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過年,氣氛與往年很是不同,以前的侯府是暮氣沉沉,自從出了兩宮娘娘之後,整個侯府是欣欣向榮,和和氣氣的。可是今年因為侯夫人對着二房的黑臉,導致這個氣氛說不出的怪異。
三個兒媳婦,陶氏也跟着添湯夾菜,但是她夾哪個侯夫人也就不吃哪個,不過侯夫人也僅限於此了,大過年的,誰都不能找不痛快,一切都得是吉利的,陶氏現在臉皮也厚,或者說無欲則剛,對於侯夫人,她徹底的不想如何。
當年想把葉雨竹送到陰都督府,陶氏一開始是樂意的,因為她沒想要葉雨竹的命,就算偏心兒子,她也沒想過要葉雨竹的命去換,結果侯夫人完全不顧念這個,如果說這件事只是讓陶氏不滿,那麼上次打算坑嘉怡郡君的事兒就是碰到了陶氏的底線。
說到底陶氏也不過就是一個現在世界的普通人,男主外,女主內,女兒將來是別人家的,自己有能力的時候那就對女兒好,女兒和兒子的利益不一致的時候偏心兒子,然後大家的利益都被剝奪的時候,那就是兔子急了還咬人。
最重要的是陶氏現在心裏有底氣,自己的女兒有本事,得皇太后賞識,兒子也挺聰明的,同女兒感情還好,到宮裏被貴人們看到,前程還能差了?所以陶氏的算盤打的叮噹響,她現在對侯夫人也就是個面子情,就是葉二郎君對自己的娘也是面子情,對他父兄也是冷冷淡淡的,坑害嘉怡郡君那麼大的事兒,要說家中的兩位男主人不知道,葉二郎君可以把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陶氏對着侯夫人淡淡的,葉菡萏卻是盡心盡意的伺候祖母,將母親和妹妹都扔到一邊,也不顧陶氏的不悅,同葉清蓮在一起親親熱熱。把陶氏氣得夠嗆,尤其是她看見侯夫人嘴角邊那一閃而過的譏笑時候,陶氏下定決心,要把侯夫人和徐氏的「好主意」告訴大女兒,真是蠢死了。
李氏看着臉色淡淡的大嫂,又看看不悅的二嫂,有些頭疼,全家中她是最有眼色的,很明顯,阿家和二房的關係已經是水火不容,自己左右逢源肯定不行,左思右想,阿家的涼薄她比誰都懂,陶氏雖然自私眼界也不高,但是沒有那麼涼薄,而且眼界不高,也更容易被她左右拿捏。
心思電轉之間,李氏就知道了自己的站隊,看着葉菡萏同葉清蓮說笑,反而是葉芙蕖笑着對葉雨竹說哪個味兒不錯的時候,李氏也只能在心裏腹誹葉菡萏這個蠢貨,不過她臉上的笑容加深:「二嫂,你頭上的金雀簪也是雨竹孝敬你的吧?」
一句話,侯夫人狠狠的捏了捏手中的杯子,徐氏更是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婆媳都沒想過,李氏竟然會站在二房那一邊。
陶氏笑了,絕對是那種開心的笑顏:「這次弟妹你可猜錯了。」
&李氏滿臉經驗,哪怕她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可是瞪大眼睛的時候還是帶着一絲天真嬌憨,十分惹人喜愛。
&太后賞的,有一段兒時間我總是睡的不安穩,雨竹同太后說話的時候說了出來,太后才將這個賞了下來,這金雀簪後面有經文,是清明真人開光過的。」陶氏眉開眼笑。
&不是因為雨竹,二嫂真是好福氣。」李氏恭維着,心中再次盤算開,自己的女兒君蘭過了年就是六歲,認得不少字,平時看着也挺機靈,倒不如沒事帶着她同她的四姐姐多接觸,倘若有那麼一絲一毫的慧根,也學學葉雨竹的本事,總是好的。
&也不差,我看君蘭就靈氣的很,而且嘴巴又甜。」投桃報李,陶氏自然懂得。
這般說着,一時間倒是其樂融融!
&竹,這是海裏面的某種東西,味兒鮮的狠。」葉芙蕖笑着對葉雨竹說。
&這是蟶子,這個東西海邊上挺多的,並不是什麼稀罕物,只是運輸頗為不易,所以到了京城身價倍增,當然,如今是冬日,得了這些更是不易。
&是拖了宮裏娘娘的洪福,不然哪能吃的到這個?」徐氏瞥了一眼葉雨竹。
&姑姑有福氣。」葉雨竹回了一句讓人挑不出錯的話。
宮裏的葉毓秀再次懷了身孕,所以這些東西原本是賞給葉毓秀的,葉毓秀又賞了侯府一些,這才能在三十的團年飯上吃到。
對於葉雨竹這個土豪來說,蟶子什麼的並不是什麼稀罕物,尤其是還有幾個影響食慾的人在那裏裝模作樣,因此她吃的就更少。
葉芙蕖一直照顧着葉雨竹,自然發現了,心中嘆惜,這般不在乎的樣子,可見要麼是不愛吃,要麼就是經常吃,可是她知道,葉雨竹對於海味還是挺喜歡的,所以那就是經常吃,自己這個四妹妹是真有錢吶!可惜自己對那些東西真是沒天賦!
轉過年三月三女兒節,葉芙蕖正是及笄,她的及笄宴辦的明顯同葉清蓮差了幾個檔次,原本她就是庶女,這個時候就會顯示出一些差異,但是因為葉芙蕖的「叛變」因此無論是侯夫人還是徐氏都對她很是不滿,因此直接撂她的面子。
&們怎麼能、怎麼能、怎麼能如此對小娘子……」葉芙蕖的生母蘇氏在及笄宴結束之後,悄悄的到葉芙蕖的房間裏啼哭,她就生下這麼一個女兒,這女兒可是她的命。
&娘不用難過。」葉芙蕖沒辦法同自己的姨娘多說什麼。
&娘子,我怎麼能不難過?及笄宴這般,你的將來怎麼辦?老夫人和大娘子能給你找什麼樣的人家?你的前程可是……」
&娘,便是好又能好到哪裏去?」葉芙蕖打斷蘇氏的話,嘆惜道:「姨娘,我知道自己要什麼,也知道怎麼過好,只是我如今這般,恐怕要累的你難做。」
&娘子只要能過的好,我如何又怎麼樣?何況,就算難做,還能如何?放心吧。」蘇氏有蘇氏的法門,她是不受寵,可是她好歹生育過,所以徐氏不敢做的過份,不為別的,徐氏她有自己的親生女兒,這個時候女人的名聲比什麼都重要,否則她的名聲奇差無比,哪怕是葉清蓮已經嫁人,那麼也會被婆家懷疑,日子不好過。
&娘放心,我一定會過的好。」葉芙蕖對未來充滿了希望。及笄的時候,雖然祖母侯夫人與嫡母徐氏並沒有邀請什麼人來,但是她往日出去交際,文大夫的妻子文恭人很是喜歡自己,還有趙大夫的妻子趙恭人,宋員外郎的宋宜人,這幾家人口不多,家境殷實,也都有嫡次子,這些人都是葉芙蕖的好選擇。
&蘇氏點點頭。
葉芙蕖很快迎來了徐氏的碾壓,出門交際不帶她,甚至其她小娘子下帖子請她到府里去玩兒,也被徐氏阻礙,不是今兒請了師傅學規矩就是明兒芙蕖身體不好,三個月的時間,葉芙蕖連侯府的大門也沒出去,來自於嫡母的壓力,葉芙蕖算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葉雨竹閒來無事,看着葉芙蕖,她倒要看看自己的這個二姐如何破除這個困境,畢竟徐氏對她的一切有絕對的處置權,不讓她出門她就沒辦法出門,而現在的葉雨竹也知道了在這個世界交際的重要性,當然,這是在你不夠強大的時候,比如她自己,錢財很多,得皇太后賞識,不必出去交際,自然有人巴結她。
正想着呢,那邊葉芙蕖娉娉婷婷的走了過來:「四妹妹。」
&姐姐,今兒身體好些了麼?」葉雨竹笑眯眯的,前兒宋宜人家的小娘子送帖子來請葉芙蕖過去,徐氏說葉芙蕖身體不好,所以沒去,因此葉雨竹才有這麼一問。
&多了。」葉芙蕖也笑吟吟的,仿佛被變相軟禁的不是她。
葉雨竹歪着腦袋看葉芙蕖。
葉芙蕖笑着說:「這個情況,我想到過。」
&以你也想了解決的辦法,是麼?」
&人事,聽天命。」葉芙蕖的眼睛裏有着決然,嘉怡郡君的那件事,沒有人告訴她,但是有一次她與葉清蓮閒聊的時候,葉清蓮隨口說過侯夫人問她嘉怡郡君最喜歡自己的什麼東西,是最喜歡自己的東西而不是對方喜歡什麼,正常想要巴結不是應該投其所好嗎?葉芙蕖瞬間就察覺到不對。
然後聯繫上上下下,葉芙蕖瞬間就將事情猜的七七八八,然後就是渾身發冷,這樣的事情她們也敢做,對二房太過涼薄,既然能對二房這般涼薄,自己這個小庶女又算得了什麼?所以她沒有其她選擇,她只能選擇葉雨竹。
葉芙蕖同李氏一樣,她們都是聰明人,所以侯夫人和徐氏的做法讓她們很警覺,兔死狐悲,她們都懂得這個道理,真正的聰明人不會認為自己聰明就小瞧別人,因為自己不是絕對的主宰,就算是皇帝還有被拉下馬的時候呢。
葉雨竹很想知道葉芙蕖到底怎麼盡人事,不過葉芙蕖只和她聊了這麼一回天,然後就老老實實的窩在自己的小屋子裏面不出來,仿佛木胎泥塑一般,直接成了影子隱形人。
小小庶女自然不會讓侯夫人和徐氏有什麼特別的關照,變成這個樣子,徐氏也懶得理會,現在侯府有一件大事,葉毓秀再次生下一名皇嗣,而且是皇子,也就是說,現在侯府是兩位皇子的外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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