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蘇南猛地咳嗦一聲,吐出一口鮮紅的血液,臉上也出現了一抹不正常的鮮紅之色。
為了能夠一擊殺敵,蘇南不僅動用了「白虎三殺」,更是直接用了白虎三殺的第二式「七殺」!
以蘇南此時的境界,施展「破軍」都極為勉強了,更不要說招式更為霸道,反噬更為嚴重的「七殺」。他一刀出手之後,其實是先傷己,後傷人。過於強悍的真氣,幾乎讓他去全身的氣血倒逆,讓他不由自主的吐出一口逆血,五臟六腑都好似遭到了重擊一般。
若非蘇南修煉的乃是大光明心經,本就有調和氣血的功效,他甚至都可能因此而當場身亡。
「傷己」都會如此霸道,那就莫說「傷人」了。
霍未明的確撿回了一條小命,但那卻是因為有人「替死」的緣故。
剛剛出手的,自然不會是別人,而是一副老農打扮的「拾荒客」嚴干,在這個時候,也只有嚴幹才有能力去救霍未明一命。他剛剛施展的,正是他平生最得意的招式「方寸尺」,用「四兩撥千斤」的巧勁強行將蘇南的「七殺」攔了下來。
能在那般「千鈞一髮」的時候,成功救下霍未明,足以見嚴乾的本事,的確不愧他老牌「紫衣神捕」的身份,但也正因如此,承受蘇南那霸道無比的七殺刀氣的人,也從霍未明變成了嚴干。
重!無比的重。
揮出這一刀之後,蘇南身上的殺氣好似受到什麼刺激一般,竟然給人一種宛若實質的感覺。凜冽的殺氣配合着蘇南的氣勁,向嚴乾的四面八方擠壓而去,好似要將其壓成一個餅乾一般。
在嚴乾的意識中,自己好似承受了千鈞重擔一般,有一種不堪重負的感覺。在他的感覺中,自己好似背着一座泰山一般,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冷!極致的冷。
此時正值初秋,天氣還算暖和。但嚴干卻有着一種置身寒冬臘月的感覺,被凍的瑟瑟發抖。他全身上下,都因此而有些僵持,汗毛孔都盡數擴張開來。
這種冷,並不是來自於,而是來自於心靈。蘇南的真氣,來自於大光明心經,性質偏於陽性,縱然侵入人體,也應該會讓人感到溫暖才對。但「七殺」這一刀,偏偏逆轉了一個人的感官,讓他在感知上出現了截然相反的偏差。
和他的此時的感官相比,上的疼痛,反而是次要的。身為六扇門的紫衣神捕,他什麼樣的陣仗沒有見識過?「七殺」這一刀的刀勁,固然霸道無比,無情的摧殘着嚴乾的經脈,摧殘他的肺腑,讓他痛的好似被無數把小刀分割,遭受到凌遲酷刑一般,幾乎要將握尺的手都給廢掉了。
但對於嚴干來說,這種程度的疼痛,還在他的承受範圍內。莫看嚴干他看上去普普通通,但他其實是六扇門內最為耀眼的一位人物。但在過去的數十年裏,他甚至曾以臥底的身份,做過那種足以載入史冊的大事,但也正因如此,他曾承受過讓人都難以想像的酷刑。上的痛苦,不僅沒有讓嚴干崩潰,他反而借着這種痛苦,化解他在精神上的壓力,讓他能從幻覺之中,辨認出自己的真實處境。
這種本事,讓人敬佩,但絕不舒服。尤其在嚴干知道,自己已經快死的時候。
心,肝,腎,肺,膽。
蘇南的刀勁,太霸道了,連他自己都不堪重負,更別說正面面對這一刀的嚴幹了。嚴干能夠忍受疼痛,但他不能否認事實,他很清楚,自己的五臟六腑,已經好似被龍捲風肆虐過一般,已經是千瘡百孔。以這般的傷勢,就算立即脫離戰鬥,然後再吞服天山雪蓮,千年雪參,百年寒蟾一類的療傷奇藥,也活不過一年半載了。
這還是在最理想的狀態。此時的嚴干,正在硬抗蘇南的「七殺」,只要他稍微泄力,便會當場殞命。至於那些療傷奇藥,更是藏在皇宮大內之中,是「貴人」專享之物,像他這種人,可是無福享受的。
此時的嚴干,其實已經是必死無疑。
死,是必死無疑。但人有很多死法。死不瞑目是一種死法,心愿已儘是令一種死法。
嚴干之所以硬熬着,其實是在等,等蘇南和他一同上路。
此時的嚴干,固然拼不過蘇南,哪怕他燈枯油盡,也只能堅持不到五六息的時間。
五六個呼吸的功夫,固然不長,恐怕只是多眨幾下眼睛,就會過去了。但對於高手來說,卻足以做很多事情了。
霍未明的本事,固然遠遠比不上嚴干。但他那一手快劍,卻的確足以讓人稱道。公孫獨秀的劍法足以用劍術超群來形容,但他在霍未明手下,卻未能撐過五劍。
莫說五六息的時間,就算只有一息的功夫,就足夠讓霍未明把人殺個五六回了。
正因為知道這一點,嚴幹才在苦熬着。
但偏偏在這個時候,霍未明卻掉鏈子了。
一息,兩息,三息。
三息過去了,霍未明依然傻傻的站在那裏,一動未動,似乎他已經忘了,自己該是如何用劍了。
此時的霍未明,哪還有那種少年劍客的風采,他的眼中,已經有些失神,有些呆愣。
身為新晉的紫衣神捕,霍未明一直很是傲氣。對於嚴幹這位前輩,他面上似乎很是恭敬,但心裏卻不無俯視之意,有一種老子天下第一的傲然。
在平時的時候,霍未明的表現到對得起自己的身份。但在這種生死關頭,他卻露怯了。面對這種從未遇到的局面,他的腦袋裏已是一片空白,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了。
大號的時機,就這樣浪費了。
「刺!」
一聲嘶啞到刺耳的聲音,從嚴乾的口中吐出。這一個簡單的字,卻讓嚴干感到異常的費力,幾乎都要把他的聲帶撕裂了一般。
聽到這一個字之後,霍未明這才如夢初醒,回過神來。他連忙抓起腰間的利劍,忙不迭的向蘇南的心口處刺了過去。
霍未明的表現,的確有些發傻,但卻並不妨礙他的劍術。出身名門的霍未明,早已經將劍術練到了骨子裏。出手之時,依然是快如雷霆,穩若山丘,只是不到一息的功夫,便已經貼到了蘇南的心窩。
好!
見到這一幕,嚴干終於放心了。他很清楚,自己所面對的這個少年,他的刀法固然可以用「可怖」來形容。但正因為那一刀的可怖,所以就連那個少年自己,也無法徹底的掌控這一刀。此時的蘇南,已經將全身的精氣神都融入到這一刀裏面,根本無暇去關注自己的身體。莫說是霍未明這般的劍客,就算是一個持刀的小兒,也能輕易的殺了他。
此時的嚴干,本就是山窮水盡。當他見到這一幕之後,心神不由得為之一松,雙眼一閉,泄掉了胸口的最後一口氣。
從他的身體裏,頓時傳出一聲悶響,他的身上,便驟然出現了一道有一道的刀痕。無數的鮮血從他的身上噴涌而出,直接將他染成了一個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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