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北洋幕僚 第一百六十六章 靠山

    雖然王永安一時沒有答應下來，可是耐不住念禎左磨右磨，只好隨口答應說：「好，等你康復了，你來主持納妾宴禮。說好了，得等你康復了再說。」

    「一言為定。」念禎高興壞了，把消息告訴了玉秀，玉秀先吃吃了一驚，隨後低着頭不說話了，臉上卻沒有驚喜。念禎問道：「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是不高興了嗎？」

    玉秀猶猶豫豫地說：「小姐，其實我……我原本也想做妾室算了，我是丫鬟命，能夠做姨太太已經心滿意足了。可是……可是……可是我現在不想做姨太太了。」

    念禎嘆道：「你想做夫人，也得等我走了之後吧？」

    玉秀慌張地跪在地上，道：「小姐，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知道姑老爺從來沒有對我有任何男女之間的心思，所以我也並不喜歡姑老爺。其實……其實……我……我……我有心上人了，小姐莫要亂點鴛鴦譜。」她的臉紅得如同秋天的蘋果一般，熟的可愛通透，腦袋幾乎插到地下去了。

    念禎反倒吃了一驚，她豈能不知道玉秀原來的小動作，卻沒想到這時候拒絕了下來。念禎仔細看了看她，覺得玉秀不是在撒謊，便讓她站了起來，關切地問道：「你的心上人是誰？若是早告訴我，也不至於鬧這麼大的誤會，我一直以為你喜歡老爺咧。」

    玉秀紅着臉低聲道：「我以前覺得吧，要是嫁給姑老爺做個妾室很是不錯，可是自從遇到了他……」

    「他是誰？」念禎問。

    「張錫，張五郎。」玉秀羞臊得臉上熱得發燙，這件事只有兩個人知道，若不是被小姐逼急了，她斷然不會說。

    「哦，原來是張五郎啊，卻不失為一個好人家，身價也清白，做事周到用心，老爺如今重用他呢。」念禎抿嘴笑道，「你眼光不錯，只是你們兩個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小姐……」玉秀嬌嗔道，「我們兩個沒有私定終身，只是說說話而已，那個……不算是什麼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我跟老爺說一說吧。」念禎內心一下子高興起來，任誰也不願意將自己的丈夫與人分享，她之所以着急給王永安納妾，是因為她害怕自己的身體虛弱。一旦她有一天死去，小天肯定會有後媽，她最信任玉秀，所以她希望玉秀做姨太太，利用自己施恩拉攏玉秀，免得其他人做姨太太后施虐小天。至少以玉秀的性子，她將來能夠將小天視若己出，保護小天平安成長。

    聽到念禎說玉秀不願意嫁給自己，王永安樂得輕鬆，儘管每一個男人都喜歡身邊多一些女人，可是王永安始終相信感覺，只有感覺對的人，他才會真心相對。

    玉秀是挺漂亮，可王永安對玉秀沒有感覺，就像他對天香樓頭牌小月兒一樣。想到了小月兒，想到了揚州的一切，似乎過了半年多的時間，仿佛一切是那麼遙遠，不知道現在天香樓如何了，也不知道小月兒是否有了自己的自由。

    王永安找來魏文康，讓魏文康打探一下揚州的情況，很快得到消息，二十四混成協亂成一團，黃波拉着一票人馬和楊振山等人對抗，且方咸五因為頂撞王永泰被免去第四標標統一職，不過好在方咸五有功於二十四混成協，被調到軍醫課去了，專門負責軍醫院的後勤工作。

    王永安冷笑以對卻不意外，一代新人勝舊人，既然自己離開了二十四混成協，自己的嫡系肯定要被慢慢清算，只是沒想到悶葫蘆一樣的方咸五居然頂撞了王永泰，也不知道受了多大的侮辱。

    「我就納了悶了，我是袁世凱的女婿，我二哥就這麼把我踢走，難道不怕事後被清算嗎？」王永安問道。

    魏文康道：「我得到的消息是，攝政王還給王將軍御賜黃馬褂咧。」

    「你的意思是，我二哥找到載灃做靠山了？他是怎麼找的？我倒是好生奇怪了。」王永安笑問。

    魏文康道：「這我不知道了，許是載灃主動聯繫的他。東家你看，滿清皇室為了插手北洋新軍，幹了多少蠢事兒，可惜北洋軍團結，陸軍部也毫無辦法。所以呢，我猜想載灃壓制不了，只好拉攏，而王協統正是最適合拉攏的目標。」

    「我二哥還真是聰明，可惜聰明反被聰明誤。」王永安道，他笑了笑，問：「也許是在決定打壓我之前，載灃就已經拉攏他了。」

    魏文康一拍手說：「聰明，極有這個可能。在做一個假設，也許當初朝廷在重新決定由王協統返回揚州的時候，就意識到離不開王協統，不得不依靠王協統鎮守蘇中與蘇北地區，所以他們立即做出拉攏的決定。在那之後，你卻娶了袁大人的女兒，所以王協統相當於在兩邊都押了賭注，哪一頭都不會賠。」

    王永安皺着眉頭不語，真相若是如此，難道李耀等人不會提醒？還是說李耀等人也不知情。

    魏文康似乎看懂王永安心中所想，說：「我料想，暗中投靠攝政王一事，外人並不知情。二十四混成協上下都知道你和他身邊人關係好，他有什麼風吹草動，所有人都第一時間告訴你，所以我做一個假設，可能你知道的一切，是王協統故意透露給身邊的人。」

    「你是在說，他在裝傻？」王永安問。

    魏文康道：「你覺得能做到標統的人，會有多傻？即便聰明如你，成為袁世凱的女婿，還是被人踢回家中，由此可見一山更比一山高，聰明人不少，以有心算無心啊。」

    王永安不得不承認，魏文康說的有道理，此時恰好張錫走了進來，報告說揚華房地產公司和黃金榮聯手，將一戶釘子戶給滅門了。

    「滅門？怎麼回事？」王永安驚訝不已，「我什麼時候吩咐滅門了？」

    張錫瞪大眼睛反問道：「月初的時候我來報告，不是東家你說的，打死了扔殮房燒成灰撒進黃浦江嗎？況且據我所知那是一戶老賴，仗着自己幫派的身份欺壓四鄰，賣了房子賣了地後賴着不走。不過他們惹到我們算是踢到鐵板了，青幫張嘯林直接處理了，他做事乾淨利索，那戶人家連骨灰都沒剩下來。東家你放心，張嘯林說了，永絕後患，絕不會有人在二十年後前來報仇。」(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