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帝國日不落 第一百六十章：處心積慮

    不到半個時辰高家父子試車回來了，高第大人已經不再堅持拒腐敗永不沾，而是有些不好意思直打馬虎眼。

    他畢竟老了，受不了車馬勞頓，今天被兒子拉上轎車體驗了一把奢華的感覺後老懷大慰。

    如果這樣溫暖舒適的轎車屬於自己，以後來往於京師就跟坐在書房相差無幾了，他當然需要這樣一個拿銀子也買不到的代步工具。

    送禮也跟打仗差不多，打仗講究攻其必救，送禮需要恰到好處，督師大人高第入彀矣！

    遼東經略府邸擺酒請客，高大人愛屋及烏連黃明理、黃明道都讓喊來上了座，六人把酒言歡，說六人應該不太準確，應該是四人。

    黃明理、黃明道不算，這兩個面對建奴都能夠談笑自如的武官，此刻卻是如坐針氈，在遼東經略面前根本不敢說一句話，連筷子都不敢伸。

    黃勝談笑自如根本不把人家高第大人官位大自己十幾級，年紀大自己四十多歲當一回事，一口一個學生如何，都是表忠心順着高大人的話音接下文。

    歡歡喜喜喝了幾杯酒，老人家心情舒暢，畢竟上了歲數，話就慢慢的多了起來，話匣子打開了就收不住勢了。

    高第聊着聊着無意中提到人有旦夕禍福，覺華島守將金游擊不幸亡故了。

    黃勝借題發揮請高第老大人體恤麾下將士，以便收買人心，可以派兩位公子前去覺華島弔唁。

    高第也認為應該如此做，漢人講究死者為大，最高領導派出兒子弔唁下屬太應該了。

    可是高老大人早就接到軍報，奴酋在年底就厲兵秣馬蠢蠢欲動，寧遠那裏不太平，覺華島也不安全，如何能夠讓自己兩個兒子以身犯險？

    高第解釋道：「黃大人，老夫何嘗不知游擊將軍死在任上，作為主官應該有所表示，可是據說冰雪覆蓋，覺華島已經和寧遠連成一片矣。」

    高智勇道：「黃大人，父親提過此事，我兄弟二人也願意前往，問題是現在無法行船，走陸路又太不安全。」

    「沒關係，學生保證二位兄長的安全，還不需要走陸路，學生這一次來山海關就是乘船來的。」

    高第驚訝道：「如此寒冷，黃大人是如何行船靠岸焉？」

    「大人，這是學生不傳之秘，今日對大人和盤托出還請不要外傳，……。」黃勝把自己的登錄方法簡單講解了一番。

    高第不傻，還很精明，他立刻有了想法。

    高興道：「黃大人，你有如此妙法，怪不得能夠屢屢偷襲建奴得手，妙哉，真妙哉！」

    黃勝見火候到了，老大人興致很高，馬上出示了茅元儀給他的腰牌，把獲得這個腰牌的經過和茅元儀給的權限都跟高督師坦白了。

    高第撫着鬍鬚聽得很認真，黃勝只是陳述根本不提任何看法和要求，高第卻心知肚明。

    他對這位大才子的態度很滿意，馬上表態這個腰牌依然有效，安排高見去辦理一份蓋有現任遼東經略大印的文書為憑。

    高大人不愧是官場老油條，他僅僅是承認茅元儀大人發放給黃勝腰牌的有效性，至於萬一有什麼簍子，直接責任人還是主官茅元儀。

    在黃勝的遊說下，高第同意黃勝陪着自己的兩個兒子隨戰船去覺華島弔唁游擊將軍金冠，他不放心自己兒子的安全，讓他們把家裏心腹家丁八十人都帶上。

    天太冷了，山海關修建的供黃家人馬來去的小小的碼頭凍得結結實實，黃勝果斷阻止了準備破冰回收『密封浮船』和專用跳板的水手和工程兵。

    黃家準備了太多，這些東西夠用，凍在這裏丟不了，自己實在沒時間，等到開了春，海冰開始融化時再來回收不遲。

    正月二十一，黃勝帶着船隊來到了覺華島屯糧城附近海域，呼嘯的西北風吹得大旗獵獵作響，灰濛濛的天空，死一般寂靜的冰面無限蕭索。

    黃家所有的海船都安裝了破冰錐呢，一切行動都是按照預案進行，所有兵丁和勞工各司其職，大家忙忙碌碌井然有序，到了中午，一個結實的大碼頭就完工了。

    這個碼頭離陸地超過一海里，由三百個「密封浮船」拼接而成，預製的防滑跳板三千塊，一直鋪到了五百步外。

    高家的人都看呆了，他們根本不知道還有這樣的妙法，都想學學經驗呢，後來發現學不來，把所有的工具備齊了就不知道花費多少呢。

    如此多的銀子花掉僅僅就是為了冬天海船能夠靠岸太不值當。

    黃勝立刻陪着高智勇、高智謀兩兄弟來到了游擊將軍官署，一行人只有八十三個，高家兩位公子的家小根本沒有下船，黃勝也沒有帶一個麾下。

    這一次是刻意如此，主要突出高第大人的兩個兒子和八十個家丁來到覺華島，自己不過是陪同而已。

    島上諸將見在如此危險的情況下，督師大人的公子還冒着風險來到前線弔唁游擊將軍，人人都感激涕零。

    金家老小當然銘感五內磕頭不已，金冠之子金士麒帶着七八百家丁和鄉黨來接父親靈柩回家呢，由此可見游擊將軍金冠統領覺華島水師多年，也是家大業大啊！

    一番儀式過後在游擊將軍官署和駐防武官都見了面，兩兄弟客套一番後，明確告訴大家，贊畫將軍黃大人奉了父親之命還有要事留在覺華島處理，諸位要齊心協力相助。

    這一番話都是黃勝忽悠高家兄弟說的，兩兄弟想問明白了為什麼？

    黃勝神秘兮兮說天機不可泄露，給了保證，只要他們當着覺華島武官如此說辭後，自己就肯定能夠算計到建奴，到時候給二位公子不低於十級真奴腦袋報功。

    高智勇兩兄弟也不知道這位黃大人準備幹什麼，反正他們僅僅是說說而已，又不會留下憑據，想來這位大才子應該不會幹什麼壞事。

    他們是秀才相公，屢試不中。之所以來山海關陪父親過年，就是看看能不能找機會混到軍功呢！

    高家公子都知道熊廷弼大人的公子和廣寧士子黃勝都是因為軍功獲得了舉人功名，他們如何不想，況且千載難逢的機會出現了，自己父親如今是遼東經略，運作一番大有可為。

    黃勝開出十顆建奴首級的價碼僅僅要求他們告訴覺華島的武官，黃大人是奉命辦事，他們當然照辦，反正惹了禍可以抵賴，兄弟倆根本沒有心理壓力。

    他們聽了不少關於黃勝的故事，知道這位大人是遼東最有可能斬殺建奴獲得首級的不二人選，對他的承諾深信不疑。

    當晚黃勝就把二位公子和他們的家丁送去黃家灣島。

    黃勝是謀而後動，在船上就跟這兩位秀才相公講了自己在排演一部戲劇，內容就是揭露建奴暴行。

    高家兩兄弟去年在京師就見識過黃家團隊的陣容，聽到黃家在排演戲劇當然心嚮往之。

    他們本來帶着家小準備回永平府，現在一大家子被熱情的黃勝邀請去黃家灣島作客了。

    黃勝處心積慮準備把覺華島囤積的物資據為己有呢，如何肯讓高家的兩位公子和許多家丁看見。

    只要自己有了斬獲，到時候死不認賬，一口咬定所有物資都被建奴搶了或者燒了，死無對證，大家也只能瞎猜而已。

    所以有可能成為目擊證人的都不能留在現場，讓他們去風景如畫的黃家灣島逍遙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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