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歸墟 第二十六節 殺人者惡來

    蓮花村這個名字很美麗的村子如今又進入了高強度的採礦工作之中，依據蓮花村的規矩，蓮花村的人在13歲之後就要開始勞動，到15歲就要娶妻生子，女子13歲就要嫁人，這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流傳下來的規矩也不知道傳承了多少年。

    年輕人正在用鎬在用力的刨地，一下一下，只見地上火星亂冒，年輕人知道，自己挖到金屬礦石了，然後開始一下一下的向周邊挖，想把這塊礦石完整的取出來。

    「你得換小平鎬，用長鎬幹不了這個。」村長大叔看着年輕人用蠻力就好心提醒了一下。

    這個年輕人不錯，能吃苦，幹活從不偷懶，村長和村民們都也開始喜歡這個小伙子，任何時候，對吃苦賣力幹活的人，人們很難對他有什麼反感，尤其是在勞動群眾中。當然，那些關於媚上欺下的人則例外。

    「來，歇歇，這是你今天的水，喝吧！」

    咕隆，一口水喝了下去，還沒感覺如何，水就光了，年輕人就一皺眉，沒說話。

    「年輕人，你是哪的？怎麼跑這來了？蓮花村地處荒野，也不知道多少年了，老輩人說蓮花村地下有寶，一代代的挖了也不知道多少年，挖出來的還是石頭，好多人都走了，如今就剩下這些人了，你要去哪？」

    老村長雖然身體還很健壯，但老人該有的心態還是有的，不停的回憶從前，不斷的唏噓感嘆，甚至還有後悔與失落。

    年輕人聽他不停的嘮嘮叨叨的，沒有絲毫的不耐煩，聽得反而越來越仔細，他似乎感覺到了什麼，而又沒有抓住，那一種感覺讓年輕人開始重視起蓮花村來，這個讓他不屑一顧的村子似乎很重要，具體哪裏重要他說不好。

    「年輕人，你娶媳婦了嗎？」

    「還沒有，我還有些事沒做完，沒心思成家，需要做完我該做的，再去想那些。」

    「呵呵，人年輕的時候就是好，總想自己還有好多事沒有做，晚上你睡那一家吧，那家原來是二榔頭的家，前幾年跟商隊出去了，也不知道人回來沒有，他當初走的時候說將來要回來讓蓮花村變個樣子，這些年我都不知道聽了多少遍這樣的話了。」老村長自言自語的走了，一邊走一邊搖頭。

    年輕人繼續幹活，終於到了晚上，渾身的酸痛讓年輕人感到很痛苦，整個人躺在木床上，一動也不想動，長這麼大，從來沒有過這麼大強度的勞動，每一塊肌肉，每一塊骨頭都在向他抗議。

    夜正在悄悄的降臨，一切喧囂和勇氣都被黑夜所掩蓋，剩下的只有肌肉傳出來的痛苦，當蒼月的銀光傾灑而下，當萬物開始進入夢想的時候，年輕人的門被輕輕的推開。

    一個手持燭火的女人靜靜的走了進來，看了看年輕人，然後轉身把門關好。

    走到年輕人的床前，輕輕俯身探出雙手想幫年輕人按摩。

    年輕人一直看着她，當女人幫他按摩的時候，他也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的躺着。

    女人看着他的臉，微微笑了一下，然後仔細的幫他按摩，力道很好，不輕不重，按摩可以促進血脈暢通，也可以增進人的舒適度，漸漸的傳來年輕人的酣睡聲，女人又微笑了一下，看着年輕人的臉，剛毅流暢的線條在燭光下顯出男人的特有的韻味，這張臉被汗水和灰土掩蓋了原有的丰韻，比白天看起來有些黑，但仍不失其美感。

    女人輕輕的摸了摸那張臉，然後沿着脖子往下輕輕的幫他解開衣服，一切都很自然，年輕人似乎感受到了什麼，輕輕的睜開眼，看着她幫自己解開衣服，沒有說話，似乎這一切都是那麼自然，女人長得不醜，身材很飽滿。

    夜在此刻顯得很溫柔，沒有急躁的宣告白天的破滅，也沒有迫不及待的宣示自己的存在，同樣的，也沒有告訴人們此刻該睡覺了。

    這樣的夜晚，除了酣睡的聲音，還有女人的**，不知過了多久，在女人一聲長長的**之後，又重新歸於平靜。

    青爐鎮，紅衛帝國四大邊陲重鎮，七鎮之一。

    歷史上，在四大重鎮中，青爐鎮的戰事是最多的，紅衛帝國除西路軍由帝國僅有的四員狄將之一的金黎坐鎮以外，青爐鎮的統帥是衛將級別將軍統領，整個紅衛帝國在這駐守了重兵，兵力達二十八萬之多。

    這二十八萬中有十四萬被分駐在各地，有十萬人拱衛青爐鎮，有四萬衛將直屬兵力。這樣的配置在整個塵封大陸來說都是豪華的，最豪華的地方是紅衛帝國在此配有六萬的騎兵，全部是重甲騎兵。

    當初德昱帝看到此配置要求的時候，直皺眉，然後滿肚子的苦水噴向青爐鎮衛將統帥麻仲武和大將軍裘巽可，然後在文官集團和武將集團的一陣妥協之下，德昱帝似乎心情好了點，然後捏着鼻子簽定了准字。

    武訓司的都役們也幾乎咬着牙開始在全國招募騎兵、軍馬以及飼員，歷經七年時間，才完成此計劃，為了使戰馬能夠適應青爐鎮的氣候，提高其體質，武訓司使盡各種辦法，甚至不惜請動皇家大印告示，招募能人，終於求的民間一些土辦法，在淘汰了無數軍馬的情況下，湊齊十餘萬軍馬，常備軍馬七萬，同時，耗費巨額軍費打造軍甲器械，每天光是軍馬的糧草消耗就讓人乍舌。

    一般來講，騎兵之所以耗錢，最主要的一個問題是一加二制，也就是說，軍隊騎兵有七萬的話，軍馬的保有量就要保持在十三萬以上，至少要保證兩場以上高規模戰役的消耗，甚至在個別部隊有一配三的軍馬儲備。

    但紅衛帝國任何一支騎兵部隊都無法跟青爐鎮的這支部隊相比，其訓練之嚴酷，參加戰役之多超過任何一直部隊。

    此時，青爐鎮衛將將軍已經不再是老將軍麻仲武，而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衛將贏班贏益顯，老將軍今年也已經快五十歲了。

    贏班也是草根出身，從一個小兵干起，憑藉自己靈活的頭腦和英勇，再加上一身精湛的武藝，很快被一路提拔，個人所立軍功無數，好幾次被前後兩任大將軍接見並獎勵，麻仲武對他更是喜愛的不得了，轉眼麻仲武退役了，他被蘇察多親命，經德昱帝御批任為青爐鎮統帥衛將。

    此刻，贏老將軍正在中帳之中大發雷霆，他的治下，在他眼皮底下，一個萬騎都尉被刺殺。

    萬騎都尉將軍，哪一個都是帝國的重寶，損失一個都是天大的事，除了札幌國那個很不靠譜的國家之外，萬騎都尉將軍五一不是身經百戰，用鐵與血煉就出來的，可以說是踩着敵人的屍體爬上來的。

    如今，青爐鎮南側翼青鳩山守備部隊萬騎將軍李北虎被刺死於一次巡邏之中，當時李北虎帶三百衛隊巡防途中，被人用特製鋼箭連射三十九箭，有二十七箭被李北虎或躲過或擋飛，餘下十二箭全部命中。

    在衛兵追擊時，刺客逃之夭夭，在刺客藏身之地，留下一個紙條：殺人者惡來！

    贏班對帳下十二個萬騎都尉（共計二十五個萬騎都尉，沒人指揮一萬人，贏班自己直屬三個萬騎營，由中帳都尉直接管理，戍守地方部隊都尉不能離崗，沒參加）下達任務，那個什麼惡來的傢伙，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全軍二十萬人給我大海撈針也要給我撈出來。

    另外，贏班利用最快速度上書蘇察多和宰事院，並密報德昱帝和衛振都，萬騎都尉被刺，這事太大了，他是瞞不住的。

    都不知道人長什麼樣，怎麼找？十二家萬騎將軍從中帳出來時就直波浪腦袋，各自回營佈置不提。

    廉繼祖在被衛振英灌了一堆酒瓶子的酒之後，一邊悠哉的吃着燒烤，看着衛振英和衛振玉哥兒倆一個鑽到桌子底下一個爬到地上一動不動，暗自好笑，小樣兒，老夫的解酒能力天上少有地上難尋，打架或許現在打不過你，想拼酒，你倆差得遠，一邊想着得意之處，一邊看着旁邊的人。

    夥計跟旁邊吃東西的、喝酒的，全都不吃不喝了，就看着他們這一桌，也不知道看了多長時間了，看過喝酒的，沒看過這么喝的，開始拿小杯，然後拿小碗，之後拿大碗，然後就看着這個當時都快醉倒的人提出要拿罈子直接喝，那兩個公子看他要醉倒了，不甘示弱，也一人拿一個罈子，於是，三個人三個罈子一齊灌酒，這個傢伙最先喝完，喝完之後把罈子倒過來，示意喝完了，沒耍賴，然後，兩個公子也都示意喝完了。於是，三個臉紅脖子粗的傢伙又要來大罈子繼續灌，兩個公子拿大罈子灌了沒一會就直接躺下了，這個傢伙居然灌了半罈子酒之後，還優哉游哉的吃燒烤，然後看熱鬧。

    蒼神啊，這還是人嗎？

    此時看廉繼祖抬頭看他們，紛紛提杯示意，可剛提起酒杯趕緊放下，然後抱拳示意友好。蒼神啊，我在做什麼，在這個傢伙面前居然拿酒杯，老子還不想死呢。

    在左右四下無數雙善意的目光中，廉繼祖又開始自顧自的開吃。無論是誰，看見神一般的存在都會很善意。

    本來廉繼祖今天沒怎麼吃東西，有點餓，想吃掉燒烤解饞，就被這兩個無良的傢伙押送過來喝酒，要了一桌子東西沒動就開始喝，廉繼祖「搖搖欲墜」的狀態給了兩位公子無比的信心，廉繼祖心裏卻很鬱悶，你倆混蛋想死幹嘛把老子拉着，我今天就是想吃點燒烤，至於你倆混蛋一起灌酒嗎？再說了，想灌酒不知道一個一個車輪戰嗎，混蛋家三級！

    剛吃了沒幾個串兒，就聽一個聲音道：「這位先生好酒量，但不知還敢與在下一比高下否？」

    廉繼祖抬頭一看，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大夏的遊學文生文甲，旁邊還兩個人想勸他，廉繼祖道：「過來坐。」

    文甲等人開始沒注意廉繼祖他們三個，等他們用罈子喝酒的時候才注意起來，他們認識廉繼祖，雖然不知道叫什麼又是何許人也，但在花魁之爭頒獎的時候，他們可是很注意廉繼祖，沒別的，他雖然低調，但那位置太引人注目了，排在黃時老頭的前邊。

    今天文甲拼酒是假，想探探廉繼祖的身份是真。

    於是，三個生力軍坐在了廉繼祖的桌子上，那倆躺下的酒鬼被夥計給抬走了，掌柜早得二當家吩咐，那兩位是求笑痴真正的當家的，最大股東。於是不敢怠慢，七手八腳給抬進求笑坊，派專人伺候。

    廉繼祖不管文甲他們有什麼鬼心思，他的想法是先吃點東西，於是，自己低頭吃東西。

    文甲三人看着廉繼祖開始讓他們過來坐之後就不理他們，心裏也覺得鬱悶。

    「敢問先生尊姓大名？」

    「先吃東西。」

    文甲有種想撞牆的衝動，什麼人嘛，敢好好聊天不？你多長時間沒吃飯了，不過，鬱悶歸鬱悶，只得低頭陪着吃。

    吃了好半天，廉繼祖抬頭看了看文甲他們，然後抬頭朝夥計道：「夥計，算賬，找他們三個要！」

    然後在文甲等人目瞪口呆中，悠悠灑灑的走了。

    等他們反應過來時，夥計正滿臉堆笑的跟他們要賬。

    「八、八百藍幣？你窮瘋了？」文甲旁邊的一個文士看着夥計一臉人畜無害的臉道。

    「您說笑了，求笑痴再窮也不至於干訛詐的事，是這樣的，剛才三位公子喝酒就喝了六百藍幣，好在您幾位沒跟這位先生喝，要不然會更多。」

    「我……」，文甲有種想哭的衝動，他不是心疼錢，他感到十分的鬱悶，本來想佔便宜喝酒，然後套出廉繼祖身份的，哪知道這混蛋不光不喝，抬屁股走人之後還讓他們付賬，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嬸也不能忍，恨恨的掏錢付賬之後，坐下開始吃。

    「文兄，你怎麼還吃？」

    「花了八百藍幣，不吃回來我心裏難受！」文甲如是說，然後那兩個文生也開始掃蕩。

    廉繼祖本來想今天啟程去帝都的，無奈那兩個狗皮膏藥脫不掉，只能再等幾天，這兩天文會據說很熱鬧，不時有佳作傳出來，而清軒公子和文甲的鬥法最是精彩，從經書到典籍，從文章到詩賦轉了個遍。把十八坊街的眾位姑娘給眼饞的要命，那些詩詞啊，哪一個拿出來都夠她們唱一段的了，都夠她們賺來海量的紫幣，可惜，是在學院比試，要是在自己的坊樓比多好。沒辦法，現在錢都被素荷賺去了，一想到素荷，所有的姑娘都暗中咒罵不已，還讓不讓人活了！已經有幾個姑娘想着不在這混了，去其他地方賺錢去，無奈，周邊的其他城裏都沒這待遇好，只能咬牙挺着。

    梓梁城外三旗使飛馬入城，張郡守在郡守府迎接。

    第二天消息傳來，抽調梓梁文院黃時及幾位學生一起趕赴帝都，據小道消息說是為了跟大夏文人鬥法。開始時廉繼祖心裏不屑一顧，可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徹底打亂了他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