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唐煥,乃是道觀弟子,師兄之前剛來觀內時,曾遠遠見過一面的。」唐煥神態恭敬地解釋道。
「原來如此。」江沽月不以為意地點了點頭,隨口應了一聲後,猶豫了一下,向方南投來了徵詢的目光。
方南會意,轉過頭,朝着唐煥吩咐道:「我和江師兄有些事情要談,沒什麼事的話,你就先退下吧。」
唐煥微怔,他心裏雖然有些好奇,但自然不敢多問什麼,連忙躬身道:「是。」
望着唐煥的背影漸漸遠去在拱門的另一頭,方南的目光一轉,又落在了江沽月的身上,笑道:「師兄之前不是在隆陽城那邊巡守麼,怎麼如今有空到我這裏來的?」
江沽月搖了搖頭,嘆口氣道:「師弟有所不知,隆陽城那邊的血魔壇勢力早已在這半個月內自行退走了,剩下的一點餘孽也已經被我清剿一空,這次來,其實本是打算去集賢府城,找龍巖龍師叔匯報一些最近生的情況的,正好順路經過此城,聽說是由師弟駐守,便進來看看罷了。」
「情況?有什麼情況」方南眉梢一皺地道。
「大概是昨日上午,我在隆陽城底下一個名為『柳山鎮』的小鎮,撞見了血魔壇的一個修仙者。」江沽月和方南交往多年,自然不會在此事上隱瞞什麼,見方南問起,當即沉聲道:「當時此人變化為半狼半人之軀,正在啖食村民,一副神智未清的模樣,而見到此幕,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觀的。」
方南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沒有插話,示意江沽月接着說下去。
「此人的半妖之體極為兇悍,力大無窮而且刀槍不入,極難對付。好在對方本身的修為不高,僅僅只有鍊氣八層,一番爭鬥後,終究是被我斬去了兩隻爪子,喪失了戰鬥力。」說到此處時,江沽月的神情也漸漸變得凝重起來,「然而偏偏在此時,另外一名血魔壇的修士不知從哪裏殺出,硬生生地從我劍下搶去了那名半狼之人,並帶着其向東南方向而去,此人修為足有鍊氣十層,因此當時我也沒敢繼續追下去,只能放任對方離開了。」
「半狼之人?」方南心中一動,驀然想起之前對黃菡芝使用攝魂術時,對方提起過的血魔壇壇主用一些詭異功法吸引散修加入一事來,略一沉吟後,道:「你確定他們都是血魔壇之人?」
「自然確定,不然我也不會當機立斷地出手的。」江沽月苦笑一聲,「師弟之前未和血魔壇的人對上過,若是時間久了自然知道,血魔壇的修士身上氣息都極為相似,隱隱有一股血腥邪氣透出,可以憑此輕易判斷出身份的。」
「要知道,之前整整近一個月,隆陽城附近都是安然無恙,沒見過有血魔壇的修士出沒,這次卻是在一天之內連續見到了兩人之多,只怕血魔壇的內部生了不少變動,說不定又在謀劃什麼,我等不得不防的。」見方南沒答話,江沽月又繼續解釋道:「好在昨日郝師兄被分配到了隆陽城,找上門來,我才知道我們玉清宗的增援修士到了,其中甚至還有築基期的存在,因此我讓郝師兄留着駐守,昨天連夜動身,打算一早趕到府城,找那位龍巖龍師叔商量一二的。」
「原來是這樣。」方南微微頷,想了想後,忽而一拍儲物袋,霞光一卷,那枚通體暗紅的圓缽頓時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師兄參與外派任務已有兩個月之久,期間也和血魔壇打過不少交道了,不知可曾見過此物?」瞥了眼手中的圓缽後,方南望着江沽月輕聲問道。
出乎意料的是,一見到此圓缽,江沽月的神色頓時為之大變起來,瞪着眼睛道:「你……你怎麼也有這東西?」
「嗯?」
方南輕咦一聲,沒想到這麼隨口一問還真有收穫,「師兄見過?」
「若是師弟早些問的話,我還真沒見過。」江沽月盯着暗紅圓缽,皺眉道:「但如今可不一樣了,若是我沒記錯的話,昨天在柳山鎮,那個救下半狼之人的修士手中,也同樣有着這麼一枚一模一樣的圓缽。」
「一模一樣?」方南摸了摸下巴,又問道:「那人張什麼模樣,既然拿出了此物,有沒有在鬥法中使用?」
「用倒沒有,當時那人似乎剛從柳山鎮中心出來,見到我後果斷出手救下半狼之人,根本沒有半點糾纏的意思就直接退走了。」江沽月目光一轉,露出幾分回憶之色,斟酌着道:「至於外貌,當時對方雖然身披灰袍看不清面容,但從神態動作里判斷,應該是個老者。」
「這樣啊。」方南見沒能挖出什麼有用的消息,乾脆也就沒再問下去,倒是對面的江沽月此刻好奇起來,問道:「這樣看來,此物應該是血魔壇的東西,師弟是從哪裏弄來的?」
本來方南就打算提起,此刻見對方先問,自然更為方便,當即他略一思量之下,就將昨夜生的事略去落雲老鬼和隱身符的片段,大概描述了一遍,並有選擇地說起了一些從黃菡芝那裏套出的消息。
而一番話下來,江沽月頓時有些目瞪口呆起來。
「師弟是說……血魔壇竟然為了此物,派出了一名足有鍊氣十二層修為的女修,而且還被師弟輕而易舉地擊敗了?」愣愣地望着方南,江沽月突然覺得口舌一陣干,「師弟莫非已經進階……」
「我是突破到了鍊氣十二層,不過這又不是重點,師弟無需在意的。」方南看着江沽月錯愕的神情,有些無奈,輕咳一聲的撇開了話題道:「重點在於,如今血魔壇漸漸暴露出的實力,已經遠遠過了太清道觀先前所言的界限,而對方既然敢在這段時間顯露出來,不管是有恃無恐還是真的愚蠢,都不是我們這些人能夠解決的了。」
「如今的當務之急,應該是先去集賢府城一趟,和龍師叔他說明情況,讓他將散落在各地的玉清宗弟子們集合起來,果斷出擊,不然的話,只怕時間一久,後患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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