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月明星稀。
凌鋒一行人拿着火把沿着官道向北而去。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一行人停在了一個小鎮裏。
一行人隨意走到了一家民居前,敲響了門。
許久之後,一個鬍鬚花白的老漢打開門,一臉警惕道:「你們找誰?」
凌鋒遞過去一些碎銀,道:「老伯,我們連夜趕路,有些渴了,想討口水喝。」
他懷疑那位下毒高手已經在鎮裏客棧的水源下了毒,他才隨機找了個民居討水喝。
老漢掂量了一下手中碎銀,頓時神色一喜,笑道:「老朽家裏什麼都沒有,就是水管夠,快請進!」
隨即,一行人進入屋裏,拿起碗瓢,正要喝水。
凌鋒卻冷冷道:「想死的就直接喝!」
雖然這水缸里的水有毒的可能性不大,但只要還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在這個特殊的時刻就很可能變為真實。
一行人連忙停下,望向了凌鋒。
凌鋒拿出一顆白色丹丸,道:「你們誰先服下這避毒丹,試試這缸里的水。」
他是主要戰力,若是中毒受傷,恐怕這一群人都活不下去了,只能讓其他人試。
「這回還是我老彭來!」
紅臉大漢說完,拿了丹藥服下,正要喝。
凌鋒卻側着身子,忽然嘴唇微動,似乎在說什麼,只是卻沒有聲音發出。
幾位青蛟幫護法都沒有注意到,只有江月瓏發現了,很懷疑是傳音入密之術。
紅臉大漢老彭動作微微停滯,然後將一碗水一飲而盡。
忽然,老彭面色劇變,手中水碗跌落地面,碎片亂飛,他雙手掐着喉嚨,嘴裏發出了啊啊的含糊聲音,旋即吐了一口鮮血,倒地不醒。
銀須老者連忙去查探他的鼻息,卻發現再無氣息。
一行人頓時神色劇變,神色不善的盯着老漢。
江月瓏卻是神色有些疑惑,這毒藥的藥性怎麼這麼猛烈,事先服了避毒丹,也是瞬間斃命?
老漢神色驚慌道:「這水我剛醒來還喝過,不會死人的。」
凌鋒道:「老伯,這不關你的事,這水別人都能喝,只有我們喝了會出事。我能不能拜託你一件事?」
老漢怕一行人告官,聽凌鋒有意不追究,頓時道:「什麼事,我一定照辦。」
凌鋒掃了一眼眾人,道:「你們先出去,我有點事跟老伯說!」
六位青蛟幫護法雖然神色有些不甘,卻還是依言離開了這間屋子。
江月瓏神色狐疑看了凌鋒一眼,也離開了屋子。
這時,凌鋒道:「是這樣的,我們有要事不能停留,就拜託老伯幫我們找副棺材,替我這位彭兄弟風光大葬。」
老漢頓時神色惶恐道:「這樣捕頭大人會把我抓起來的。」
凌鋒拿出了一面雕刻着青色蛟龍的銀質令牌,遞給他,笑道:「你拿着這令牌,就說是青蛟幫副幫主交代你辦的,他們絕不敢懷疑你,還會有人幫你把事情辦好。」
這是他的副幫主令牌,可以隨意調動各地分舵人手。
這令牌也不是不可以仿製,但眼下除了幽冥宮,沒有幾個人敢有這個膽量。
老漢雖不是江湖中人,卻也知道青蛟幫,將信將疑的拿着令牌。
隨後,凌鋒走到了紅臉大漢的屍體前,手掌從額頭往下一掃,給他合上眼睛,順勢將一顆白色丹丸悄悄餵入他的口中。
……
片刻後,一行人再次啟程。
既然隨便一戶人家的水缸都被下了毒,那麼整個小鎮的水源恐怕都被下了毒。
因此,他們決定再去尋找水源。
不過,這次他們前往的方向卻是東方,只會離州城越來越遠。
但凌鋒不得不如此,因為前往州城的道路必定早就布好了人手,想要擺脫敵人的佈局,只有出乎敵人的意料。
一行人走了一個多時辰,卻發現了一條小河。
江月瓏望向凌鋒,道:「河中的水是流動的,在河中下毒是最難的,比混毒艱難百倍。我們就喝些河水吧,否則大家都堅持不住了。」
要在河裏下毒,對水流的速度,對毒藥的份量都要把握好。而且只能在取水之處的上游下毒,時間早了,毒藥已經被河水衝到下游去了。下毒遲了,毒藥還沒有流到取水之處。而且毒藥的份量更難把握,毒藥少了,擴散下來,就會毒性大減,可能起不到作用。毒性太大,魚蝦大批飄起,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河水有毒。
如果能做到這一點,單論下毒之術,已經是毒道宗師,整個百毒宗,能做到這一點的,也最多二三人。
但凌鋒點點頭,道:「好,不過這次我來試毒。不過,取水的時間,我來決定,我們先等等。」
就算有人下毒,但河水有沒有毒也完全由時間決定。
……
此時,河流上游。
一個神色冷峻的黑衣青年手中拿着一顆碩大的夜明珠,釋放着柔和的光亮,映照着四周。
旁邊,一個面容俊美,近乎妖異的綠衣青年端坐河邊一塊青石之上,手中拿着一根魚竿,神色悠然。
黑衣青年忽然抱拳道:「屠師兄,現在目標已經到了河邊,我們什麼時候下毒?」
綠衣青年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優美的弧度,笑道:「盧師弟,獵物總是多疑的,不會輕易吃下我們的毒餌。作為一個獵手,我們需要的是耐心、冷靜,靜下心來,去體悟獵物的心態,才能把握到最佳時機!」
不論是誰處於這種境遇,一般都不會第一時間取水,因為此時河水有毒的幾率最大,但隨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總會忍不住取水。但這個時間為多久,根據每個人的性格,各不相同,就很難把握了。
黑衣青年低着頭,臉上露出一絲不屑,口中卻發出恭敬的聲音,道:「屠師兄教訓的是,果然不愧是我們百毒宗最為傑出的弟子,怪不得師父會把《百毒真解》傳授給師兄。」
百毒真解乃是百毒宗真傳功法,整個宗門,能得傳授的,除了掌門和幾個長老,就只有這位屠師兄一人而已。
綠衣青年對黑衣青年的奉承,只是淡淡一笑,他知道這位盧師弟妒忌自己得了真傳,表面恭謙,內心時刻都在思索對付自己的毒計。但此人現在還有一些用,他也就懶得計較。
約莫過了一刻鐘後,綠衣青年忽然一拉魚竿,一隻肥碩的鯉魚被撤了上來。
「時機已至!」
他微微一笑,從懷裏取出一個碧綠玉瓶,將一些斑斕的粉末倒進了河中。
過一會,又倒下一些。
……
下游,江月瓏等一行人在河邊休息。
片刻後,凌鋒忽然雙手捧起一瓢水,眸光凝視片刻,頓時嘴角微微上揚,然後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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