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歸墟 第十二節 行軍論

    「確實是高論啊,他說,凡處軍相敵:絕山依谷,視生處高,戰隆無登,此處山之軍也。絕水必遠水;客絕水而來,勿迎之於水內,令半濟而擊之,利;欲戰者,無附於水而迎客;視生處高,無迎水流,此處水上之軍也。絕斥澤,惟亟去無留;若交軍於斥澤之中,必依水草而背眾樹,此處斥澤之軍也。平陸處易,而右背高,前死後生,此處平陸之軍也。

    凡軍好高而惡下,貴陽而賤陰,養生而處實,軍無百疾,是謂必勝。丘陵堤防,必處其陽,而右背之。此兵之利,地之助也。上雨,水沫至,欲涉者,待其定也。

    凡地有絕澗、天井、天牢、天羅、天陷、天隙,必亟去之,勿近也。吾遠之,敵近之;吾迎之,敵背之。

    軍行有險阻、潢井、葭葦、山林、蘙薈者,必謹覆索之,此伏奸之所處也。

    敵近而靜者,恃其險也;遠而挑戰者,欲人之進也;其所居易者,利也。

    眾樹動者,來也;眾草多障者,疑也;鳥起者,伏也;獸駭者,覆也;塵高而銳者,車來也;卑而廣者,徒來也;散而條達者,樵採也;少而往來者,營軍也。

    辭卑而益備者,進也;辭強而進驅者,退也;輕車先出居其側者,陳也;無約而請和者,謀也;奔走而陳兵車者,期也;半進半退者,誘也。

    杖而立者,飢也;汲而先飲者,渴也;見利而不進者,勞也;鳥集者,虛也;夜呼者,恐也;軍擾者,將不重也;旌旗動者,亂也;吏怒者,倦也;粟馬肉食,軍無懸缻,不返其舍者,窮寇也;諄諄翕翕,徐與人言者,失眾也;數賞者,窘也;數罰者,困也;先暴而後畏其眾者,不精之至也;來委謝者,欲休息也。兵怒而相迎,久而不合,又不相去,必謹察之。

    兵非益多也,惟無武進,足以併力、料敵、取人而已。夫惟無慮而易敵者,必擒於人。」

    這篇言論被狼席可記載於其晚年所作的《兵鑒》一書中,該書自發佈即被搶購一空,帝國陛下嚴令此書為禁書,嚴禁居民收藏,同時下令,帝國武學院學生必須熟讀此書,否則不予畢業。

    「我狼席可不敢說別的,自小隨阿父東征西討,經歷大小戰陣無數,自認為行軍經驗沒有我不清楚的,可是繼祖兄徹底把我給鎮住了,我從沒想過行軍還有如此多的講究,以前我曾經問過阿父,為何如此佈置,阿父說是因為他以前沒這樣佈置,結果被人給打了,後來不停的改佈置,如此這樣佈置才沒被打過,然後就一直這樣。永貞,我阿父打了一輩子仗啊,那可是靠着一刀一槍殺出來的督鎮將軍。繼祖兄滿打滿算才三十歲左右,怎麼就能看得這麼透徹?」

    王永貞心裏也是一陣的震撼。

    這段話,他從沒有聽過,他敢打賭,帝國千萬年來,從沒有人說過,也從沒有任何一篇經典能將行軍講的如此透徹,兩人相顧無言。

    突然,狼席可道「我知道問題在哪了。繼祖兄曾對我說過,兵之道,勝在詭字,謀的是人心,賭的是人性,欺的是人情。若兵攻不勝必取其他,謀而勝之。而謀之易者,莫過水火沼澤雨雪幾字。」

    「是了,我佈置隨嚴謹,但水火不宜防,若今晚有襲,當以火攻之。永貞,走,去找佑公子。」

    蘇佑幾人湊到一起仔細分析了狼席可的話,得出以下結論:

    1.無論有無敵襲,今夜當防之。

    2.敵若攻當廣布陷坑以防騎兵,空營左避以防火攻,暗置弓弩以防不測。

    3.軍機須密,不密則失。

    於是在天擦黑之後,全營不置營火,按序列悄然離營分左右各安置一部分人馬,如果真有人偷營,則兩頭夾擊。

    等待是漫長的,也是讓人焦急的,戰馬的嘴被封住之後情緒一直不好,時不時的踢踢前腿,可是馬蹄也被布包住了,似乎意識到了戰前的緊張情緒,它們開始一點一點的安靜下來。

    不多時,軍營里亮起了燈,開始有了些人,似乎一切跟平常一樣。

    一個時辰之後,營火熄了一半。各營開始輪流安排巡夜。

    過了半夜,仍不見動靜,於是各人苦等,輪流就地休息,天交四甸(帝國夜晚計時以甸計時,一夜為六甸),就聽遠處有輕微馬蹄聲響,然後越來越急促,緊接着能看見,坡下大片的輕騎兵,未着任何標誌,清一色的黑衣黑帽,仔細一看,馬蹄同樣被包裹,馬嘴裏呆着嚼子,接近速度極快。

    趙鑑古一邊瞅着一邊小聲道:「兔崽子,也不知道是哪方的雜種,你等一會看爺爺怎麼收拾你們!」

    「嗯,我的二少爺你還是消停會吧,就憑我們在陷坑裏加的佐料,就夠這幫傢伙喝一壺的了,看好戲就是。」向思笑到。

    「嗯,不親手殺幾個,我總感覺憋屈。」

    只見這幫騎兵快到陷坑陣附近的時候突然停下,為首的一揮手,有一小隊騎兵手裏拿着長杆子,超前探,小心翼翼的看哪有陷坑。

    這下向思可傻了眼,就看着這一隊有五十人左右,不停推進,一個個陷坑被探出,後隊跟上,一點點往前進。

    陷坑,絆馬索全部被破解,對方約有三千人左右,推進之間聲息皆無。


    趙鑑古他們恨得壓根兒痒痒,這是哪來的一幫兔崽子,真夠精的!

    三百對三千!十倍的敵人,哥兒幾個這時齊刷刷的把眼睛看向狼席可。沒錯,是狼席可,無他,狼席可回憶起廉繼祖的話之後,迅速想到了幾個對策,就是連環陷坑,在營帳遠、中、近設置了三重陷坑圈,賭的就是人心,普通人破獲了一層陷坑後很難再想到還會有第二層、第三層。

    當時蘇佑他們還說狼席可做的過分了,現在看起來,非但不過分,反而覺得他佈置的陷坑圈太少了。

    繼續看,只見這伙騎兵,看前邊沒有陷坑了,全部上馬,為首的一個手勢,全部猛衝。

    騎兵,首重衝殺,必須給馬匹足夠的緩衝提速距離,一旦馬匹全力提速,會形成巨大的慣性,其衝擊力和震撼力會先一步震懾敵人,尤其是對步兵。

    而騎兵之所以被稱為最費錢的兵種,不光是其戰馬的培育和篩選,最主要的,是所有戰馬必須與騎士經過漫長的磨合期,否則不能形成默契,會害死騎兵。

    另外,戰馬必須經過戰陣的訓練,必須訓練其紀律性,使之在敵人的刀槍戰陣中不害怕,還能繼續前沖,一旦馬生怯意則無法衝殺,為了訓練馬匹消除恐懼敢,最少要經過8個月到一年的訓練,才能使之適應戰場。

    另外,還需要給馬匹的脖子、額頭、腿前驅等部配上後鐵盾甲以防止流矢和步兵槍械。

    光是大量的訓練、大量的草料以及盾甲,不但耗時耗力,而且戰馬的血統更成問題,每一隊戰馬的選擇必須選擇奔跑速度、耐力等相近的才能組隊,否則有的跑得快,有的慢,則衝殺起來毫無隊形可言,衝起來就是送死,因此各國對騎兵的配置都是重中之重。

    一旦捕獲其他隊伍的馬,或者敵軍的馬匹,必須要經過嚴格訓練,首先讓它熟悉軍隊服裝的顏色、隊旗,然後還要經過磨合期。

    因此,騎兵衝殺,尤其是這種偷營,騎兵統領一般都是謹慎進行。試探陷馬坑是必須要幹的事,畢竟騎兵的損失是任何一個部隊都輕易不敢承受的。

    對方的騎兵統領看到探路兵完成任務,心裏一陣輕鬆,說真的,他心裏不想來,但將令難違,一揮手,全隊迅速進入衝刺狀態,然後放開馬速,猛然前沖,當真聲勢駭人。

    但事與願違,還沒衝出500米,就見前頭馬嘶不斷,一排接一排的撲倒在地。

    「絆馬索,小心!」統領也顧不得其他,高喊小心,後續紛紛提馬跳躍,以避讓絆馬索。

    剛躲過絆馬索,就看前隊又是一陣普通,雖然是草地,但是仍然揚起大量塵土,後續隊形不清楚前邊情況,慣性以為仍然是絆馬索,猛然一提馬韁,馬縱身一躍,然後飄然落下,哪知道,一落下不要緊,前蹄一輕,全身陷落陷坑,這還不要緊,陷坑中被向思給放了大量的石灰。這是他平時必備之物,他一直認為,自己武藝不出眾,遇到敵人有強有弱,遇到弱的沒事,要是遇到強的,搞不好我小命就沒了,於是,平時的時候總挎着個百寶囊,裏邊裝的就是石灰粉,遇到打不過的,幾把石灰粉扔過去,神仙難躲。

    這次出門時間長,他怕帶少了不夠,專門找了一隊騎兵幫他帶石灰,這次他一狠心,全扔裏邊了。效果那叫一個震撼!

    前排馬落陷坑,一下激起石灰粉,石灰這一飛,滿天都是,後隊可遭罪了,馬眼睛被迷,石灰一進眼睛,迅速發熱,直接馬失前蹄。騎兵眼睛被燒的也不計其數。

    衝過去的騎兵心裏這個罵啊,打仗以來就沒聽說過往陷坑裏邊倒石灰的,很多人眼睛現在還在淌眼淚,以為沒事了,眼看就到軍帳了,全都將馬速提到最快,這幫騎兵心裏發狠,不把這幫傢伙虐個死去活來的決不罷休。

    「中!」狼席可小聲嘀咕一聲。

    就見前排又是一陣人仰馬翻。後隊這次是無論如何也收勢不及,後隊撞前隊,前隊進陷坑,陷坑前邊又是一層絆馬索。……

    德昱帝一臉微笑的看着眼前的風部大總管,就聽他說:「據風字十二、七、九號報,蘇佑此役全殲偷襲者,得戰馬一千兩百匹,俘獲敵騎兵兩千餘,經向思等審問,此部兵馬來自於大夏元帥府,具體目的尚不清楚,這隊騎兵只是奉命行事,據風部分析,帝國內必有聯絡之人,風部正在全力搜尋。」

    大將軍府,蘇察多哈哈大笑,「這才是我兒子,三百人破三千,完勝,哈哈哈哈!我看這回裘老頭再跟我吹噓武學院如何如何厲害,哈哈哈哈,這回我兒此戰足可以列進他那狗屁的武學院的教科書,哼!」

    蘇大將軍對武學院的幽怨之深可見一斑。

    孟先楚行營

    孟先楚的笑聲就沒斷過,門口那個腿快的侍衛又是撒腿就去軍署處找那個能治羊癲瘋的老軍醫。

    「這幫兔崽子,我還當他們幹不了啥事,沒想到給我來了個超級驚喜,這仗打的,這叫一個爽,痛快,三千騎兵啊,三個千騎營,要不是這幫小子機靈,老夫後邊的一個千騎營保鏢還真不一定頂事。老程,你說這餿主意是哪個兔崽子想出來的,真他娘的坑人,哈哈哈哈!」

    徑原鎮程宗楚在旁邊也是一陣大笑,「聽說是狼席可那狼崽子的主意,不過那石灰是左功那小子的主意,以前總聽說這小子一肚子壞水,我還想找機會揍他一頓,現在才發覺,這小子真他娘的可愛,哈哈哈哈,我回去時得跟我那幫木頭說說這事,讓他們學學,別光顧着跟人又砍又殺的,你看這仗多好,挖幾個坑就把事解決了,不過,老孟,那一千多戰馬,你是不是給我點,怎麼也得給我八、不,九百匹,嗯,就要九百匹,給多了咱不要!」

    孟先楚還在那美呢,一聽這話,臉上笑容當時僵硬,渾身像是被定身法定住,因為他看到門外沒經過通報,進來了十幾個盔明甲亮的傢伙,一個個的朝他叉手施禮,那臉上的笑紋能把蒼蠅腿給夾死。

    於是,我們的孟將軍在「三七二十八」位,管他是三七還是四九呢,反正就是這幫居心**的傢伙,狂轟濫炸,然後又是嬌瀅欲泣又是暗送秋波之後,一腦袋扎到床上,臥倒之前好像答應了啥東西,他不管了,先睡三天補回來再說。

    於是,三天後,孟將軍軍帳里一聲慘叫,然後大叫蒼天。

    軍帳司校前來報告,各鎮將軍抽調總部軍馬五萬餘,只要軍馬不要騎兵,然後各鎮將軍紛紛上報回駐地,好像去提軍馬的時候,各個手裏都有一張孟將軍的「批條」。

    孟將軍大怒之下,將賬全部算在蘇佑頭上,蘇佑等後來回來交令時,據某個侍衛說,一干紈絝無一倖免,全部三十軍棍,哦,對了,有兩個傢伙被打了五十。據說理由是回來時戰馬的馬屁股不乾淨,嗯,是這個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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