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雪瑩兩歲的那一年,不管是家庭環境也好、工作狀態也罷,這些都在穩步上升着,一切都是那麼的平穩。
可能是老天爺看不了我好吧,為了雪瑩的身體健康,你媽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去醫院給雪瑩做檢查,一方面是看看她的身體情況怎麼樣,一方面也是說有什麼疾病可以提早預防的,或者是有什麼隱藏的病也可以提早發現並治好它,在每半年一次的健康檢查中,醫生查出雪瑩患有一種非常罕見的病。」
說到這裏時、陳國升的語氣帶着一絲細微到不可察覺的顫抖,被陳雨晴所察覺,這使她很驚訝,心想;
「到底是什麼樣的病會讓爸這樣呢?」
停頓了會兒,平復了一下心情、陳國升繼續開口說道;
「戒塑~
是這個病症的名字,一種罕見到就算是全世界加起來也只有七例的病症。」
聽到這裏,陳雨晴開口失聲叫道;
「什麼~」
說完後察覺到自己失態了,趕忙收斂語氣,平緩道;
「那個~症狀有那些~」
略一停頓,猶豫了下還是開口道;
「會~有生命危險嗎?」
陳國升聞言回答道;
「沒有。」
聽到沒有生命危險時,陳雨晴並未說什麼,因為她看到爸的臉色沒有一點好轉,反而更顯沉重,果然陳國升緊跟着開口道;
「沒有生命危險,卻更加痛苦。」
聽到這裏,陳雨晴迷糊了,心裏疑惑道;
「比死更加的痛苦,會是什麼啊?」
就在這時,陳國升問了句;
「你知道這個病為什麼要叫戒塑嗎?」
沒有等陳雨晴回答,就好像不是在問她,而是在自問自答一樣,說道;
「我初一聽到戒塑這個詞也不懂什麼意思,後來聽雪瑩的醫生解釋說,戒塑是取自結束的諧音,意思是得了這個病就一切都結束了。」
聽到戒塑這個名字的意思,陳雨晴清冷的眼神劇烈的波瀾了一下,雙手緊握成拳,心裏有一點的慌亂,不過還是強自鎮定的問道;
「那個戒塑的病症是什麼?」
見女兒要知道病症,陳國升也沒有隱瞞,直接說道;
「戒塑這個病在平時倒也並沒有什麼,從外表你甚至根本看不出來這個人有病,就是不定期的會感覺到四肢酸軟、身體乏力,或者是感覺控制不了身體的動作,剛開始這些都不怎麼明顯,只是會有些手腳酸麻,可是。」
說着陳國升起身走到窗前、停下,看着窗外陽台上的一顆小葡萄樹,那是陳雪瑩二十四歲生日時,她自己種在這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長出葡萄來,陳雨晴也隨她爸的步伐來到窗戶邊,靜等她爸的說明,看了一會兒,陳國升開口道;
「戒塑這個病到了後面時,情況會越來越差,逐漸的身體不受大腦控制,四肢綿軟無力,發展到最後,會成為一個腦子正常清醒,身體無力動彈的活死人。」
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陳國升一字一句的咬牙道。
「那會雪瑩也還小察覺不出來有什麼不對,只是隨着年齡的增長,她一定會覺察出什麼的,而且我和你媽也不可能陪在她身邊一輩子,要是我和你媽走了,留下雪瑩獨自一個人該怎麼辦~
就在這時,我想到了~
要是雪瑩有個弟弟或者妹妹之類的,就可以在我和你媽都走了之後照顧好她了。
我~
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與是就有了你。」
說到這裏陳國升就不再說話,等女兒消耗完了再說。
聽到為什麼而生下自己的時候,哪怕事先有了心理準備,陳雨晴還是有一點心裏堵的慌,雖然如此不過並沒有表現出來,臉上還是那一副清冷表情,只是伸在背後賺緊拳頭的手,因為太用力導致手都快要出血了,過了一會兒,陳雨晴凝眉、遲疑的開口詢問道;
「姐姐她~
知道自己的情況嗎?」
陳國升眉頭一挑,有些意外她會這麼問,不過沒多想,直接說道;
「沒~
她不知道,我和你媽也不敢讓她知道,說到這個,還真是得好好感謝雪瑩的主治醫生呢,當初我和你媽對隱瞞你姐病情的這個事都不抱什麼希望了,雪瑩從小雖然沒有你那麼聰明、學習好,但是這不代表她笨,只是都用在其它方面了、
隨着時間的流逝,隨着雪瑩漸漸的長大,她一定會察覺到什麼的,我和你媽都已經做好她知道後的準備了、
就在這時雪瑩的主治醫師劉醫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聽到我不想讓你姐知道她病情的這個事的,特意回到其母校醫科大的研究所、專門調配出一種可以有效抑制住戒塑的藥劑,多虧了這個,我和你媽才能隱瞞雪瑩二十多年啊。」
說到藥劑的時候,陳國升有些慶幸的感謝道,陳雨晴微凝的秀眉在聽到藥劑可以抑制病情的發作的時候,放鬆了下來,緊接着問道;
「那既然現在就叫我回來,難道是藥劑出了什麼問題嗎?」
「是啊~
怎麼說呢~
這個藥劑確實很有用,剛開始的時候我們只要給雪瑩每七個月喝一次就行了,但是隨着使用次數的增多,效果變得越來越小,現在要三天喝一次,甚至再過上一段時間,藥劑的間隔時間還會再次縮短,直至後來會完全沒有作用,如果沒有這個藥劑的壓制,戒塑這個病一定會瞬間爆發,到時雪瑩就會~」
會怎麼樣陳國升沒有說出來,但是陳雨晴現在已經知道了,想到那個從小就護着自己、有什麼好吃的也是自己不吃先給我吃,自己犯了什麼錯、她總說是她乾的替自己挨罰,這樣一個從小就愛着自己、護着自己、為自己着想的姐姐,以後要變成類似植物人般的活死人的存在,一想到這裏,陳雨晴心裏就特別難受,趕緊看向爸追問道;
「過了這麼多年了,難道還沒有辦法治療這個病嗎?」
聞言陳國升看向前方葡萄樹的目光轉向了天空,不知道為什麼,從剛才開始就有點心緒不寧,如同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一樣,輕輕的嘆了口氣,甩開這個奇怪的念頭,回答女兒道;
「沒有~
自從我提前退休之後,幾乎每隔兩天都會給軍區醫院打電話,詢問有辦法治療我女兒了沒有,哪怕不能根治、只是控制住也行啊,當時我是這麼說的。」
說到這裏,陳國升仿佛是想起以前追問醫生的情景了,語氣低落的說道;
「可是沒有辦法啊~
全世界都只有七例的稀少病症,先前的那六例都是在外國有的,國內根本沒有先例。
其中一個得了戒塑這個病的家裏還有不少產業,託了很多關係、最終組成了一個醫學專家組,專門為了他的這個戒塑病做實驗,期待可以找出治療的方法,可是還沒有等到治療的辦法,他就已經發病昏迷了,第四天才醒過來,醒來之後他的眼神空洞,沒有神采,醫學專家組看到這裏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過了大概有三個小時左右吧,他開口了,說的第一句話是「出來了~出來了~」一直重複着這句話,其家人在他耳邊喊了好幾下他的名字才讓他回過神來。」
陳雨晴瞳孔收縮語音顫聲的說道;
「他為什麼要重複出來了這三個字呢?」
陳國升回想起看到這篇報道上說的事,眉頭皺起道;
「據他回復精神之後說的,他昏迷過去的時候好像是進入了一個黑暗的空間,眼睛什麼都看不到,耳朵也聽不到聲音,前方一片黑暗,身體像是懸空的一樣,除了自己之外什麼都摸不到,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感覺不到空間的存在,就像被世界拋棄了一樣,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清醒過來離開這裏,自己根本做不了什麼,只能在絕望的黑暗裏漸漸沉淪,他是這麼說的,在那之後他又昏迷了兩次,每次醒來都是無比的恐懼害怕,恐懼回到那裏、害怕醒不過來最後一次清醒的時候因為精神承受不了、跳樓自殺了。」
深呼了口氣,陳國升說完之後心裏還有一點恐懼,他不知道雪瑩會不會跟那個人一樣昏迷之後去到黑暗的空間裏,他也不敢想像那種情況的發生,沒有理會陳雨晴那呆滯的身影,轉身來到沙發前坐下,右手抬起撫在心口上,從剛才就一直心神不定,心想應該不會有事吧?
陳雨晴回過神來就看到她爸坐在沙發上手捂着心口,不由的問道;
「爸怎麼了?」
陳國升聽見後回道;
「哦~沒什麼,就是有點心慌,像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我有點擔心。」
陳雨晴聽聞後,剛要說話。就在這時。
「鈴鈴鈴~
鈴鈴鈴~」
寂靜的客廳里響起了電話鈴聲。聽着那一聲接着一聲的電話鈴聲,陳國升的心越發慌亂起來,趕緊起身要去接電話,可是一個身影用比他快的速度跑向電話旁邊,正是陳雨晴,陳雨晴拿起電話說了句
「餵~
你好~
請問你找誰」之後,就靜等對方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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