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劉錚都不可能再讓白鴻儒逃出生天了,別看着傢伙明面上做事沒頭沒腦的,有時候一些想法和舉動也幼稚的可笑,完全看不出江湖傳聞中智多近妖的樣子,但是,白鴻儒背後陰人的能力,絕對附和他的江湖傳聞,也說不上什麼陰起人來無人能及,可起碼會讓劉錚覺得不除掉此人,自己就會永無寧日。
必殺白鴻儒的里有還不止這,還有他背後的主子,這人才是他劉錚的心腹大患,殺一個白鴻儒雖起不到什麼太大的作用,但是起到的作用也不小,最起碼斬斷了那人伸在外面的一條腿,還是最粗的那條腿。
秦海清等人消失在視野中後,劉錚的目光再次迴轉到了樓子裏,此時樓子裏的打鬥雙方,誰都沒有露出一絲疲態,更是沒有露出一點敗跡。
雖然圍攻花齊眉的人變少了,可周雲和褚元忠也因為施展空間變大了的緣故,徹底的放開了手腳,居然沒讓花齊眉賺到哪怕一點的便宜。
褚元忠使的是霸王槍,手中的長槍也是工匠坊的那些老傢伙們新鍛打出來的,雖然通體都是鋼打造的,分量卻不重,別看分量不如鑌鐵打造的長槍,可一點都不比那些用鑌鐵打造的神兵利器差,甚至在堅硬和韌性方面都比鑌鐵打造的兵刃強了不是一星半點。
褚元忠這霸王槍法雖然比蔣明達差了不是一個等級,比花齊眉的棍法也差了不是一個等級,可他仗着寶搶在身,仗着身邊還有能給他拾遺補缺的周雲,數十個回合打下來,居然沒有吃到半點虧。
花齊眉也看出來了,他用顫抖的虎豹棍傳遞寸勁這一招使出來後,吃過大虧的周雲打的越小心了,原本他還以為劉錚弄出來的那個《武林豪傑傳》上對周雲夸的太過了,今日交上手才曉得,這人當真不簡單。
讓武功比他差了好多的褚元忠打主攻,在他花齊眉看起來有點本末倒置,可實際上真打起來卻不是那麼回事。
他打副攻,是因為兵刃短,重量上也很吃虧,褚元忠用的是長槍,而且使的還是霸王槍,對上自己的瘋魔棍雖然步伐和招式上不如自己靈活,可力量上卻與自己幾乎持平了。
那本《武林豪傑傳》上說的很清楚,善使青龍偃月刀,馬戰功夫甚是了得,步戰鋼刀亦是不俗,尤其是他步戰用的刀法,從名字看就很容易迷惑人,三十六路鶴刀,怎麼看此刀法所用的刀都應是細長的刀,可真實的情況是這刀法所用的是寬背鬼頭刀,招式也同樣非常迷惑人,看似輕靈飄逸,卻招招勢大力沉。
這三十六鶴刀最厲害的還不是這裏,最厲害的是步伐,這刀法的步伐吸取了五台山八卦掌中腳步的精髓,演化出了一套非常適合這刀法的步伐,這才是最致命的。
褚元忠用霸王槍,兵器長、力量大、步伐不靈活。
周雲用寬背鬼頭刀,兵器短、力量大、步伐精妙。
這一下子就成了一個非常好的互補,就算他的棍法集少林所有棍法之所長,天下少有敵手,可真對上這兩個人,半點便宜都沒討到。
不過花齊眉一點都不着急,只要站在劉錚身邊的魏老爺子不上來,他就性命無慮,這會兒他是對白鴻儒一個佩服,這個陰險狡詐的傢伙,當真是了不得,一步一步的算計堪稱精妙絕倫,到現在他的計劃已經實施了大半,若全部實現了,不僅他和老狗能得意逃出升天,劉錚還會死在這臨清城裏,更甚至還有可能把駱思恭給打的永世不得翻身。
想到這裏,花齊眉的目光不僅看向了外面,火把照耀下、被眾人圍主的劉錚,這傢伙當真是運氣逆天,若沒有那突然跑出來攪局的女人,此時劉錚早已經死透了。
外面的劉錚臉色如常,心中卻一點都不平靜,今天晚上出現了太多的意外了,若不是青鸞的娘親突然出現,自己這條命就徹底的報銷了。
不說這個,單說這花齊眉就給了他太多的意外,自己身邊數位好手對上花齊眉,居然半點好都沒討到,打到現在了依舊奈何不了花齊眉。
更讓他感到意外的是,這花齊眉居然沒有半點要逃走的意思,他明明有機會逃走的,可為什麼不像老狗、不像白鴻儒那樣逃走呢?
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陰謀?會是什麼陰謀?
劉錚的腦子已經轉的快到了極致,不僅是今天晚上生的事兒,還有自他上次來到臨清之後生的事兒,全都在腦子裏一幕一幕的閃過。
過了大約一刻鐘的功夫,劉錚的眼睛猛的亮了起來,拖延,花齊眉在拖延時間,花齊眉想把自己拖在這裏。
可緊跟着新的問題一下子就冒了出來,把自己拖在這裏,無非就是還有後手,可後手是什麼呢?白鴻儒和那個人高手的刺殺就應該是老狗的後手了吧,可這個後手已經用出來了啊,還有什麼可以作為後手?
難道是?
那也不對啊,公子天青雖然吞了自己兩千多人,可把其中的百餘老卒都殺了,這兩千多人甚至連士卒都算不上,都是逃難的難民被自己那些老卒哄到這裏來的,僅僅是空餘的時日,這百多老卒組織起來練了練隊列和體能什麼的,真正的東西什麼都不會。
這樣的人,老狗敢拿來當後手,怎麼看都不可能啊!自己身邊的這雖然是1o1師不是自己最強的戰鬥部隊,可也差不了那裏去,對上五軍營那七個營都是輾壓,更何況這些泥腿子了,再說了,這些人敢對自己下手嗎?
就在劉錚思考着老狗到底還有什麼後手的時候,忽然四面八方都響起了喊殺聲和打鬥聲。
劉錚心中微微一驚,轉向親衛道:「去看看怎麼回事!」
許六一抱拳,親自跑了出去,沒多會兒許六就氣喘吁吁的跑了回來:「不好了主公,不知道哪裏來的士卒,把咱們圍了,接到兩頭的士卒正在交手,那些士卒都不弱,而且……」
劉錚一皺眉頭道:「而且什麼,別磨磨唧唧的,一氣說完了!」
許六一抱拳道:「主公,那些人都不像是朝廷的士卒!」
「不像朝廷的士卒?」劉錚嘀咕了一句轉頭看向魏博元,現魏博元也一臉不解的沉思着。
劉錚顧不上一些,直接開口問道:「老爺子,這些會不會是咱們的那些人?」
魏博元還沒開口呢,許六搶先開了口道:「主公,絕對不是咱們的人,這些人打起來非常的兇悍,像是百戰老卒,而且他們用的兵刃甲冑齊全,而且都不是朝廷所用的樣式,也不是咱們的樣式,是從來沒見過的一種甲冑!」
魏博元急急的問道:「是什麼樣的甲冑?」
許六對着魏博元一抱拳道:「魏老,是竹甲,那些身着竹片串起來的甲冑,左手提一面藤牌人,右手持鋼刀,人手一副!」
劉錚大吃一驚道:「什麼,穿竹甲,提藤牌?怎,怎麼可能?」
話音落下,劉錚的目光便轉向了魏博元,魏博元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道:「我也想不出為什麼他們會出現在這裏,若他們出現在這裏,那尤博達等人在和誰交戰?」
劉錚一下子沉默了,也開始後悔了,上次在臨清吃了大虧,可以說他內心膨脹了,覺得天下任他走了,可沒想到差點丟了命,不過他依舊沒有認真的反省,認為那是他沒帶着兵來,這次入臨清,明知道老狗可能在給他設局的情況下,依舊一頭扎到了煙花巷。
這已經不是膨脹了,這是自負,徹徹底底的自負,認為只要他帶着兵,天下沒有他去不了的地方,天下沒有誰敢打他的主意。
結果現實再次給他上了一課,人家不僅敢打他的主意,還想差一點就要了他的命,若沒有青鸞他娘此時他甚至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就在劉錚陷入後悔和自責中的時候,他身邊自打剛才開始就一直沉默的青鸞忽然開口了。
「我或許知道一些!」
「恩?」劉錚和魏博元的目光一下子集中青鸞身上。
青鸞略微沉吟了一下便道:「前些時日,我聽堂口裏的姐妹說起過一件事兒!不久前,來了數批形跡可疑的南方人,這些人是隨着漕船來的,入了城之後,就住在了馬凱的東青堂和齊田的蠻牛堂眾兄弟們的家中,每家每戶都住了有數十人,這些人從不出門,吃喝什麼的都有專門的人送到各家各戶!」
劉錚腦子裏閃過一道光,雖然這道光一閃而逝,但是他還是抓住了那光的小尾巴,想明了一些關鍵問題。
「少主,是少主的人,這些人肯定是白鴻儒從南面特意弄過來對付我的!」
魏博元點了點頭道:「極有可能!」說完這話,魏博元便把頭轉向了青鸞問道:「青鸞姑娘,這青牛堂和東青堂,有多少人家住過這南方來的人?」
青鸞搖了搖頭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聽說這兩個堂口眾兄弟家中都有這樣的南方人,這兩個堂口攏共有三千多戶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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