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去的時候婆婆已經回來了,見我進門,婆婆一臉不悅:「去哪了,晚飯也不做,東東都喊餓了!」「出去透透氣。」
「透氣透了這麼久,還有我這花瓶是怎麼回事,東東說你把他推到花瓶那去了,這麼大的人怎麼還跟小孩子計較。」
原本不想解釋,可是想到我媽勸我凡事都要隨和,深吸了一口氣,「媽,東東到處跑,不小心撞到我了,我不是故意的。」
「那可是我最喜歡的花瓶,你知道多少錢嗎,我真搞不懂宋亮怎麼就找了你這麼個敗家的媳婦!」
婆婆這副小市民的樣子讓我強壓下去的火蹭的一下爆發,還沒等我開口,白雪那讓我難受的聲音傳了過來:「媽,嫂子也不是故意的,花瓶砸過來,總得躲開呀。
您就別怪嫂子了,您要是喜歡,我過兩天再給您買一個,快來吃飯吧,今天做了您最愛吃的清蒸魚。嫂子也來吃吧。」
我明白此時怎麼解釋也沒用,沒有心情吃飯,可是在這個家裏我無處可去,只能硬着頭皮坐在餐桌上。
飯桌上白雪又開始她拍馬屁的技能,給這個夾菜,給那個添飯,可謂是無微不至。
我想起昨晚白雪對我說話的樣子,又看着她現在對婆婆的殷勤,一種噁心感莫名的從心底傳來,我想我的臉色一定是臭級了。
「嫂子怎麼不吃啊,難道是嫌棄我做的不好吃?」「別理她,一回來就臭着一張臉,不知道給誰看。」婆婆不耐煩的說。
奇葩親戚接着說:「姐,你有白雪這個好媳婦真是有福氣,脾氣又好,又會做家務,昨天還說讓我常來住。」
好你個大頭鬼,我在心裏暗罵,你沒看到她嫌棄你髒的表情,真是虛偽,我狠狠地瞪了白雪一眼。「東東,還不謝謝阿姨給你做了好吃的。」
「謝謝阿姨,你不像那個壞阿姨,我可喜歡你了!」「東東真乖,阿姨獎勵一塊魚」,「東東還小,說話不經大腦,嫂子你別介意啊」。
白雪虛偽的表情,看的我越發噁心,打心裏盼望着這頓難熬的晚飯能快點結束,耳邊不停傳來婆婆她們聊天的聲音,可是我已經聽不到她們在討論什麼,只覺得這飯吃的我食不知味。
終於結束了晚飯,白雪又張羅着洗碗,婆婆發話了「小雪累了一天了,快來歇會,碗讓你嫂子洗,一天到晚什麼都不干,我真是害怕她把碗都打碎了。」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後拉着白雪去聊天了。
在廚房裏我憤憤的想,人家都說好婆婆像親媽,壞婆婆像後媽,我這是攤上了一個完全不講道理的後媽,而且是非不分,她怎麼就看不出白雪的虛偽面孔,難道我也要每天像白雪一樣披着一張面具嗎,我真的做不出來。
廚房裏隱約聽到婆婆和親戚聊天的聲音:「姐,你這大兒媳婦兒真是不怎麼樣,誰都看不上,你看眼睛都要長到天上去了,你怎麼讓小亮找了這麼一個媳婦?」
「你以為我願意呀,小亮當初非她不娶,我有什麼辦法,跟這樣的媳婦一起住,真的是讓我少活二十年呦!
不過白雪這孩子是真不錯,幸好老天有眼,給我一個這麼好的媳婦,溫柔體貼,善解人意的……」
本想息事寧人,可我這脾氣一上來是怎麼樣也壓不下去的,突然想起一句話:高傲的婆婆就是敬出來的。我更不能就這麼忍氣吞聲下去,瞬間就沖了出去。
「不就是打碎了您的花瓶,您就這麼不依不饒,況且您問都不問,花瓶是怎麼打碎的,我平時對您不夠好嗎,您是我婆婆,孝順您是應該的,可是這七大姑八大姨的來背後嚼我舌根我是真的忍不了,您口口聲聲說喜歡二兒媳,卻不知道二兒媳背地裏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怒氣衝上我的頭,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心裏想的一股腦兒的倒了出來。
婆婆對我的反應也是吃了一驚,盯着我半天說不出話,白雪更是沒想到我會用這種方式來處理這件原本不大的事情,臉色更是一陣紅一陣白。
奇葩親戚倒是反應快:「哎呦,哪有你這樣跟婆婆講話的,真是不孝順!!」「閉嘴,有你什麼事,要不是你的好孫子,會有這種事嗎!」東東大哭起來,不停的說我是個壞女人。
婆婆這時候反應過來,一邊哭一邊罵:「我是做了什麼孽,找了你這麼個兒媳婦,作孽呀……」
這時候丈夫下班回來,看着坐在地上哭喊的婆婆,臉色鐵青的白雪和我,一時間竟不知所措。
婆婆仿佛看到了救星,哭的更是誇張,一個勁的說我這不好那不好,奇葩親戚也隨着附和,儼然要把我打入十八層地獄的樣子。
看着這場面我突然有些想笑,不明白自己剛剛為什麼會衝出來和婆婆吵,這樣的家庭鬧劇讓我無奈,或許更讓丈夫感覺無可奈何。
白雪眼淚汪汪的看着宋亮,楚楚可憐的樣子讓我都起了惻隱之心「大哥,嫂子誤會了我和你的關係,你快跟嫂子解釋清楚,我們倆真的沒有什麼的,你快說啊……」
我再也沒有剛剛和婆婆吵架的那份衝動,現在的我只感覺渾身無力,婆婆和親戚的控訴還縈繞在耳邊,我抬頭看到了宋亮,笑了出來,我看到了他像看陌生人一樣看我,我突然不明白這樣的生活究竟有什麼意義,我轉身將這一室吵鬧隔絕在門裏面……
天越來越昏暗,我自己坐在沙發上忍着腳疼,看着婆婆哄着東東,端茶倒水的叫着心肝寶貝,心裏很不是滋味。
婆婆的親戚一會兒哭說: 孩子這小就是淘,這沒輕沒重的倒給傷了,這當老人的心疼孫子啊,就這麼一個乖孫。
一會兒又埋怨說: 這不是自己家孩子就是不知道照看啊,這麼大人了還能把花瓶打碎了,這可可憐了我家大孫子,着了這個罪了啊。
婆婆也聽着也不是個滋味,畢竟來咱們家做客,兒媳婦沒照顧好就算了,還把人家孫子給弄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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