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諾想安慰索緒爾兩句,但她還沒有來得及說些什麼,房間的大門便被打開,同時,奧賽羅在幾名侍女的簇擁之下走了進來。
一見到奧賽羅,索緒爾就忍不住低聲驚呼了一聲,後者的臉色確實不怎好看。
完了完了……
索緒爾頓時感到絕望,但也只能硬着頭皮走到奧賽羅面前,微微一鞠躬說道:「夫人,您找我?」
奧賽羅眉毛一挑,問道:「你交給我的那些圖紙,是你畫的?」
聽到這話,索緒爾苦笑着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我畫的,是我的學生諾諾一個人完成的。奧賽羅夫人,請您千萬不要怪罪她,是我非要讓她在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內,完成這些圖紙……」
「諾諾?你說的可是那位新晉調查員諾諾?」奧賽羅急忙打斷了他,問道。
索緒爾不知其意,只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一旁的維克托聽到這話,不由得一愣,心想難怪他會覺得諾諾有些眼熟,原來他曾見過她的畫像。只是這少女既然是調查員的話,為什麼會跑去當索緒爾的學生,這不是吃飽了沒事做嗎?
得到索緒爾的肯定,奧賽羅連忙說道:「她在哪,讓我看看。」
不用奧賽羅特意強調,諾諾早已從角落中走了出來。
諾諾的衣着十分樸素,但是她的身姿異常挺拔,外型美麗大方,再加上她那頭火紅色的長,看起來略微有些桀驁,但很容易給人留下好感。
「這就是那個幹掉級調查員的諾諾?」
奧賽羅顯然還不知道,自己曾在浴室里和諾諾見過一面。
仔仔細細打量了諾諾一番,奧賽羅這才疑惑地問道:「你跟着索緒爾先生學習多久了?竟然能獨自完成這麼多圖紙。」
「這個……不到一個月。」索緒爾擦了擦並不存在的冷汗,不自覺地把諾諾來應聘的時間也算在裏面,並且還做了一番四捨五入。
奧賽羅「啊」了一聲,又忍不住看了諾諾一眼:「才一個月?」
索緒爾有些不大好意思地解釋道:「是,所以請夫人千萬不要怪諾諾,都是我沒有考慮清楚,才讓諾諾一個人做這麼多事。」
「真的是學習了一個月?」奧賽羅想起那些圖紙上的內容,表情震驚得有些扭曲。
索緒爾不知道奧賽羅為什麼會突然這麼激動,只好再一次點了點頭。
奧賽羅見索緒爾如此確信,這才勉強接受了這個事實,走到一旁的沙上坐下,輕笑着說道:「好吧,天才的出現總是為了擊碎別人的信心,這些圖紙非常棒,至少我目前沒有見過這麼好的圖紙。諾諾,你是我見過的少見的全才,索緒爾有你這樣的學生簡直是他的幸運。」
在奧賽羅說出第一句話的時候,索緒爾就已經完全蒙了,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奧賽羅會對諾諾有這麼高的評價。
這麼說來,奧賽羅夫人對這批圖紙很滿意?
意識到這一點,索緒爾足足愣了兩秒,才一臉激動地說道:「是是是,夫人說的對,諾諾是我見過的少有的天才,她在設計上的天賦已經遠遠地越了我!」
「不過,諾諾你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希望你今後能拿出更多的不遜色於這些圖紙的作品來。」奧賽羅笑了笑,對諾諾之後的表現充滿了期待。
房間裏的其他人也是一臉懵逼,完全不知道事情怎麼會展到這個地步,奧賽羅不是很生氣嗎?為什麼會突然給予諾諾這麼高的評價?甚至還有「全才」這樣的稱號形容她!
幾個人當中,維克托的臉色最難看,當他聽說諾諾是調查員的時候,心中還在竊喜,心想諾諾既然都已經將大量的精力放在看修行和執行任務上面,對於設計這方面的工作自然不會怎麼上心,由她設計的東西那也肯定不怎樣。
如此一來,奧賽羅夫人絕對會因此遷怒索緒爾,並對他進行嚴厲的處罰,而他就能夠升到負責人的位置。
維克托心裏的算盤打得響亮,就等着奧賽羅將索緒爾臭罵一頓了,卻沒曾想,事情竟然和他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
什麼叫「少有的全才」?
諾諾怎麼可能在設計上有如此高的天賦?!
維克托越想越覺得生氣,忍不住走到奧賽羅的身邊說道:「奧賽羅夫人,我能看看諾諾的圖紙嗎?」
奧賽羅對此並沒有拒絕,點了點頭便讓身後的侍女將文件袋交給了維克托。
維克托接過樂譜,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逐漸變得鄭重起來,腦海中自然的浮現出了成品的樣子,很快他就被第一張圖給深深吸引住了。這上面的衣服,是他過去十幾年時間內從來沒有見過的樣式,這讓擅長於古典樣式服飾的維克托下意識地有些牴觸。
但是即便如此,他也不得不承認,這些衣服好看程度遠遠過他以往所見到的那些。
優美的身體曲線,恰到好處的剪裁,不算誇張但卻很精緻的配飾,每一樣加在一起,都顯得特別地吸引眼球。
這讓維克托產生了一種仿佛自己的心臟會驟停的錯覺,一直等他看完所有的圖紙這才緩了過來。
然而他現自己掌心裏早就不滿了汗珠,這些汗珠甚至將圖紙邊緣的紙張弄得濕潤又皺。
對於新生事物的排斥,讓維克托恨不得將所有的圖紙全部撕毀,以免這些東西流傳出去,造成什麼巨大的影響。
然而即便是再討厭,維克托還是不得不承認,諾諾設計的這些衣服,確實很漂亮很特別。這兩種情緒在他內心不斷搏鬥,這讓他的眉毛一直緊緊皺着,沒有半刻鬆開。
將手上的文件袋交到侍女手中,維克托沉默下來,不知道該怎麼評價這些設計稿。最近幾年,已經有設計師在試圖改變當前的流行趨勢,但是力度都很小,幾乎沒有造成什麼影響。但諾諾這些設計稿卻不一樣,如果她設計稿上的東西真的被做出來了的話,維克托敢打包票,這絕對會引起一場軒然大波!
但是奧賽羅夫人對諾諾的設計稿明顯是抱着歡迎的態度,所以他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抱有相反的態度。
更何況,自己也是一名有名望的服裝設計師,如果他對一名剛剛才是做設計的年輕人太過苛刻了的話,外面的人一定會將他看做小肚雞腸的人。
但他也不可能違背自己的心意,去讚揚諾諾以及她的老師索緒爾,如果他這麼做了,豈不是在變相宣佈自己不如他們?
這一刻維克托想了很多,直到奧賽羅已經向他投來疑惑的目光之後,維克托這才嚴肅而緩慢地開口說道:「我承認,諾諾確實很有天分。但是我依舊不贊成她設計的這些衣服,這麼短的裙子,實在是……太羞恥了!奧賽羅夫人,您應該再考慮考慮,如果人人都能看見您的腿,豈不是對您太不尊敬了?」
聽到這話,奧賽羅頓時有些不大高興,隨口答道:「維克托,你就是太保守了,依我看這些衣服很好。」
說到這,奧賽羅不再理會維克托,轉過身來對索緒爾和諾諾說道:「還有幾天的時間,希望你們抓緊時間將成品趕製出來,我不希望再出現任何的差錯。」
「是。」索緒爾激動地點了點頭,一掃之前的萎靡和低沉,看起來無比得興奮。
就在這時,大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嘈雜之音,一名衛士急匆匆地趕了過來,對着奧賽羅微微一施禮說道:「伯爵夫人,大公主殿下已經到了。」
奧賽羅秀眉一挑,點了點頭,又對屋子裏的人說道:「諾諾、索緒爾,你們跟我一塊去迎接公主殿下吧。」
說完也不管兩人答不答應,便轉身徑直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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