字字回道,「今天人族陋要是活不了,萬年後,等本王找個時機,真身降臨,直接讓你們羬羊一族,從這片陰間除名!」
我坐在下方,已經瞠目結舌了,沒想到都市閻王,也是一個不怕惹事的主。
其餘的幾個老頭,都是各族的族長,也有半步仙王的道行,此刻,呆在原地,一隊隊眼眸瞪得老大,也是震驚不已。
「閻王令出,有死無生!」
緊接着,都市閻王又口念了一句,雙眸閃精光,讓準備動手施術的羬三痶,顯得猶豫不決了。
咚咚咚……
驟然間,高空之上,傳下一陣急促的鼓音,鼓音蔓延,空間都要扭曲成一個個波瀾狀,出現一道道虛空褶皺。
都市閻王一動不動,腳下的生死簿,光芒一閃,直接迸發出一道生死之氣,抵消了殺伐鼓音。
「羬羊仙王,出手斬之,我獝黃虎一族,與你同存亡,山海鬼國中,起碼有十族同盟,何懼一個區區一個閻王恫嚇?」下一刻,同樣是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下,凌厲的語氣,不留一點婉轉餘地,仿佛是一個執掌殺伐的無上存在。
好好好……
羬三痶一咬牙,做出了選擇,渾身一陣青火洶湧,在他手心,出現了一樣不凡的寶物。
一塊赤紅的龜甲,龜甲上,流離有無比玄秘的符號,遠空而望,都能感覺到,那一個個極小的符號,涌動着噼里啪啦的聲音。
「大占卦術,龜甲灼卜」
羬三痶手指快如閃電,不斷斗轉自身的術,在灼火的龜甲上推演着,一秒鐘,都市閻王這邊,身體突然一陣「崩裂」的聲音。
「羬三痶,想以龜裂之術鎮本王,是不是太小看本王了!」都市閻王一跺腳,一股無形的力量散發出,一切歸於平靜。
「大占卦術,扶乩占卜,斗演伐音」
頓時間,一個金銅色的筲箕,執掌在羬三痶的手上,右手每捋動一次,金銅色的筲箕,就會飛濺出一道殺伐之音,一重一輕,如同葬仙曲。
這下子,都市閻王臉上開始帶一點嚴峻,手一推,一個生死簿的虛影,有三米長寬,豎立在前,一一將斗演伐音反彈出去,無所能到近身。
「大占卦術,十字占卜法,一字鎮一命」
羬三痶的影子,一分為二,第二道影子,口念古老咒語,雙手掐印,一切快得讓我的眼睛跟不上,就見他口一吐,一個白蒙蒙的「演」字,直接當空鎮壓出去。
「羬三痶,你有萬種術,本王有生死法!」都市閻王手一拂,同樣推出了一個「死」字,在仙王手中,一字如一法,玄妙無比。
「演」字與「死」字,頓時碰撞在虛空,沒有什麼火焰爆炸,但是中心點區域,虛空都凹陷了一大塊,極盡扭曲着,可見一字之威的恐怖。
羬三痶那邊,最後九個占卜之字,分別是「周、卦、天、算、龜……」
一個個帶着仙痕鎮出,都市閻王這邊,獨以一個「死」字抗衡,卻也不落下風,頃刻間,在兩個王的中間,虛空一次次凹陷、扭曲、恢復、凹陷的循環着。
第七重天上,有不少窺探的目光,是其他族類的仙王,不過沒人出手,也不知道是懼怕十殿閻王,還是冥冥中,有着其他的原因,這屬於仙王層次的事情,一動山河裂,一法天穹碎,我的道行也無法推測。
我藉助時間,利用山海丹,補充了一些命源,早已撤到千米之外,靜觀其變着,如果都市閻王無法揚威,我今天只有一個結局了。
混亂的中心地域,在各種璀璨刺眼的火光中,不斷有羬三痶不斷施法的咒音,不絕於耳。
「大占卦術,七行星占卜,一星演一命」
「大占卦術,二擇一占卜,擇一則為亡」
「大占卦術,天宮仙圖卜,一圖布死局」
……
一時間,羬三痶不要本錢似的,不斷施展一門門占卦之術,這些古老的術法,可推演人的禍福旦夕,修行到極致,還可以掌控人的生死存亡,的確是一門高深之術。
每一種術,都被都市閻王一一化解了,不過隨之而來的,是都市閻王的身影,黯淡了幾分。
「拖垮戰術?」我瞪大了眸子,看出了一點端倪,不過也八九不離十,所有人都知道,這都市閻王只是一道虛影,源力有限,經不起羬三痶的「持久戰」!
「都市閻王,你一直防禦不攻,難道真是虛影的力量太弱?」我感嘆說着,這畢竟不是閻王真正的法身,能支撐到現在,已經不易了。
這時候,天沉地陰,兩個王的動作同時停了下來,一切歸於平靜。
放眼望去,都市閻王的影子,黯淡了不少,有點縹縹緲緲了,感覺隨時都有可能消失。
羬三痶開口了,「都市閻王,你帶着生死簿離開吧,此人族你保不了了!」
到了這個時候,牽涉到仙王的層次,我的命,也就不值什麼錢了,估計這兩邊,都在爭一個仙王顏面,畢竟陰間世界,「山海鬼國」與「鬼門關十殿」,都互相看不順眼對方。
都市閻王回頭看了我一眼,給了我一個微笑,轉過頭,直接回道,「羬三痶,一法定勝負!」
羬三痶又說道,「都市閻王,到達我們的這種層次,何必如此,我羬羊一族,不想與你這種閻王沾上因果,不要逼我!」
都市閻王回道,「連本王一道虛影都勝不出,日後歲月,你的法、你的道,將會永世被禁錮,不會再有出頭之日!」
聽完這一句,羬三痶手一揚,一團九光十色的光影,穿空而起,沉浮在羬三痶的上空,我極盡眼力看去,那仿佛是一個盤靈棋。
都市王望着說道,「這就是你壓箱底的術法了,靈棋上,棋子為具,棋具刻棋經,靈棋經中,卜棋為卦,掛有繇辭,也叫靈棋經占卜法,這屬於大天機之術了吧?」
「大天機術?」
都市閻王說的那番話,其實我只能聽懂表面的意思,不過這「大天機術」,應該比「大占卦術」高深莫測得多。
到了這個地步,都市閻王依舊不緊不慢,實在無法揣測,他到底在等待、計劃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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