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嗤!
撕裂空氣的聲音傳來,方南勉強扭過脖子,循聲看去,卻見靈獸山那兩位老祖已經祭出各自的法寶,和鬼靈老祖一來一去纏鬥起來,而且兩人聯手之下,竟讓之前受了些損傷的鬼靈老祖處在下風的樣子。
不過鑑於老魔畢竟曾是元嬰中期的修士,手中底牌不知多少,方南自然不會認為單憑兩名結丹中期修士就能擊敗對方的。
心神一動,體內的靈魂力當即如江海一般劇烈翻滾起來,迅速修補着身體關節處留下的創傷。
滋養片刻後,方南嘗試着動了動手腕,終於有些勉強地抬起手來。
隨後他又一一試過另一隻手和雙腿,將四肢都活動了一番後,咬牙猛一發力,終究是跌跌撞撞地站起身來。
抬頭望了眼天邊動靜越來越大的鬥法,見老魔還未發現自己的動作,方南神識小心翼翼地探出,開始細細搜查起石亭附近來。
他被老魔奪去的兩隻儲物袋可還沒有拿回來,而自己的大多數法器,都放在了其中,實在不好輕易放棄的。
然而在將方圓十幾丈的草草木木均搜索了一番後,方南依舊沒能找到儲物袋的蹤跡。
「不行,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腦中思慮片刻,方南當機立斷,收回神識,將尋回儲物袋的念頭強行壓下。
畢竟此刻逃跑的時機瞬息即逝,法器丟失了再怎麼肉痛,也無法與保住自己小命相比的。
抬腳走了幾步,方南只覺雙腿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略一沉吟,下了決斷,體內靈魂力的大半登時一陣涌動,貼附在兩腿表面。
靈力被限制,無法動用御風術,好在方南的記憶中還有一些前世的身法,以這具身體的素質能承受的雖然不多,但一些低階的腿法,已經能讓他的速度比凡人快上數倍不止了。
方南不敢沿着西面的山道下山,大致辨別了一下方向後,腳下生風,整個人如脫韁駿馬一般竄入密林,朝梧桐山的另一面而去。
回頭看了看天上,老魔還在鬥法之中,但似乎漸漸壓制住了對面二人的樣子。方南不敢停頓絲毫,咬了咬牙,靈魂力又透支了幾分,腳下的速度當即也快了不少。
繞過這邊在陣法保護下的密林,踏出山道的剎那,終究是見到了梧桐山的向陽面,而此刻面前的景象變化之大,連方南也不由心中震驚不已。
一路上山石嶙峋,原本鬱鬱蔥蔥的青山綠水早已不復,到處都是血紅色的斑塊,深深滲入土壤之中,流露出幾分詭異,山澗斷流,樹木焚毀,還見到了不少殘缺的野獸屍塊。
而稍微偏轉視角,向山下的東南面望去,清河城化作的血湖依舊觸目驚心,血腥之氣濃郁得化不開一般,時不時飄入十幾里外的方南鼻子中。
有幾分不適感傳來,顯然這股氣息對失去靈力的這具身體影響不方南此刻本來就是強弩之末,當即一指點出,封住了嗅覺,以免在這種感覺下降低速度。
遠處的鬥法聲驚天動地,方南的注意力卻早已放在了面前的山下,依他此前被鬼靈老祖控制身體時的所見所聞一般,清河城附近範圍內還有着不少血魄宗的魔道弟子,其中還不乏一些築基修士。
事實上,以他現在的狀態,別說築基修士,就連之前能瞬殺的三四層修士,也根本不是對手。
而自己只要被一個魔道弟子發現了蹤跡,纏住之後,傳出的動靜必然會吸引其餘人的到來,到時候就算鬼靈老祖不來,他也不用再存有逃出此地的念頭了。
眼見就要到山麓,方南遲疑了片刻,從儲物袋中掏出了一張隱身符來。
先前那張隱身符的效果證明了神識差距過大的話,此符就和普通隱身符一樣形同廢紙,不過面對這些修為大多是鍊氣的魔道子弟,方南還是自信能夠瞞過對方的。
眼下的問題在於自己體內經脈被封禁,靈氣無法動用,而要催動靈符,卻偏偏又離不開靈氣。
「不知道靈魂力量能不能」
心下忽而想起這靈符是自己用靈魂之力輔助製成,而自己的靈魂力之前也替代過靈力的作用,如果用靈魂之力來催動靈符的話,說不定也可以成功的。
念頭一起,方南就不再猶豫,一道淡藍色的幽光沿着手臂蜿蜒而下,順着指尖流淌進入了靈符之中。
嗤嗤!
霎時間,靈符無風自燃,化作一團柔和的光芒沒入了方南的體內。
「成功了!」
方南面上喜色一閃而逝,旋即冷靜下來,看了看四周,此刻正好到了山下,稍微頓了頓後,當即又提速向東面而去。
江邊,兩道遁光忽而落下,現出一男一女兩名修士的身影來。
男子氣質儒雅,一襲青衫,女子身着杏衣,身形窈窕,赫然就是此前去追木清河一行的兩人。
儒衫男子此刻臉色陰沉萬分,手中提着兩個儲物袋,瞥了眼身邊的女子後,隨手將其中一個丟給了對方。
杏衣女子摘下頭頂的斗笠,露出一張嬌媚的面容來,笑吟吟地接過儲物袋後,有意無意地道:「怎麼,徐師兄還在為跑掉的那人而擔憂?」
儒衫男子面色一沉,冷哼一聲道:「擔憂?徐某有什麼好擔憂的,這本來就是他們血魄宗的事,我們連雲宗只不過是順帶投靠幫上一把而已。徐某隻是因為心裏不暢快罷了,區區兩個築基修士,還能當着我的面將一個鍊氣的小子送走。」
「不管怎麼說,徐師兄不是輕易斬殺了其中的一人,誰知道另外那人手中竟然還有這血遁符這種珍惜靈符,一個不慎讓其逃掉,無論如何也怪不到師兄頭上的。」杏衣女子掩口輕笑一聲,「徐師兄在同階中再怎麼強勢,終究也還沒結丹,難道就已經以結丹修士自居了?」
儒衫男子聞言眉頭一皺,望向杏衣女子,正欲開口說什麼,忽而面色微變,回頭向江面看了一眼。
杏衣女子有些奇怪,循着他的目光也看了過去,神識掃過後卻沒發現什麼異常,當即秀眉一蹙,不解道:「怎麼了,徐師兄有什麼發現嗎?」
儒衫男子沉吟片刻後,還是收回了目光,搖了搖頭道:「沒什麼,剛才心神突然一動,感覺有什麼下了江岸,應該只是錯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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