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錚覺得自己做了好長的一個夢,夢裏不僅見到了後世里的妻子,還見到了那個一直纏着自己和他打遊戲的兒子,可就在他和兒子打遊戲的時候,李潤兒忽然出現了,笑盈盈的走過來,跟他一起陪着兒子打遊戲。
劉錚覺得很不對頭,果不然沒玩兒了多久妻子就出現了,哭着說他狠心拋棄她娘倆不說,居然還帶着野女人回家來搶兒子。
劉錚想說不是,卻現死活張不開口,一句話都說不出,妻子哭了好久哭累了,怨恨的瞪了他一眼便帶着兒子走了,他想留卻因為開不了口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妻子帶走了兒子。
他拼命的呼喚妻子和兒子的名字,要把她們留下來,可不管他怎麼呼喚,她們的身影都在漸漸遠去。
直到兩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失落的劉錚轉頭去找李潤兒,卻現不知何時李潤兒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身穿黑衣頭戴斗笠還照着黑色面紗的人站在不遠處。
劉錚認的這身打扮,心中怒火瞬間燃燒了起,可緊跟着胸口便傳來心被攪碎了一般的痛,他艱難的抬起手,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撤下了那個帶着黑色面紗的斗笠,一雙迷魅的雙眼閃爍着晶瑩的淚珠,那淚珠剛湧出眼眶便沒入了纏在臉上的黑布中。
劉錚的心痛的幾乎讓他無法呼吸,他很想開口大聲的質問為什麼,卻現自己無論如何也開不了口,同時一個聲音在他腦海里在跟他訴說着,訴說着原因,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結果,你應該知道,應該明白,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劉錚造成的。
劉錚很想大聲的說不是我,那不是我的錯,可他根本就開不了口,仿佛嘴唇黏住了長在了一起。
黑衣人忽然抬手抹了抹眼角淚水,然後深深的看了他一邊,轉身離開了……
都走了,都走了,為什麼要走,為什麼要離開我,為什麼,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他想大聲呼喚,卻不出半點聲音,他忽然感覺到很累很累,身體也累,心也累,腦海里也一直有個聲音在說,你該歇息了,好好的睡一覺,睡一覺。
就在他準備遵從那個聲音的意思放下一切好好睡一覺的同時,耳邊猛然間傳來了無數的呼喚聲。
聲音太嘈雜,但是他從這嘈雜的聲音聽到了很清晰的兩個字,主公……
「主公,主公,二爺,二爺主公醒了!」
一陣混亂的腳步聲響起之後,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這聲音里充滿了焦急和悔恨。
「錚兒,錚兒,錚兒你醒了?看看我,我是舅舅啊!」
「主公,主公……」
已經睜開的眼睛裏漸漸有了亮光,視線正在一點一點緩緩的恢復,半晌之後,劉錚才現自己正身處重圍之中,身邊不僅有蔣明達還有魏老爺子以及周雲、曾開宇、秦海清、尤博達等人。
「舅舅……」
一句話說出,劉錚便感到嗓子如冒了煙一樣,滿是辛辣和苦澀的痛感,大腦厲害便接到了嗓子反饋上來的信號。
「水……」
一個字說完,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差點再次混過去。
蔣明達急眼了,一邊呼喚劉錚的名字,一邊命身邊的人快去端水來,其實不用他吩咐,早就有人去端水去了。
沒多會兒一個嬌俏的身影端着一碗水走了進來,蔣明達要接過水碗,卻被一隻玉手輕輕擋住了。
「二爺,讓小女子來吧!女人家適合做這個!」
蔣明達絲毫不在意這女人擋了自己,點了點頭道:「恩,小心一些!」
周雲和曾開宇都是極有眼色的人,急忙上前扶起了劉錚,柳玉娘側坐在床邊,用湯匙一點一點的把水餵到劉錚嘴裏。
過了好一會兒,劉錚再次緩緩的醒了過來,這次視線恢復的比之前快了很多,看清楚周圍的人後!
「老爺子,二哥,眾位兄弟,你們怎麼來了?」
「賢侄,你可算醒了,這幾天可把我們擔心壞了!」
「二弟……」
「主公……」
等眾人都把自己的擔心說完之後,蔣明達這才湊到近前來,這會兒他的眼圈已經紅透了,若不是拼命忍着眼角的淚水早已滑落在地。
「錚兒,你可算醒了,老天爺保佑,若是你真的出了事,我,我,我可怎麼跟你爹交代,我怎麼跟你泉下的娘交代!」
「舅舅我沒事,我昏迷了多久了!」
這會兒劉錚的腦子也漸漸的清醒了起來,之前的事情如電影一般一幕一幕的在腦海里重複而過。
等到那一雙流着淚的雙眸再次出現在腦海中的時候,劉錚一下子變的激動起來。
咳,咳!!劇烈的咳嗽響起,緊跟着便是哇的吐出了一口鮮血,再一次昏了過去。
「錚兒,錚兒你怎麼了?來人啊,徐先生,快叫徐先生過來!」
「賢侄,賢侄……」
「主公,主公!你怎麼樣了,徐先生,徐先生!」
見劉錚吐血,一眾人立刻亂了套。
「不用叫了,我早就來了!」徐先生分開眾人來到劉錚近前,輕輕拿起劉錚的手腕,指尖壓在脈搏處,閉上了眼睛。
見徐先生在給劉錚號脈,屋子裏的眾人立刻安靜了下來,好半晌之後徐先生才睜開了眼睛。
「已無甚大礙,剛才應是受到了刺激,已至心脈不穩,不過還是要多加注意,畢竟之前他的心肺受了重創,想要痊癒必行靜養很長一段時日才可!」
徐先生這麼一說,滿屋子的人都放下了懸着的心,不過有兩個人卻是例外,那就是蔣明達和魏博元。
魏博元看了看蔣明達,蔣明達明白魏老爺子的意思,他本來也有話要問徐先生,不過他先轉過身對眾人道:「你們先回去吧,這裏有我和魏老守着就行了!」
眾人都不是蠢貨,這明顯的意思怎麼會看不出來,眾人沒說什麼,只是抱了抱拳便離去了,眾將都走了,哪怕周雲都走了,可有一個人卻沒聽從蔣明達話,留了下來。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柳玉娘。
蔣明達臉上神色不愉,柳玉娘也知道蔣明達為何不高興,先是福了一福,然後輕聲的道:「二爺,玉娘不是不懂分寸的人,自打被主公帶回來那天開始,玉娘便是主公的人了,生是主公的人,死是主公的鬼!」
如此明顯的表白心跡,還是一個女子,讓蔣明達和魏博元都吃驚不小,不過很快便點起了頭,對她的膽魄佩服的同時,也很欣賞她這種江湖兒女敢愛敢恨的做法。
尤其是蔣明達,這段時日來在臨清陪着劉錚,對劉錚和李潤兒之間的事兒倍感不痛快,大家閨秀就是比不得江湖兒女來的痛快。
「恩,你就留下來吧,再說錚兒也需要個女人在身邊伺候着!」
說完這話蔣明達便不在看柳玉娘轉而看着徐先生道:「徐先生,感謝的話我蔣明達就不多說了,診金什麼的自是不會少了,我蔣明達的要說的是,若徐先生今後有什麼用的着我蔣某人的地方,我蔣明達必捨命想幫!」
徐先生哈哈一笑道:「嚴重了,嚴重了,徐某與家父的書信中,家父曾多次提過劉錚,而仁義之人,徐某不過一介小小郎中,能幫的上忙,已經很高興了,說什麼感謝就嚴重了!」
這徐先生不是別人,正是徐老神仙的小兒子徐銘心,是得了老神仙真傳的名醫,在山東全省名號甚是響亮,劉錚能活下來,多虧了出事的那夜徐銘心就在臨清給一個巨賈看病。
脫困後的劉錚等人潛上了一條船,打算從運河逃離臨清,沒想到誤打誤撞劫了那商賈給徐銘心準備的船。
也多虧了劫船的時候,那船老大呼喝了一聲什麼人膽敢劫徐神醫的船,這才讓蔣明達放棄了立刻遁走的打算,而是等到徐銘心第二天上船,把徐銘心劫持之後,才開船離開。
一路上了解過雙方之後,這才曉得是誤會了,蔣明達當時就覺得很不好意思,若不是靠着徐銘心的掩護和他神醫的名頭,也不可能從臨清順着運河入黃河,又從黃河一路沿河而下來到齊東縣。
說真的,若沒遇到徐銘心,就算他們當夜逃離,也不一定能讓劉錚安然無事的來到齊東,以劉錚的傷勢,九成九的就死在半路上。
所以蔣明達說必捨命報答,這裏面半點虛假的成分都沒有,完全是真心實意的。
蔣明達把這份恩情牢牢的記在了心裏,對着徐銘心一抱拳道:「徐先生,在下有話想問徐先生,不知道我這外甥的傷勢,今後會……」
雖然蔣明達的話沒說完,可徐銘心怎麼會聽不出話里的意思,很慎重的道:「若說完全不留下病根,那是不可能,畢竟是傷了心扉,不過蔣將軍也不必太過掛心,若調養得當,今後不會落下什麼大病根的,可也不能太放心了,病好之後儘量讓他不要有過大的情緒起伏,不然真的很難說!」
一番話說有些混亂和前後矛盾,可在場的都是精明人,怎麼會不明白徐銘心話里藏着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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