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姐想說的是,她想抓王振回去當壓寨夫人,只是話一出口她才意識到,現在的形勢已經轉變,她的驕傲早已被面前的這個男人所粉碎。
除了合作,她已經沒有了別的退路。
只是,牛姐的轉變,卻沒有讓王振生出一絲好感,似乎為了發泄心中長久以來擠壓的怒意,王振再次露出了一貫的無恥姿態,笑道:「你覺得,我抓你回去當壓寨夫人怎麼樣?」
牛姐也跟着無所謂地笑道:「如果你想當寨主的話,那麼這個主意也不錯,我可以考慮考慮。」
王振的笑容一暗,轉而滿臉嘲諷地冷笑道:「你覺得可能嗎?」
這就是王振的回答,他和牛姐之間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他們兩人只能有一個活下去,根本沒有合作的可能。
對於王振的回答,牛姐其實早已心知肚明,她之所以要說這麼多,只是因為她聽到了夏家的消息,這讓早已心灰意冷的她升起一絲異樣的情緒,她忽然覺得她不能死在這裏,或者說,在她與夏妹的某些恩怨解決之前,她不能死在王振的手中。
如果一定要死的話,她只想死在那個人的劍下。
這是她突然轉變態度的真正原因,只是王振卻並沒有打算給她任何迴旋的餘地,如果不是周偉鑫帶來的消息太過蹊蹺,也許她早就已經死在了王振的劍下。
牛姐忽然發現,她曾經的驕傲,曾經的堅強,竟然變得如此不堪一擊。
落日的餘暉灑落下來,在劍身上投射出微弱的反光,若有若無地映照着她的臉龐,不知為何,這讓她覺得眼睛有些酸痛。
劍身上的投影,看上去是如此狼狽,恍惚間仿佛是另一個人般,讓她忍不住閉上雙眼,低聲嘆道:「我說過很多次,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殺你。」
王振冷笑道:「因為你還沒有得到你想要的東西,又怎麼會殺我?而且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我也不會讓你活下去,留着你只會後患無窮,所以無論你說什麼,你終究只有死路一條。」
王振的話,讓周圍的人都沉默了下去,似乎這就是這場戰鬥的結局。
就在這時,始終安靜站在一旁的周偉鑫忽然插嘴道:「那個,我一直想不通,那個內奸怎麼會憑空消失?夏家在找他,我們在找他,現在連牛姐都不知道他在哪……我還以為那是牛姐安排的臥底……」
王振皺眉道:「這就是你讓我劍下留人的原因?」
周偉鑫愣愣地點了點頭。
夏家的條件是交出內奸,所有人都認為內奸是牛姐的人,那麼理應不能草率地殺了牛姐,周偉鑫想的很簡單,可是在其餘人看來,周偉鑫卻是有些頭腦簡單了。
如果那個內奸真的是牛姐的人,那麼還活着的精英小隊成員同樣可以知道下落,就算殺了牛姐又有何妨?
王振不知道周偉鑫是真的愣頭愣腦,還是對牛姐心存不忍,好在周偉鑫懂得分寸,沒有做出太明顯的舉動,而且他的解釋也合情合理。
否則的話,這場戰鬥恐怕就要再增加一個犧牲者了。
當然,就算周偉鑫沒有再做什麼,他也已經間接救了牛姐一命,他的那句劍下留人,可謂是險之又險。
不過讓王振有些意外的是,就在他再次準備對牛姐斬草除根之際,一直保持沉默的陶再展,竟然也開口勸阻了起來。
&覺得,可以留下牛姐牽制夏家……」陶再展看着跌坐在劍下的牛姐,皺眉道,「我們都知道,夏家與牛家寨勢同水火,夏妹更是對牛姐不死不休,雖然我不知道她們之間有着怎樣的深仇大恨,但卻這件事卻是事實,在荒地村這片地區生存的人想必都清楚。」
王振沉默片刻,搖頭道:「我知道,但是留下她……只會後患無窮。」
他對這個相貌頹廢的大叔印象很好,而且陶再展說的也確實有些道理,只是留下牛姐太過危險,現在的他沒辦法承受這樣的風險。
見王振心意已決,陶再展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他尊重王振的選擇,或者說他相信王振的決定,從他選擇跟隨王振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經將自己的命運交在了王振的手中。
只是,周偉鑫和陶再展不會反駁,不但表牛姐不敢反駁。
只見在眾目睽睽之下,牛姐忽然憤怒地睜開雙眼,想也不想的一把推開胸前的利劍,然後瞪着那雙微紅的眼睛,潑辣之極地罵道:「後患無窮?虧老娘我這麼看好你,你一個大男人還好意思說出這種話?你的英雄氣概哪兒去了?你不是英雄召喚師嗎?還特麼壓寨夫人,真是老娘我高看了你,沒想到你也如此婦人之仁!」
牛姐如此粗魯的舉動,嚇得周圍的覺醒者都是一顫,誰都沒想到,原本可以決定生死的那把利劍,竟然就像是小孩過家家的樹枝一般,直接被牛姐推到了一邊,完全失去了原本的威懾力!
握着蜂刺劍的王振,更是被牛姐這一推弄得當場傻掉了。
尼瑪,這到底是什麼跟什麼啊?
這tm是要造反嗎?
王振一時間被說得啞口無言,舉着被推到一邊的蜂刺劍,張着嘴憋了半天,愣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牛姐眉毛一挑:「怎麼,你還有臉不服氣?」
聞言,王振終於惱羞成怒,氣急敗壞地大吼道:「激將法也沒用,老子今天就婦人之仁了!」
吼聲落下,還沒等王振有所動作,原本半躺在地下的牛姐忽然坐了起來,然後極其女漢子地一把抓住蜂刺劍,將其重新拽回到自己胸前,抬頭挺胸頂了上去。
&果你不是婦人之仁,那就殺了我吧,來啊!」
尼瑪……
王振一頭大汗地握着蜂刺劍,在被牛姐拽過去的同時,就像是生怕蜂刺劍真的刺穿牛姐的胸膛般,下意識地往回抽了一下。
這一抽,直接讓他的表情僵硬下來,繼而是真正的惱羞成怒。
&瑪,你以為老子怕你!」
面對王振的怒火,牛姐不但沒有絲毫退步,反而更加暴躁的回罵道:「你不怕我,為什麼不敢讓我留下來!」
&就留,你以為老子不敢啊!」
留……
留就留……
吼聲落下,場間瞬間變得鴉雀無聲,這一次不止是王振愣了下來,就連處於暴走狀態的牛姐,都被王振弄得沒了脾氣,到嘴邊的怒罵硬是咽了回去。
兩個人一高一低,就這麼大眼瞪着小眼,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些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坐在地上的牛姐終於有了反應,只見她先是收回目光,然後隨意地推開了抵在胸前的蜂刺劍,似乎那把利劍對她造成了很大的困擾,在不滿地哼了一聲後,便用手捂住胸前被割開的衣襟,有些虛弱地站了起來。
從始至終,她都沒有再看王振一眼,或者說,她的注意力根本不在王振的身上,而是在尋找一件對她來說很重要的寶貝。
她不知道那個寶貝遺落在了什麼地方,顯得有些焦急。
&兒去了?」
牛姐一邊小聲嘀咕,一邊低頭四處尋找,待發現目標後,沒有任何扭捏地走了過去,彎腰撿起了落在地下的附魔短劍,滿意地左右看了看,然後重新別進腰間。
此時的牛姐,完全是一副找到心愛玩具的小女人模樣。
等到做完這一切,她這才皺着鼻子生氣地嘀咕了一聲,抬手拍打起身上的泥土來。
王振握着蜂刺劍,就這麼傻傻地看着牛姐旁若無人地扭動身姿,皺着還算可愛的眉頭,彈掉緊身皮衣上的塵土,然後又開始抬手整理起了凌亂的頭髮。
直到牛姐不厭其煩地做完了這一切,王振都還沒有從呆滯的狀態中回過神。
&麼,沒見過女人?」牛姐放下被她重新紮起來的頭髮,找了一塊還算平整的地方,然後用很帥氣的姿勢重新坐了下去,似乎早已忘記了前一刻的戰鬥,有條不絮地說道,「你們不知道夏家的真正目的是什麼,如果貿然回去風險太大,就現在這種情況來看,只有我還活着,或者你們與我合作,夏家才不敢輕舉妄動。」
牛姐直視王振的雙眼,滿是讚嘆地說道:「這麼說的話,你還是很有眼光的。」
聞言,王振一頭黑線地問道:「那我是不是還得感謝你?」
牛姐點頭道:「不用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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