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兒看見劉錚進來,嚇了一跳,劉錚趕忙行了個禮道:「夫人莫怕,我27是壞人,我是來尋知府大人的,如今城中百廢待興,須得知府大人親自坐鎮才可!不知知府大人在何處?」
歡兒如受驚的小鹿一般拼命的向後挪着身子,躲避着劉錚的目光道:「夫君,夫君,病了,在在房裏……」
這場面太尷尬了,好死他劉錚要對她那什麼一樣,劉錚沒等歡兒說完,便急忙又行了一禮匆匆往王家賓躺屍的臥室走去,推開臥室的門,劉錚便看到了一臉愁容躺在床上挺屍的王家賓。
王家賓聽到動靜,拿眼一看,發現進來的是劉錚,頓時驚的坐起身子道:「逆賊,你,你要作甚,你,你是來殺,殺我的嗎?我,我告訴你,我是朝廷命官,我絕對不怕死……」
劉錚最煩聽這個,趕忙道:「大人,屬下此來是想請大人趕緊到前衙去辦公的,如今這青州城裏百廢待興,一大堆事兒忙的很,你這知府大人不趕快張貼安民告示,不趕快處理積壓的公務,卻躺在這裏裝病,你好意思的?」
「我,我……」『我』了半天王家賓突然憤怒的道:「本官乃朝廷命官,承蒙皇帝陛下看重,點了進士,本官無以回報,只有這副殘軀。逆賊想要本官降了你,休想!我必以死明志!」
劉錚一捂腦門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很忠心,你對皇帝陛下忠心無比,可特麼的現在青州城還是大明皇帝陛下的,你卻在這裏懈怠公務,你的忠心只是嘴上說的?
王家賓有些傻眼了:「你,你,你這是何意?」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這青州還是朝廷的青州,這百姓還是朝廷的百姓,如今需要處理的公務已經擠壓了很多了,大人您的病什麼時候能好?」
劉錚話說完,王家賓沉默了,他實在不知道該不該信劉錚的話,信了太蠢,不信,心中卻又有着一抹揮不去的期待。
劉錚知道王家賓此時心中在掙扎,於是他繼續道:「大人,屬下說的局局是事實!」
「那你……」王家賓不知道該怎麼說,想了一會兒才道:「那你為何要造反?」
劉錚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道:「大人,我哪裏造反了?」
王家賓心說你這不睜眼說瞎話呢?
「劉錚,我也不跟你繞圈子,你到底想怎樣?」
劉錚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拱了拱手道:「大人,屬下已為大人掃清了所有障礙,從今日這府衙上下所有的人都聽您的吩咐,這城中百姓也在期待着您這位父母大人為帶領他們過上好日子!言盡於此,望大人能儘快讓府衙回復運轉!」
劉錚走了,王家賓坐在床上沉默不語,思索着劉錚的話,過了好一會兒,他的如夫人歡兒端着藥進來,才打了他的思緒,看着一臉焦慮的愛妾,王家賓忽然急急的下了床。
「為夫不需要吃藥,為夫沒病,去取為夫的官服來!」
……
半晌過後,打扮好的王家賓來到了前衙,果然見三班衙役都在,只是自己的師爺不在了,在公案後面坐好後喚了一衙役過來問話。
「毛飛,我來問你,余同知和錢推官可曾在衙門?各房典史可曾在衙門?三班衙役可曾到齊了?」
毛飛露出討好般的媚笑道:「大人,余大人和錢大人以及各房的典史都病了,可能好一陣子不能來衙門辦公了!」
王家賓沉默了,他知道這是劉錚說的給自己掃清障礙,可同樣的也不是跟劉錚所說的那樣,這衙門還是朝廷的衙門,這衙門只有朝廷的皮,內里已經都是劉錚的了。
「那既然各房的典史都病了,各房的公務如何處理?」
「大人,劉爺已經去找人了,估計很快就能來,對了,大人,劉爺走的時候讓小的跟您說一聲,讓您趕快出一份安民告示,還是過會兒就有人送來一些地契,說這些地都要充做官田,還有劉爺請大人您出一份來年免田稅的公文,小的好趕緊貼到城外去!」
「地契?充官田?免田稅?」王家賓驚訝的看着毛飛道:「哪來的地?朝廷何時說要免田稅了?」
「大人,你問的小人哪裏能知道,不過小人知道這免田稅不是朝中旨意,而是劉爺吩咐的,劉爺說給朝廷交夠銀子就行了,至於劉爺怎麼湊銀子,那小的就不知道了!」
王家賓默然一嘆,他知道今後自己大概也就是個傀儡,吩咐一聲,取來紙筆,寫了一份安民告示,然後又寫了一份來年免田稅的公文和告示,吩咐人去印刷然後張貼各處。
做完了這些,王家賓問道:「毛飛,劉,劉錚呢?」
一聽問劉錚,毛飛急忙答道:「在戶房呢,說是等着那些賬房來!」
「嗯!」王家賓嗯了一聲便起身往外走,來到衙門戶房的時候,見房門開着,劉錚坐在書案上寫着什麼,王家賓輕輕咳嗽了一聲,抬腿進了戶房。
劉錚很給面子,起身喊了一聲大人,王家賓壓了壓手示意劉錚坐下說話,隨道:「劉錚,你打算讓一些賬房先生來充當各房典史?」
劉錚點了點頭道:「確有此打算,不知大人問起,是有中意的人?」
王家賓搖了搖頭,他哪有什麼中意的人,他來這衙門三四個月了,一個向他投靠的都沒有。
「那,大人是覺得劉錚如此做有不妥之處?」
王家賓心說這不廢話嗎?妥的話我還問幹什麼啊?可惜他只能在心裏想想,面上平和的道:「確實有些不妥之處,典史雖然無品無級,地位低下,可在公門中卻是不可或缺的,衙門的運轉多數都要靠這些典史來維持的,所以,選擇充當典史之人,須謹慎些才是!」
王家賓其實心裏想選幾個讀書人來當這典史,比如府中以及各縣中的那些不得志的秀才,畢竟是讀書人要比那些賬房強,最重要的是這些讀書人和他是一條心。
劉錚不知道王家賓心中的彎彎繞繞,他只是在心裏笑,心說典史在衙門中確實很重要,可也得看在誰的衙門中,如果是個有本事、能鎮得住場子又為官極其清廉的人,典史有沒有就那麼回事兒了,比如海瑞,海瑞手底下的典史可不是什麼肥缺,那是鬼門關,你要敢在裏面玩兒貓膩,海瑞絕壁不會放過你,特定讓你去大牢吃公家飯,說不定還會一刀砍了你,所以他衙門裏一個典史也沒有。
可如果像王大人這樣的,那劉錚就只能呵呵了。
不過劉錚不好意思直白的揭他短,組織了下語言道:「大人,各房典史確實重要,可如今無人可用,我只好選些能識文又會算賬的賬房先生來,然後我親自教導如何做這各房典史,相信不會出什麼大錯!」
王家賓趕忙道:「不如在府城或者各縣選些不得志的秀才來做這各房的典史,他們都熟讀聖賢書,也學過算籌之法,比之賬房先生應該強過不少吧?」
這下劉錚明白王家賓心中的小九九了,不過他並不在意,畢竟他也是急需人才,所以略一沉吟便道:「大人說的極是,我先教會這些賬房先生,然後讓這些賬房先生輔佐那些秀才一段時間,便可讓他們獨自辦公了,這樣我等也能騰出時間做其他的事兒!」
王家賓一聽心中大喜道:「好,就這麼辦,我這就給各縣發公文!」
劉錚心說尼瑪真是個半吊子,你發毛的公文,你公文發出去也沒人理你,現在各縣城周圍還有無數的流民和災民等待安撫和安置呢!
「大人,如今只是府城周邊的災民安置妥當了,其他縣恐怕災民還未得到妥善安置,所以這公文……」
王家賓臉微微一白,這些天裏發生的事兒,讓他選擇性的遺忘了其他的地方,如今被劉錚一提醒,才醒悟過來,醒悟過來的同時,背上就冒了汗了。
王家賓心中所想,劉錚也能猜到個**不離十,便起身道:「大人不若隨屬下出城去看看,如若城外安置災民之法有可借鑑之處,不妨大人將之推廣到各縣中去,也可儘早的解了各地災患!」
「好!」王家賓起身道:「你我一同出城去看看,我早就有很多問題想問你了!」
……
如今的青州城外和城內完全是兩個世界,城內淒淒涼涼甚是蕭索,城外卻熱火朝天、一片欣欣向榮。
出的城門,放眼望去,官道兩邊不到百米便是新建起的無數宅院,再往裏走,便是一座座正在建中的宅院,無數的精壯男子背着一筐筐的磚頭堆放在工地上,又有人將這些樁頭接力般的拋給那些蓋房子的泥瓦匠人,大街上走動的人們,不論男女,不論婦幼老弱,無一不是精神抖擻,眼中充滿了希望。
走了沒多遠,王家賓就感慨了好幾次,等到那嶄新的宅子裏看過又出來之後,王家賓再次發表了一通感概,大約意思就不可思議,感概完了隨後便急急的問道:「劉錚,你這是如何做到的?可教與本府?」
劉錚也沒打算私藏,他很早就打算把這個很無能卻又很清廉的王家賓收入囊中,於是便道:「大人,其實我中原百姓都是一群很樸實、很可愛、又很可悲的人!」
「樸實?可愛?又很可悲?這話怎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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