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晉宇主動請辭的人不多,更多人看到的是晉宇被李二爺罷官,當然了,也有人說晉宇被革職了。在帝制時代,無論是罷官、還是革職,都代表着失勢,不過三五天的功夫,魑魅魍魎、各路小鬼就蹦出來不少,讓晉宇沒想到的是第一個跳出來的為竟然是自家管事。
「氣死妾身了,若不是怕敗壞了晉家名聲,妾身才沒那麼容易放過那姓王的!」從小到大,楊穎還是第一次生這麼大的氣。
「喝口水,先消消氣,為了不相干的人把自己氣病了,值不當的。」雖說李二爺准了晉宇的辭職,但結尾和交接還需要個十來天,所以晉宇目前還是照常上班。這不一進門就聽到楊穎的抱怨,據陳瑞說那邊還有一幫管事在等着自己。
「夫君沒見過那姓王的有多氣人,不干就不干吧,偷了咱家秘方不說,還大搖大擺的上門要工錢。」楊穎憋了一上午了,可是氣得不輕,把手帕就蹂躪的不像樣了,也就是理智尚存,否則家裏的這些瓶瓶罐罐的就遭殃了,說不得要粉身碎骨來替主人消氣。
「呵,這二皮臉也夠厚的。」晉宇一聽樂了,這年頭無論做什麼買賣都重口碑,等閒不會有人背叛主家,當然了,政客影帝般的存在一定要排除在外。「工錢給了嗎?」
「依着妾身是要把他打出去,不過被陳叔攔住了,工錢陳叔給他結了,說夫君若在肯定也會這麼處理。」晉宇回來,楊穎就有了主心骨,將自己的憋屈說給老公聽後,心情好了很多。
「這事陳叔辦的對。」晉宇點頭稱讚道,楊穎還是年輕,可能在那姓王的看來,背叛加上門討薪是狠狠地打了晉宇的臉,但晉宇還真不怎麼在乎,回擊的方法千千萬,但一定要抓住一點——自身無錯。
「陳叔沒錯,全是夫君的錯。」楊穎還是有些小孩子氣,別自己受的憋屈遷怒到晉宇頭上,「若不是當初夫君執意將那幫人的賣身契還給他們,今天怎麼會這麼容易放過他?若是妾身手裏抓着他的賣身契,早就讓人……早就讓人……」
「早就讓人咋了?打死?打殘?」晉宇笑眯眯的問道,從楊穎的遲疑來看,若真的賣身契在手,她還真的做不出什麼鬧出人命的事來。這年頭對良民看的比較重,沒有人想不開要對良民打打殺殺,官府的處罰還真不是鬧着玩。然而對奴僕就有些兒戲了,若主人把自己的奴僕打死了,只需要去官府說明理由,比如這奴僕口臭、汗腳、放屁多、不說話等等都行,順帶再交點罰款,這事就這麼過去了。不管別人怎麼看,楊穎這點廉價的善良,晉宇非常喜歡。
「反正……反正不會這麼輕易饒了他!」楊穎被自個夫君反問的問題給難倒了,臉上糾結,手裏用力絞着手帕,卻拿不出處理辦法,反過頭來又埋怨晉宇,「都怪夫君!」
「怪我,怪我。娘子別生氣了。」晉宇寵溺的摸摸楊穎的頭,頭髮香香的,孫師弟給的方子去屑效果不錯,晉宇又摻了些香料進去,頗得楊穎歡心,乾乾淨淨的晉宇也喜歡的緊。「娘子稍坐,為夫去先前院看看,陳叔說管事們在那邊等着呢,肯定不會讓那小子這麼逍遙就是了。」
「王小六太不是個玩意了,咱晉家哪兒對不住他了?別的不說,前年他乾巴巴的才七十來斤,主家好吃好喝伺候着,現在都翻了一番了,身高也竄了一大截,若不是主家仁義,他現在早就墳頭長草了!」晉宇還沒進偏房,就聽見屋裏有管事義憤填膺道。
「老天爺瞎了眼才會讓王小六這種人有墳,當年若不是謝叔心軟,王小六早就死在亂墳崗餵狗了。」公道自在人心,晉宇不清楚老天爺是不是瞎眼,但自家管事心裏還有杆稱,這讓晉宇很欣慰。
「咱操不了老天爺的心,做好自己份內的事就好。」晉宇推開門,打招呼道:「諸位下午好,喝口茶消消氣。」
「晉公子好!」諸位管事聽見動靜,紛紛起來和晉宇見禮,身為當初採購組的頭,也是如今的外管事扛把子,謝管事更是直接跪下了,愧疚道:「在下沒調教好王小六,主家造了白眼狼,都是在下的錯,還請公子責罰!」
「謝管事快起來說話,別人的錯與你何干?」晉宇趕忙把謝管事拉起來。謝管事現在是良民身份,見官不跪,從動作上可以看出他是如何內疚。
「王小六是在下帶入晉家,當初也是在下推薦給主家做管事,更是在下篩選出的還籍人員,在下難辭其咎。」出了這檔子事,謝管事哪還有當初絲毫意氣風發的狀態?整個人都佝僂、頹廢了許多。
「謝叔平時沒少教導我們要守規矩,若不是主家仁義,恐怕我們還在路邊討飯,要心懷感激。是王小六做的不地道。」剛才操心老天爺是不是瞎眼的小伙子,站出來喏喏道,一句話已耗盡了他的勇氣,臉憋得通紅,語氣中沒有了剛才的理直氣壯。
「你是劉老三吧?」這年頭百姓的人名好記,由於文化程度不高,基本是姓氏加排行的組合來起名。晉宇看着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伙子,和顏悅色,「我記得你,火石鋪子打理的不錯。加油!」
「嗯!」劉老三重重點了下頭,仿佛承諾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晉宇的一句誇獎讓劉老三臉色更紅,相比剛才,更多的是激動,沒想到家主知道自己這個三等管事,還認可了自己的工作。
「謝管事不要太過自責。」晉宇繼續安撫道,「我記得劉老三也是經你推薦除去賤籍的吧?在座的管事也有小半都都是經你推薦坐上管事的吧?」
「是。可是王小六……」謝管事聽家主給自己開脫,神情激動。
「王小六是剛開始打理整包鋪子,後來負責晉家宜的那個小伙子吧?機會已經給他了,以後怎麼樣,是要看個人造化的。」晉宇拍拍謝管事肩膀,朝屋裏的管事道:「我過幾天就徹底退出國子監了,以後怎麼樣我也不清楚。在座的都已經除去賤籍,不管有沒有人給大家許以高利,若還有誰想遠走高飛,我絕不攔着,工錢有一天給一天,咱好合好散。」
「俺沒那想法……」、「俺才不做那等白眼狼……」各種表衷心的話此起彼伏,儘管嘈雜,晉宇卻聽着悅耳,隊伍不出問題就好,還指望他們往回賺錢呢。
「那就安心把手頭的事打理好。以後碰到人該幫一把的還是要幫一把的,咱們不能因為出了一個王老六,就把頭縮進去做王老八吧?」晉宇從來不排斥幫助他人,對於背叛的人,晉宇也沒動手做掉的衝動,畢竟不是了不起的大仇,不過也不能這麼輕輕放過,背叛成本太低了容易被他人模仿,「人在做,天在看,老天饒過誰?說不定哪天就遭報應了呢?」
晉宇不相信王小六的背叛一點外部因素都沒有,至於是誰撬動了他的牆角,目前還看不出來,不過日子還長,總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哪怕是侯君集呢,回敬一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他是被拉出去咔嚓的命,既然君集大人花樣作死惹上自己,晉宇不介意再踢上一腳,送他早點上路。
安撫管事團隊,勞心。安撫楊穎,費力。已經十六的楊穎早就從萱萱嘴裏套出了自己一直未懷孕的原因,心裏半點埋怨都沒有,心裏滿滿的都是幸福,但這也無法阻擋她對孩子的執着,晚上確實讓晉宇一番費力的交流後才睡去。
兩人睡下不久,外面狗吠聲此起彼伏,經久不息。
「遭賊了?這狗怎麼叫喚的這麼歡?」楊穎迷糊道。
「我出去看看,你先睡,一會就回來。」擾人清夢最是煩人,晉宇放心不下,起身,點上油燈,麻利的穿上衣服。
護院們聽見動靜,已是嚴陣以待,晉宇吩咐他們看好門,防着賊人翻牆進來,自己從容的打開二門出去。沼氣池一再擴大,晚上莊頭有簡易的沼氣燈常亮,人影拉的老長。
看有人出來,巡邏隊有人很快的靠過來,發現時莊主後,團團將晉宇圍住,前後都有人打着火把,朝狗叫的最凶的地方去。
來人是朝着辣椒去的,只是沒想到晉宇前陣子領獅子認地盤後,會有狗徹夜值守,被咬了個正着。
「公子留心。」韓武手握長棍,擋在晉宇身前,小聲朝家主匯報情況:「辣椒地遭了賊,來了六個,傷了三條狗,跑掉一個,身手都不錯,小人沒敢讓人去追。」
「你做得對。先派人把狗送孫道長那邊,把喊孫道長起來救治。」晉宇一聽賊子不光想偷辣椒苗,竟然還敢反抗傷了莊上的狗,頓時火冒三丈,「帶我過去看看,老虎不發威,還真拿我當hollekitty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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