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四四眼中疑竇叢生,表情瞬間變得冰冷。
不管如何,在此時此刻賈十三已再無生命氣息,且就那麼近躺在她眼前時,她根本聽不得任何一人,哪怕是秦古,當面詆毀其任何一個字。
陰冷氣息再次變得波動。
但並未出現快速上漲的局面。
一雙英氣十足的眼睛狠狠盯着秦古,如同只要他不就上面答案給出合理解釋,她就會立馬暴起傷人般。
傷不傷得到秦古不論。
就算結果百分之百隻會傷到她自己,也正好合了她此刻的心意。
極度內疚與自責中,身體的疼痛可以令精神層面的疼痛減輕不少。
秦古不慌不亂。
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小眼陡然一眯。
嗯。
腹稿在短暫時間段里,已經由他開發度不低的大腦,如內電般快速成稿。
無關人員都閃開,小心被無差別誤傷。
少女要站穩了。
他即將把自個積蓄多年的忽悠功力,火力全開進行展示。
「從你剛才的答案中,我再度肯定了一點,那就是你的十三哥,不管有沒有在十一二歲時遭遇那一場讓他再也站不起來的嚴重橫禍,他最終也註定會變成一名污染者。」
「甚至有可能是實力更強,心機更深,傷害力更恐怖的污染者。」
聽到這裏。
賈四四眼中殺氣一顯,體內陰冷源力氣息再度劇烈波動。
瞬間就跳漲了那麼一小截。
「你不用急着辯解,先聽我將我想說的全部說完,即便到時你依舊不認同,也有充足時間讓你一個字一個字的狠狠批判我。」
面對突然變得如炮仗般易燃易爆的賈四四,秦古真心有點不習慣。
掌心控制不住快速滲出一層細密虛汗。
但表情卻依舊一成不變。
如同整個宇宙的真理都掌握在他手裏般,溫和對賈四四大度開解。
頓了頓。
敏銳察覺賈四四陰冷氣息的波動逐漸平緩了一些後。
秦古一臉高人狀的抬高下巴,以精典四十五度角姿勢揚首看天,不,是看天花板,一邊憂傷的繼續忽悠。
「我說他錯了。」
「不僅僅是他採用的方式錯了,而是他從始自終都未曾真正看清過他自己,甚至因為沒有看清,而一味認定自個所思所想都是最正確的,才導致他走到今天這一步,卻依舊那麼理直氣壯,沒有半分悔意。」
「知道你十三哥有什麼異於常人的特殊性格嗎?」
「如果說以前我還無法準確界定,那麼現在我可以肯定,那就是極端。」
「沒錯,無論他是站於光明陣營時,還是隱藏入黑暗世界後,這一種極端,都讓其隨着身邊的人與事,以及自身狀態變化而導致的新情緒與新性格,無一例外都在不知不覺中被激發到極致,除了他自己,沒誰可以再超越那麼一丁點。」
「比如,當他認為你是造成他重傷的源頭,那怕只是四分之一,甚至是佔比更小的源頭,他都於不知不覺間,將你這十幾年來一直懷着自責與愧疚,默默從各個方面傾盡所有照顧他的妹妹當作仇人,儘管以他的智商,其實他心裏很清楚,倘若隱村外真有治癒其嚴重傷勢的方法,他甚至不用求你,只要在私下對你流露出這種念頭,你不管花費多長時間,付出何等代價,都一定會幫他辦到。」
「可他最終不僅沒有選擇讓你給他提供幫助,甚至還將你賣給了他一直最為怨恨的賈晴空。」
「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因為極端這一人格特點,讓他明明感受到你用盡全力給他帶去的一次又一次溫暖,卻也抵不過你在比他更小時,一句充滿善意的請求,於意外中給他帶去的傷痛。」
聽到這裏時,賈四四眼波一動。
英氣臉蛋浮現上濃濃質疑。
咬了咬唇。
衝着秦古就要張嘴。
誰知秦古卻如同未卜先知般,就在她張開嘴,還未來得及吐出一個音節之前,就衝着她抬起左手。
左手幅度相當之大的左右搖擺了一下。
隨即似笑非笑的玩味調侃。
「現在你肯定想要反駁稱,如果沒有在他十一二歲時,那一次摧毀了他原本擁有,以及未來很有可能擁有一切的意外傷害,那麼他依舊是善良無比,正義無比的賈十三,根本不可能淪落成為一個污染者?」
賈四四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迷茫。
但迷茫很快就消失不見。
最終只剩下帶有濃郁挑釁意味的無聲眼神質疑。
就那麼直直地盯着秦古雙眼,毫不退縮。
秦古啞然失笑。
已經忽悠至精神高度興奮的他,如此小小難題,反倒讓他更有狀態。
隨即滿眼憐憫的搖頭嘆息。
「那你就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
「其實那一場在絕大部分人眼裏的意外,在我看來,因其性格中的極端因子,就算在那時不發生此一意外,遲早有一天,類似意外也一樣會在他身上發生。」
「甚至有可能隨着其年齡與實力的增漲,意外爆發導致後果更加嚴重。」
「究其原因,也在極端兩個字上。」
「誰說白的就不能與稍許陰影共存?」
「相反,存在陰影的白,在某種意義上才是架構最為穩固的存在,試想想,整個世界白到只剩下一片純白,完全沒有一絲陰影,那麼這樣的白,對任何人來說其實都會變成另一種恐懼源泉。」
「你那十三哥在十一二歲時的武道比試中,連戰了幾場,明知自個已經心有餘而力不足,為何還要繼續戰?」
「不可否認,當時你那白痴父親為了追求更大利益於一側的慫恿,佔據了一定因素,賈十三年紀太小,不知道輸了後果會如此嚴重也佔據一定因素,可往深里想,如果不是他仍舊想戰,極端的認定他才是這個世界的中心與主角,一切難題只不過是磨礪他的磨刀石,他完全有能力邁過這道檻,否則除非他瘋了,也絕不可能因為上兩種客觀與主觀的因素堅持繼續單挑下一場。」
「畢竟當時沒有人敢拿着刀架在他脖子上,要求他必須繼續,否則就一刀劈了他。」
「倘若那一年他大勝而歸,一切就都不會發生?」
「錯,才十一二歲的少年以超出眾人預料的方式,如同一匹黑馬般在隱村橫空出世,外人的恭維,賈家上層的看重,只會讓他的極端更為膨脹,他會更加頑固的認定,自個代表的就是正義,同時只要他願意,世界上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阻擋其前行步伐,在他大一些,實力再強一些後,其四周勢必會出現另一個賈四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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