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蜀中急報!」
一聲尖利的聲音傳來,瞬間便打亂了讓正在穿着朝服的劉繼興思維。聽出這聲音是樂范的,想到這個算是自己衛王府的老人,應該知道自己這會兒的輕重。但是他膽敢過來稟報,使得劉繼興不由微微一愣。
不是什麼大事的話,誰敢來攪亂?
何況平時凡是涉及情報類的,都由楊炯和師吾負責,一般人哪裏敢竄進內宮來?
但是樂范居然敢進來急報,劉繼興瞬間便想到了,這裏是自己和嬪妃相處的地方,楊炯他們顯然是避諱了,讓樂范這個內侍來見是正常的!
此時負責給劉繼興整理朝服的,是麗妃李麗姬、雅夫人盧雅、玉夫人馬敏和芳夫人潘玉蓮。而在一旁服侍的,是容淑人李艷娘、華淑人徐施施,還有端夫人李瓊玉。
因為天氣熱,加上又穿着後世禮服一樣的宮裝,這些女人其實都只穿着輕紗!劉繼興自制力算是很好的了,但是面對着這些鶯鶯燕燕的性感,都有些血脈噴張的感覺!
難怪那些帝王都短命,任誰看到這些場面,都會亢奮的難以自持的短命!
幸好自己所留下的這些,大部分應該都是這個時代不算是最好的。因為自己那個時代的審美,和這個時代的區別有着明顯的不同。
平時劉繼興從來是不屑於穿這些禮袍冠冕的,但是李抑和王瑜曾經不止一次的提醒過。作為一國的天子,還是需要有着正常威儀的。但是劉繼興依舊我行我素,還美其名曰簡樸。可是這個時候大家都輕鬆,皇帝的冠冕卻依舊複雜。
雖然平時最終大家拿劉繼興沒有辦法,因為劉繼興的堂而皇之,卻也有着幾分道理。不過大家最終還是做了一個協調,那就是劉繼興在重大節日和重大事件的時候,必須要按照正常綱常禮儀來辦!所以這樣做來劉繼興知道了麻煩。
劉繼興也沒有辦法,因為在自己那個時代,遇到一些事情也是會穿禮服的,何況在這個階級分明的時代里。今日劉繼興卻終於再次願意穿上,這種令人幾乎要窒息的服裝。卻是因為今天有重大的事情要宣佈,甚至可能馬上會影響到整個中原。
上一次盛裝還是劉繼興登基的時候,那時候完全就是任內宮的人擺佈,劉繼興幾乎都忘了自己穿的是什麼。這一次終於重新再穿,而且還只是冠冕袍服裏面比較簡單的夏裝了,可是都令劉繼興再次嘗試到了什麼叫折磨。
不過大家對於這種事情的重視,完全達到了令人感覺是變態的程度。
不過劉繼興懶得理會這其中的繁文縟節,外廷早就囑咐禮部安排好了。但是宮裏的人聽到這種大事,自然許多能夠上話的人都想參與,其中最主要的就是這些女人,再次顯示了宮裏女人的你爭我斗。
因為劉繼興還沒有大婚,宮裏還沒有屬於他的為首的女人。不過因為他繼位的時候實歲還比較,這其實也在情理之中。
在一個皇帝不能自主的皇宮裏,肯定皇帝沒有任何話語權,包括是對自己的女人。但是對於一個威望日益加重的皇帝來,不管是朝廷還是後宮,必將是無人膽敢質疑他的一切。
劉繼興顯然就是這種獨一無二的皇帝,不但如今在朝廷豎立了自己的威望,就是後宮裏里外外都不敢異言。劉繼興雖然年輕,但是自登基以來所斬殺的人頭,起碼已經超過了數百,這種血淋淋的榜樣,使得大家對他又敬又怕!
不過對於對於屬於後宮的這些女人,劉繼興也懶得理會,這些女人的心思。畢竟只要不傷及到根本,劉繼興反倒是不介意有些比較。因為有了這些比較,這些女人才會對自己有着更強烈的依附感。所以平時在後宮行走的時候,只要不是討厭的女人,劉繼興倒也不介意她們對自己獻寵。
畢竟整個中原是個大江湖,而這皇宮就是一個江湖。
先帝的女人因為經歷這種事情多,自然顯示出最有發言權。但是因為劉家父子性情歷來變化無常,所以到了劉繼興這一代雖然都還年紀,可是劉繼興的手段已經擺在那裏,所以宮裏的這些女人也不敢放肆。
於是任何時候,只要是沒有令劉繼興深惡痛絕的,跑到面前來顯擺一下,劉繼興也不會太反感。有時候一些不一樣的刺激,也是可以調劑生活的!
就像馬敏這種人,為了馬家的將來,不惜讓自己一再屈就。
雖然劉繼興不喜歡馬珍珠這種款,但是也沒有要完全乾倒馬家,所以對於馬敏的示好,劉繼興也不拒絕反對。畢竟如今楚地的爭取,以後還是要仰仗楚地馬家的一些力量的。劉繼興從來不會顧此失彼,何況是這種可以做到的事情。
至於李艷娘和徐施施兩個人,則完全是因為當初孟昶的奢侈豪華和顯擺,那是天下各邦最有名的所在。作為孟昶最寵的兩個女人,自然熟知孟昶平時的顯擺方式和細節。對於這種炫耀的事情,有她們在旁邊參考,自然可以多了許多幫助。何況這次的大事和蜀中有關,劉繼興也是需要安定人心的。
劉繼興還真不是個愛顯擺的,不過有些時候還還真的需要順應大勢,因為劉繼興今天要對天下宣佈,一件在此後的日子裏,將會影響到整個中原的事情。因為蜀中歸漢,這是在後世的歷史也不會有的大事!
六月十四!
一個註定不平凡的日子!
世人終究會記住這個日子,因為這天劉繼興將會告訴天下人,嶺南漢國在中原的南方崛起了!
因為嶺南已經征服了蜀中,並且連蜀國的皇帝孟昶,都已經被押往了興王府。滿朝文武只要是在京的,隨同孟家皇朝的皇親國戚,全部被前往了興王府!
自古人心險惡!
自古人心本善!
人之初,
性本善!
劉繼興認為善惡本只在一念之間!
「何事如此驚慌!」除了沒有帶上皇冠,劉繼興身上的龍袍終於整理完備。也沒有喝退身邊的女人,卻和大家都在中間的那張龍榻上坐定,任樂范進來稟報。
樂范果然不愧為衛王府的老人,這時雖然在宮裏還沒有大紅大紫,但是得到這個機會進來,馬上目不斜視的垂着頭走近:「陛下,蜀中急報!」
雖然聽到是急報,但是劉繼興卻臉色不變。再急能有多急?能把自己放到蜀中的力量都折沒了?
如今蜀國皇帝在自己手裏,即使蜀中有着那麼一些人不服管教,但是整個朝廷最重要的官員,幾乎都操縱在自己手裏。看着畢恭畢敬的樂范,劉繼興忽然感覺到身子一緊,才看到居然是花蕊緊緊的抓住了自己的腿。
「你也是衛王府的老人了,這世上還有什麼事可以令朕如此緊張的?」劉繼興淡淡的神色,似乎沖淡了樂范的突然到來。
劉繼興記得,在劉鋹最後想逃跑的時候,就是這個傢伙率先偷了劉鋹的船,最後逃去了海外,使得劉鋹被趙宋所俘虜。所以劉繼興登基了之後,便刻意的壓制了他的氣勢。
「奴才失態了,還望陛下贖罪!」樂范依舊沒有抬頭,也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卻依舊有條不紊的道:「蜀中有報,還望陛下定奪!」
看到他這麼鍥而不捨,劉繼興終於輕輕嗯了一聲,然後輕輕拉起花蕊,對着樂范道:「此處無別人,但無妨!」
「蜀中有報!蜀中都知兵馬使楊淮座下指揮金史其率眾投降,使得楊淮在遂州被捕,部下三百餘兄弟全軍覆沒!」樂范到這裏的時候,聲音有些低沉。
「哦!」聽到樂范這麼,劉繼興難得的輕輕哦了聲,抬頭看着面前沉靜的樂范,本來極好的心情忽然有些不爽。雖然不在意蜀中和楚地的失敗,但是真正看到自己的人忽然有事,劉繼興心裏還是有些鬱悶。
殿裏的溫度似乎忽然便冷靜了下來,既然有這種急報,明真的是出事了。要知道在陰麗華沒有入川之前,楊淮可以是自己派往蜀中最高的領導。不但肩負着密黨的大任,還是平均教的左護法。金史其乃是楊淮的侍衛,更是東關軍院畢業的高材生,也是密黨的成員之一。
如果密黨黨員叛變,這對任何地區的分部來,都是一個致命的打擊。密黨一直發展的太過順利,雖然也有局部組織出現過問題,但是因為密黨組織的嚴謹,幾乎很快就被撲滅了。
樂范能夠這麼進來稟報,那是因為楊淮表面的職務被暴露。如果他真正的身份泄露,那麼就將代表着,整個蜀中的密黨組織都會有着一定危險。雖然楊淮不能知道每個人,但是知道每個州的分部設立。雖然劉繼興不相信楊淮會叛變,但是不得不防止有人施展非常手段。
殿裏大家幾乎大氣都不敢透,因為修煉真氣的劉繼興,還無法自如的掌握自己的勁氣。所以心裏有着一些想法的時候,這種勁氣外放的感覺,瞬間令人幾乎窒息。感覺到自己大腿被人緊緊抓住,劉繼興低頭才發現花蕊臉色慘白,緊張的看着自己。
瞬間收回了自己外放的勁氣,看到龍榻上幾乎人人臉色慘白,劉繼興心裏暗叫慚愧。收斂了一下心神,劉繼興再次看向了樂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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