頗為玩味地看了孟遠一眼。
收回視線。
秦古冷笑反問。
「倘若你之前的表現不是那麼謹慎,一言一行都謹慎至膽小如鼠程度,或許這一推測我還無法百分之百肯定。」
「那麼現在,在與你言語交鋒過一段時間後,我卻完全可以更加篤定這一推測了。」
「膽小如你又怎會冒着如此大風險,挑選一名,有着一定失敗概率,且失敗後鐵定會連累你的人選,去執行這一在你整個計劃中最為關鍵的一環?」
孟遠之前強裝的鎮定,已然在臉上完全消失。
臉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有些抽搐。
看向秦古的眼神。
不由自主多了幾分掩飾不住的恐慌。
饒是如此。
他似乎也並未準備,如一個爺們般乾脆利落履行之前承諾。
相反。
七八秒後,依舊死鴨子嘴硬地拒不認帳。
「呵,就算這一點你說對了又怎樣?」
「五名舍友?範圍劃得也太寬了。」
「與我之前的提議根本對不上號,有本事,就將那個人的名字直接猜出。」
切。
秦古立馬發出一聲嗤笑。
但無論是表情還是眼神,都沒什麼憤怒滋生。
反倒是淡定得如同早就提前預料到這一幕,鐵定會發生般。
將腦袋一轉。
臉龐正對前方金屬牆體。
脖子一揚。
眼睛看向上方天花板。
不讓透明牆體之外的任何人,可以完全看清他的眼神變化。
慢悠悠平靜再道。
「其實要從五名少年舍友中,篩選出一個確定對象,也不是多難的事。」
「只要了解他們的性格與行為方式就行。」
「比如,五名少年舍友中,有的人刻板嚴肅,遇到任何事都要按規矩來,這般正義感過盛的人,即便我與他之間有再大仇恨,他也不可能做出這種不太光彩的事來。」
「比如,五名少年舍友中,有的人性格怯懦得如同一打雷,都會嚇得發抖的小雞仔,給他補上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做出如此膽大包天的事來。」
「又比如,五名少年舍友中,有的人性格圓滑跳脫至,平時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好人,可偏偏又於不知不覺中,成為同舍舍友中最不可或缺的粘合劑,對外,也是朋友滿天下,這樣的人表面看不去靠不住,其實卻相當靠得住,正因為圓滑,且擅長與人打交道,他才從不大的時候就清楚,什麼樣的人可以成為能夠將後背託付的真正同伴,什麼樣的事,並不能只看表面最好多看看實質,否則會做出與本來目的完全相反的錯誤抉擇。」
「看,簡單形容了三個舍友的性格與行事風格後,我就已經輕鬆排除了三個嫌疑對象。」
「也就是說,嫌疑對象還剩下兩個。」
「貌似這兩人都有可疑點。」
「但實際上並不是這樣。」
「因為這兩人中,只要平時仔細一點觀察,就會逐漸發現,有一個人總是努力在隱藏,其性格中某些很難改掉的特質。」
「之所以如此確定,緣由有二。」
「一來出自於旁人的不解。」
「畢竟我是眼下同階段見習獵手中的晚到者,半年時間,足夠讓那個人的某些特質,並無太大隱藏的,展現於另外四名舍友面前。」
「突然於某一天,其這些特質逐漸快速消失,消失速度之快,讓旁人都難以接受,當面他們或許不會說什麼,卻肯定會於暗地裏,不自覺地隨口對此嘟噥那麼一兩句。」
「二來出自於我在平時生活細節中的觀察。」
「一個人就算再怎麼能完美地隱藏自身某些特質,可時間一長,某些在日常生活中的行動細節,不是其想掩飾就能掩飾的。」
「比如,明明平時不太喜歡說話,卻容不得別人將自個使用的東西改變任何一點位置,哪怕僅是少許物品放置的方向錯了,都無法忍耐,這說明其性格很較真,較真到不能看見細節出錯,與其平時表現出來的粗獷行為方式大相徑庭,裏面值得玩味的東西就有點多,即便退一萬步來說,他是一個人格分裂的奇葩,行事方式就是那麼怪,可原本很喜歡嘮叨的一個人,突然變得不太喜歡說話,又能怎麼解釋,性格突變?但如果是,為什麼其在很多場合內,無數次嘴巴都蠢蠢欲動,最後卻自個強行咽了回去?」
「對於身上出現這種矛盾表現的人,現在回過頭來想想,恐怕只有一種解釋。」
「那就是他一直在壓抑本性。」
「因為言多必失,這一點大部分人都很清楚。」
「即便刨除這些間接證據,直接證據也依舊存在,比如,某人突然一下表現出,對平素不怎麼喜歡的東西特別上心。」
「一個肌肉狂人,怎麼可能突然表現出對飲酒這種,對自身肌肉完全沒好處,卻壞處多多的聚會無比熱衷?」
「我猜得對不對,龍哥?」
啪!啪!啪!
聽到這一番分析後,孟遠開始瘋狂鼓掌。
一邊鼓掌。
一邊幸災樂禍的揚聲笑道。
「哈哈,精彩,真是精彩。」
「我從未想到,一名少年見習獵手居然能在什麼也不知道的情況下,僅通過蛛絲馬跡,就分析出百分之百完全正確的答案。」
「李龍,你兄弟都將你的名字直白點了出來。」
「你還遮遮掩掩個什麼勁?」
「像個爺們一樣,馬上大大方方走出來,與你的兄弟好好說說話。」
「別再想着,只要他看不見你,未來你就可以與我們這些人撇清關係,悄然獨自離開這裏,返回二區見習獵手分部,如什麼都沒發生過般,快快樂樂和他繼續做兄弟。」
砰!
一聲悶響。
一扇從牆面上幾乎只能看見細微縫隙的門。
被人從其外一腳踹開。
「閉嘴!」
一道拼命壓抑憤怒,卻怎麼也壓不住的男聲,應聲從門後響起。
全身都是肌肉,如肌肉人形坦克般又高又壯的李龍,彎腰從較矮的門外鑽入。
只不過整個過程中。
其眼裏的怒火,都是衝着孟遠而燃。
顯然在暴怒頂峰,他控制不住吼出的兩個字,針對者就是孟遠。
卻壓根不是他與孟遠共同的對手,秦古。
孟遠很是聽話地閉上了嘴。
卻以鼻子冷哼了一聲。
扭頭。
不再多看李龍一眼。
李龍進入房間後,全身肌肉僵硬了片刻,才如逐漸匯集起勇氣般,轉身,正視與他有一牆之隔的秦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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