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又想起來了那兩個人了呢?」我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竟然在想這兩個老是給我添麻煩的傢伙,不禁有些惱怒而苦澀地想。現在思考這些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麼!
我嘆了一口氣,隨後又挑了挑眉頭,強行打起精神,乾脆地直接把自己心中所想的、自我鼓勵的話說了出來:「想這些幹什麼啊!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嘛!」
雖然想起來了這個俗語來這樣安慰着自己,但是自己也不知道有沒有用。反正,自己只不過是突然想起來這個俗語罷了,效果說不定連鼓勵都不如, 只能當成以前同樣有人和我一樣煩惱這種想法來安慰了。人嘛,總是相遇尋求一種歸屬感,或者直白一點就是與自己有着相同特點的人。以前那個有同樣煩惱的人都順利度過了,我為什麼不行呢?
默默地抬起頭,發現自己竟然走的挺快的,也許是自己因為不想再接近婆婆而把腳步放快了一些吧,眼見就要接近公司的大門了。我趕緊整理了一下心裏的情緒,儘量不讓心裏活動體現在外表上。畢竟,擺出一副讓人不舒服的臉色走在路上是很令人難過的。特別是把自己的不爽都擺在臉上,生氣給別人看的那種人,最令人生厭。我自己自然不能夠成為自己討厭的那種人的樣子。生氣給別人看,那算什麼本事啊!
走進公司,一種奇怪的感覺開始在心中擴散開來。有了這種獨自生活的覺悟之後,自己就對於周遭的環境好像有着不同的感覺了。自己不用在開會的時候想自己的老對頭現在在幹嗎,也不用在做報表的時候想着回家以後以怎樣的理由去安撫婆婆,同樣不用在查資料的時候想着回去給家裏的人做什麼飯吃才能夠避免互相的爭吵,更不用在完成任務的時候煞費苦心地想着怎麼回去對付自己的小叔子夫婦……
嘛,至少現在為止,想想看這樣的生活或許也挺好的!我笑着舔了舔嘴唇,似乎充滿了鬥志。然而我卻能清晰地感受到,臉上的笑容並不代表希望,而是一種苦笑。或許在不知不覺中,我的確失去了一些東西,但是同樣的,我也得到了一些東西。
「喬雅!你幹嘛呢?」旁邊的於月看我一直在發呆,忍不住走過來戳了戳,問道:「你剛才下去是你老公叫你是吧?他有給你些什麼東西?」她繞了我一圈,然而看我並沒有從樓下帶什麼東西上來,身上也沒有什麼明顯的傷痕啊之類的,不禁更奇怪了,「他是不是跟你說些什麼啊?你怎麼今天一天都魂不守舍的?夫妻倆吵架了?」
我聽了這話心裏有些暖暖的。老闆於月這個時候還是挺關心的麼!自己能夠有這麼一個老闆,或許挺幸運的!但是我怎麼會和宋亮吵架呢?要說吵架也是和婆婆和白雪吵架啊,而且還是那兩個人主動挑釁我的!
我輕輕地搖了搖頭,說:「沒有,我不會和宋亮吵架的。只不過家裏出了點事而已,沒關係的。」
於月聽着這話皺了皺眉,似乎有些不爽。也對,每個人都不希望別人有什麼事情在瞞着自己吧。不過領導畢竟是領導嘛,除了在崗時間,察言觀色的能力還是很好的。她好像也看出來我不想繼續說下去,也就沒有追問。只見她立刻換上了一幅嚴肅的面孔:「既然沒事,就趕快給我去工作。你每個月的工資可不是白拿的!剛才會議上的內容你記了嗎?」
我有些驚奇老闆變臉能變得挺快的,剛剛明明還是一副關心的面孔呢。不過嘴上的速度可不能慢下來:「好的好的,我馬上就去工作。還有,剛才的會議內容我已經記下來了,這個是我的一些筆記……」我拿起一個本子想要遞給於月,以證明我沒說空話。
於月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不用檢查:「記了就好。不論你在家裏發生了什麼事,不可以把家裏的情緒帶到工作上來,明白了嗎?公私要分清楚!」
這個道理我當然明白,否則我在公司早就沒辦法正常工作了。「是的,我明白了,領導!」我帶着一臉笑容回答她,讓她不要擔心。
她的臉色頓時緩了一緩,說「知道就好。行了,你繼續工作吧。我先走了,我還有我的事要忙。」說完,也不等我回復,就轉身回她的辦公地了。
我重重地吐了一口氣,走到我的辦公地點坐下。身下的椅子質量是很好的,貼在人的身體上讓人感覺很輕鬆。不過,於月說得對,這裏的高薪水可不是白拿的。每天都會很累,就算椅子再怎麼令人舒適也難以揮去我們的工作之辛苦。有時自己的頸椎都會有些疼。
一想到這裏,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脖子又有些發酸。噫,要是宋亮在的話,讓他給我揉一揉不是很好的嗎!
「等等!」我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突然坐直了起來:「我怎麼又想起宋亮來了!明明說好了不再回去的!」
我咬了咬牙:「不會吧,自己難道真的會記着他?說好了不再回去,不能反悔的,不然又讓白雪和婆婆有了充足的藉口來嘲諷我!」
其實有的時候,一個人的心理暗示是挺重要的。比如說現在。剛剛離開,一想就想到宋亮其實很正常。揉肩這種事,除非是到推拿店裏面去,否則要是在家裏,只能找很親密的人。對於一個人很親密的人有多少?無非也就是夫親、母親以及自己的配偶。如果有兄弟姐妹了,那麼再加上他們。
而現在呢?找父母來為自己按摩,那簡直沒羞沒臊的就是不孝,要啃老一樣,小的時候吧還可以。而親兄弟姐妹呢,自己又沒有。閨蜜其實也是可以的,但是由於剛剛和宋亮見過一面,首先想到的自然就是宋亮。
當然,這些都是後來自己閒着之後想到的。當時自己哪裏會想到這些?於是就自然而然地認為是自己離不開宋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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