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俊宇的院子後部有個天然泉眼,他挖了個道鋪滿了鵝卵石,引了溪流進入院子中的小湖,湖裏養了不少珍貴品種的幻獸魚類,長相倒是次要的,主要是味美鮮嫩。還必須要長期保鮮,所以暫時還不知自己有性命之憂的魚兒才得以多存活了幾年。
自從穆母離開後,穆俊宇便折騰起來,將早就準備好的小船兒放在水中,不知從哪裏掐了一段兒荷葉,照在了莫卅的頭上。
小船兒不大,剛好足夠兩個人。穆俊宇拿着木桶和釣魚的物件,還有一小包品種多樣的小零嘴。先將莫卅送上船,穆俊宇自己再跳了上去。
頂着個荷葉,莫卅坐下後,瞧着他家男人擼起袖子,露出結實肌肉的雙臂,忍不住讚嘆了一聲,「嘖,真酷啊。」
穆俊宇怔愣了一下,面上一本正經,眼中卻露出了一絲笑意。他下意識的挺了挺胸膛,打開小包裹,將零食小盒放在莫卅面前。撥開第一層,竟是炸得香酥的小魚乾。
撥弄船槳,穆俊宇有一身的力氣,不過搖盪幾下,小船兒就到了湖中心。因為是溪流活水,湖中水十分清澈,還帶着一點點漣漪。湖下也被穆俊宇鋪滿了鵝卵石,在日光照耀下似乎在發光一般。
水中一小群一小群的魚在遊蕩,發現船隻也並不怕人。
叼着一根小魚乾,莫卅笑着接過魚竿:「今天我們來比一比,誰釣的多?敢嗎?」
「好。」穆俊宇目光一沉,視線在莫卅的屁股上轉了一圈兒,「賭約?」
「你輸了,我們的婚禮上,你就背着我走完全程。」莫卅拍了拍穆俊宇的肩膀。
「好。」穆俊宇幻想了下,欣然接受。隨後目光緊盯着莫卅,等待下文。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因為莫卅已經扔出了魚鈎,悠閒的壓低了荷葉,只露出下半張臉,粉嫩的唇瓣勾起個狡黠的弧度。穆俊宇一怔,隨後露出了縱容又好笑的視線。不論輸贏他都會背着他。
不過,穆俊宇並未出口的話便是,如果他贏了……
眸子在莫卅的腰腹處流連忘返,穆俊宇眼中閃過一絲幽邃。五年時間並不是白白浪費,這些魚並不是簡單的觀賞魚,它們是幻獸。餵了五年,因只想專門為小貓養口糧,這些魚他從未加以他人之手,所以除了他,這些魚不會吃任何人扔下的東西。
莫卅扔下了魚鈎,盯着那些在魚鈎附近歡快遊動卻無論如何也不上鈎的魚。眯起雙了雙眼,轉過頭便瞧着穆俊宇魚鈎剛落下,魚兒就爭先恐後的上鈎,那一個鈎子上是三個小鈎子,竟然同時都被咬了一個。
穆俊宇將上鈎的魚扔進桶里,側目望向莫卅:「還要比嗎?」
磨了磨牙,莫卅察覺出了他眼底的色彩,眉頭微挑:「比啊,為何不比?」
輕笑了一聲,他褪去鞋子,光着腳站起身輕盈的跳到船頭,隨後便在穆俊宇愈發幽邃的目光下,不知從哪裏拉出一條銀絲,在尾端綁了個扣子,捏着銀絲回眸一笑,笑容繾綣着深意。
穆俊宇呼吸一窒,目光立刻火熱了,他家小貓笑容勾人,攝人心魄。
莫卅指尖轉動,那條銀絲便如同擁有了生命活了一般,靈活的在空中搖擺,按照莫卅的意圖做着各種形狀,如果仔細看還能看到銀絲上包裹着及其細微的綠色代碼。
用銀絲戳了一點魚餌,莫卅便控制着銀絲戳入水中。此次水中的游魚察覺了極為誘惑的氣息,甚至抵抗了五年間的習慣,紛紛沖向了莫卅的銀絲。
嘩啦啦。一聲破水之聲響起,莫卅身體在船頭轉了一個圈兒,便扯了一串兒的魚露出了水面。將魚扔到木桶中,木桶立刻滿了一小半。
收起銀絲,莫卅環着胸笑眯眯的揚了揚下頜,「怎樣,還要比麼?」
「比。」穆俊宇同樣露出了一絲認真,這會兒他更想做的便是將這般張揚的伴侶壓在身下,狠狠佔有,強迫他呼喚自己的名字。語畢,穆俊宇深吸一口氣低聲喝了一聲,隨着他喝了一聲,魚兒根本不需要魚餌,自動自發的便跳了出來。
為了這一項技能博得愛人一笑,穆俊宇無事時練習很久。自家小貓喜歡魚,他願意為他做任何事情,就算只是幾秒鐘的表演。
伸出手撥弄了下,穆俊宇眼含笑意,「滿了。」
驚訝了一瞬間,莫卅瞪了瞪眼,露出了幾分笑意:「真棒。」
「我贏了。」穆俊宇站起身,在船尾處與莫卅隔空對視:「獎勵……」
「有些可惜了,」莫卅聳了聳肩,眼底露出了一絲笑意:「我們之前有說獎勵麼?」
穆俊宇抿了抿唇,「我,可以自己來取。」
莫卅輕笑一聲,伸出手拎着穆俊宇的衣領扯了過來,親上他的唇。眼神晶亮,與男人咫尺之間對視,呼吸相纏,莫卅眼中的笑意漸深,就在穆俊宇感到一陣詭異時,身體就被驀然出現一陣大力推入了水中。
沒有任何反抗,穆俊宇順着力度,身體越出了船,在落水之前,他直直盯着莫卅,眼神幽邃帶着幾分暗芒。似乎醞釀着什麼,輕鬆卻又含着一絲危險。
莫卅瞧着,暢快的笑了出來:「哈哈。」
然而下一刻,他便被一股力量扯入了水中,猝不及防被水沒了頭頂,掙扎着上升呼吸間,唇瓣便被狠狠吻住,一股氣息傳遞而來。
舌頭與舌頭糾纏,嘴唇與嘴唇相貼互吮,莫卅影影綽綽中,看到了水中男人眼中倒影的身影和那眼底深不可測的暗光。
被送了氧氣,莫卅便完全沉淪在穆俊宇編制的網中,雙臂緊緊環住男人的頸項,全部心神完全在兩人相貼的唇上。
不知吻了多久,就在微涼的水也無法阻止滾燙的身軀與燃燒的時,兩人的氧氣終於告罄,同時破水冒出了頭。莫卅用力甩了下頭,臉上沾染了髮絲,如芙蓉花似的臉頰與媚態盡顯的眸子徹底點燃了穆俊宇的火焰。
「真美!」伸出手,痴痴的道。穆俊宇再次吻了上去,大手扣住莫卅的頭顱不讓他逃避,侵略十足的舌頭破開已經被他吻到紅腫的唇,探入口腔吸取來自愛人的氣息。
在兩人親吻的過程中,兩人的衣衫早已凌亂不堪,被水侵染後,更是有幾分透明。莫卅甚至被扯開了衣領,露出了白皙圓潤的肩頭。落下一個個吻,穆俊宇感覺對莫卅如何也愛不夠,心中與身體的索取完全無法停歇。
不知多久,穆俊宇與莫卅分開的唇,他啄吻莫卅的臉頰:「對不起。我無法忍受。即便是溺水而亡,我也不會放開你的手,我說過不死不休。」
說過麼?穆俊宇猛然一怔,他說過麼?似乎是沒有又似乎在久遠的曾經說過。倏地想起莫卅曾經說過的話,也許在他們之上真的有其他世界,他們也曾在那邊生活。一想到即便是換了世界換了身體,他依舊獨佔着他的小貓,穆俊宇便心裏一陣愉悅與滾燙。
「不,是永不休。」莫卅很認真的搖了搖手指。
穆俊宇瞳孔一縮,用力應道:「是。」
「做飯吧。」莫卅伸出爪子,撥開一本正經回應他,卻各種無下限的男人的手。踩着穆俊宇的腿,莫卅跳上了船,然後對着穆俊宇用力甩了甩尾巴。
被甩了一臉的水,穆俊宇不但沒生氣,反倒摸了下臉,如同蛇一般死死盯着莫卅,舔舐手掌中的水珠。意有所指的親了一下掌心上一根白毛。
這個混男人。莫卅心中無語,精芒閃過後也不整理半遮半掩的衣服,慵懶的側躺在船頭上,拄着腮露出了個蠱惑人心的笑容,左腿微微彎曲,指尖從腿彎處緩緩摸到腰肢,「中午要吃魚肉大餐,做的好,晚上讓你為所欲為。」
事實上,莫卅也是明白他家男人肯定是欲求不滿了。作為男人願賭服輸,不過他不想要餓着肚子。畢竟放縱男人折騰最終是一整天都無法動彈。
午飯,穆俊宇果然做的極為豐盛的鮮魚大宴。不同種類的魚做法也不盡相同,穆俊宇用兩人合力釣的魚做了整整十五道菜。
放在桌上鋪的滿滿的,莫卅望向男人的視線充滿了笑意。這傢伙為了晚上的福利也是夠拼的了。事實上,莫卅完全享受着穆俊宇的強勢與侵略。作為一個算不上人的存在,這種被需要的感覺讓他迷戀。第一世他對男神並不算愛,卻是極為喜歡的。
離開時他雖然做好了再也無法與沈霄見面的準備,心裏也極為難過。卻並不會如同現如今這般無法割捨。這個男人是他的,就好比男人對他的獨佔,他也獨佔着男人的感情。莫卅同樣沉迷於兩人無限緊密的感覺。
院子雖然是穆俊宇的空間,卻並不是完全封閉的,如果站在遠處的兩層休閒亭便能夠隱約看到這邊的情況,而兩人釣魚的一切都被穆文元目睹了。他親眼看到兩人溫馨的釣魚,大哥被推入水中,兩人玩鬧的沉入水中。
莫州長破水而出極為撩人的一面,與他們之後肌膚相貼的親吻。
這些只會讓穆文元呆怔,真正令他震撼的是莫卅跳上船後,那五根沾染了水珠的尾巴和他腦袋上那兩隻抖來抖去的耳朵。
用力捂住胸口,穆文元不敢置信的背靠着牆,依舊還帶着一些不知所措。
耳朵?
尾巴???
莫州長他……
穆文元感覺自己似乎知道了某件極為隱蔽又細思恐極的事情。他的大哥與莫州長的關係早已經震撼了他,可今日獲悉的消息徹底震暈了小弟的腦袋,懵逼的吞咽口水,穆文元良久才艱難的吐出兩個字:「神、獸。」
他的大哥喜歡的是個神獸,盛名在外的莫州長的真實身份竟然如此恐怖,又令人無限嚮往。
猛然想到他出水後,側躺在船上那一幕,穆文元臉頰倏地爆紅,心臟也撲通撲通的快速跳了起來。十五六歲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級,穆文元從未見過比莫卅更有魅力的人了。大部分時間都在修煉的少年哪裏能夠抵擋莫卅多年練就的誘人模樣。
青澀的心便立刻落入了一個無法剔除的身影。雖然他暫時不懂,可依舊覺得莫州長太好看,他似乎無法從他的身上移開視線。想起白天匆匆瞥過的莫小姐,穆文元撇了撇嘴,同樣是姓莫,差距也太大了吧。
那個女人只讓他感覺吵鬧又任性,厭煩極了。
而她的哥哥卻如此完美,如果那時候更近一些就好了。不論何時,他的大哥都十分多餘。
咬了咬牙。穆文元想了想,決定將此事保密,即便是父親他也不想告訴。
很快便到了晚間,穆府早在穆家主的吩咐下,準備了豐盛的晚宴。為穆俊宇接風洗塵,更是迎接一位貴客。晚宴的規格甚至等同於歡迎域長。穆府的人不明白,長老甚至有人提出了反對的意見,但是穆父此次態度堅決。
「家主,這樣不符合規矩,如果被域長知道。我們穆家會有麻煩的。而且,雖然少主很厲害,與州長交好也讓人歡心,可我似乎聽說了,少主的態度不太對。」
「沒錯,我聽下人說了,似乎……似乎少主和莫州長是那種關係。這可成何體統啊。少主如果與一個男人在一起,我們穆府未來不是嫡系要斷絕了嗎?」
「家主,希望你能夠再思考一下,要知道少主雖然名聲在外,可到底什麼性子……」
長老分了三波,同意的,沒有意見的,與拒絕的。
穆父望着長老們,擺了擺手,不但沒有生氣,反倒是一臉爽快:「哈哈哈,不用擔心。我這大兒子能耐着呢。以後我們穆府必將飛黃騰達,只要有俊宇在,穆府就相當於有了一個暢通無阻的令牌。」
「家主,您這話是什麼意思?少主他怎麼了?您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笑着點頭,穆父只吐出兩個字,卻讓整個房間的人露出了驚駭的目光。
「神級。」
「家主,您說什麼?到底是什麼意思?解釋清楚啊。等,等一下,家主您別走啊!我們同意還不行,給我們透漏個信息啊?!」
晚宴時分,已經被透漏一絲信息的長老坐立不安,滿含期待。了解一切真實卻又隱隱有些莫名情感的穆文元則焦躁急切。至於被請來的莫小姐卻是毫無笑容,眼中甚至帶着些怨憤的色彩。時不時噘着嘴擰着衣袖。
坐在穆父身旁的穆母神色則複雜多了。
她同意兩人那兩人關係只是出於母親對孩子考慮,但是下午時分卻被丈夫告知了真相。當時,她完全驚呆了。她的兒子早就有契約幻獸,並且還是一個高不可攀甚至可以稱之為傳說的神獸???
更重要的是,神獸是莫州長,還是兒子心戀之人!!!
傳說中,神獸只要輕輕吐息一口,一大片山頭就會被夷為平地。一想到兒子的關係,她就莫名出現了某種危機感,自家兒子的嘴和身體沒事吧。要是神獸一個不開心,給她家兒子來一口,那她兒子怎麼辦?!
有些患得患失的母親十年間首次獲得大兒子的正眼,不自覺便開始擔憂起來。
然而當兩人攜手而來時,穆母心中那些不安與焦躁都消失了。兩人走在一起,完全處於獨自的世界,是其他人無法插手進去的,不論是她兒子,還是莫州長,對彼此的在乎都不是她能夠想像的。
作為穆家最高統御者,穆父都站了起來,其他小輩誰敢坐着?紛紛站了起來,他們的目光隱晦看向穆俊宇,對這個人充滿了恐懼與忌憚。而打量莫卅時,則緩和了不少,畢竟在容貌上,莫卅很顯嫩,嘴角帶着一絲笑容,似乎很是溫和的人。
然而當面對他的雙眸才會猛然驚醒,比起穆俊宇不將人放在眼中,莫卅完全是將人當成圍觀的樂趣。那是比冰冷更恐怖更可望不可即的冷漠。
握住穆俊宇的手,莫卅笑睨為他擋去大部分打量視線的男人,指尖在其掌心小幅度畫了個圈兒,算是表揚。
「哈哈哈,莫州長,快請坐。俊宇來坐這裏。」穆父指指身側的兩個座位,笑容很是開懷。
莫卅笑着寒暄了幾句後,便施施然落了座,穆俊宇依舊顛顛坐在他身旁。穆父瞧着他家大兒子粘人的模樣,忍不住心酸。這些年他就想和大兒子說幾句話都困難,可現在他家兒子竟然恨不能貼到人家身上,同樣目中無人,可為什麼現在目中只有一人卻更讓人酸澀。
因穆俊宇養刁了胃口,穆府的食物根本無法入口。穆父瞧着莫州長興趣缺缺的模樣,立刻引了話題。然而還未與莫卅多說幾句話,就被自家兒子用幽冷的目光嚴防死守住了。
「穆家主,我想這個月的陰缺日就很不錯,是個吉利的日子。」莫卅笑着道。
穆父一怔,立刻明白莫卅的意圖,正琢磨着如何回復,就聽自家兒子急切又有些期待的聲音:「明天就很好。」
嘴角狠狠一抽,穆父簡直對自家兒子丟人模樣無語了。到底有多急?!他從來不知冷情兒子性子這麼急躁。
「莫州長,此事我們可以詳細討論,畢竟是大事,我希望能夠準備充分一些。」這可是未來神級與神獸的婚禮啊!他們穆府怎麼可以給匆匆忙忙的辦了?!以後全世界都會說他們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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