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婭琪神色有些複雜,想了一會,有些無奈地聳聳肩,指了指自己心口作了個擺手的手勢,澤兒奇道:「你心裏並不喜歡子林哥?」
鳳婭琪點點頭,卻又立即搖頭。她身子從澤兒懷裏移開,坐在雪地上,從腰間解下一條絲巾,沾着積雪在臉上擦拭起來。
片刻之後,鳳婭琪臉上黝黑的膚色漸漸變得白皙,她不但五官精緻,肌膚更是賽雪欺霜,活脫脫的一個絕世小美女。
鳳婭琪擦乾淨臉上的黑色,又在手上擦了起來,澤兒由衷道:「原來,原來姑娘你生得這麼好看,我長這麼大,認識的女子中,你是最漂亮的一個!」
鳳婭琪微微一笑,忽然拿出個瓶子倒出點粉末朝臉上一抹,頃刻間她又恢復成黝黑的模樣。
澤兒點頭,她這是保護自己,女孩子太漂亮,走在外面確實危險,於是道:「我若是子林哥,就知道自己萬萬配不上姑娘。」
鳳婭琪連連搖頭,澤兒道:「這是什麼意思呢,他配得上你,你幹嘛還要猶豫,對了,他跟你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吧,你們是青梅竹馬?」
鳳婭琪指了指澤兒,又向心口指了指,澤兒道:「你想嫁一個修煉者,改變堤湖村沒有修煉者的境況?」鳳婭琪點點頭,忽然走過來抱住澤兒的胳膊,輕輕靠在他身上。
澤兒嘆息道:「我明白了,你不是不喜歡子林哥,只是因為他並非修煉者。」鳳婭琪點點頭,沉默下來,心裏不知想着什麼,臉上的黝黑又加深了一層。
澤兒想道:「如果你要嫁給我,心裏卻喜歡那個厲子林,我是絕不會娶你的。」他想到厲子林對自己再三羞辱,心中有些憤憤然。
上嘉城的戰鬥似乎更加激烈,黑煙已將整座城池覆蓋,上嘉湖的顏色也由褐紅變成了深深的赤紅,空中一道道光影盤旋,不時有小黑點飛濺墜落。
鳳婭琪垂下眼瞼,仿佛對這場戰事並不關心,澤兒一直被她倚靠着,開始還以為她對自己依賴,慢慢才發現她身子瑟瑟發抖,渾身冰涼,這才醒悟過來,原來她靠着自己是因為雪山頂上寒冷,她穿得又少,並不是投懷送抱對他有什麼想法。
澤兒忙從皮囊中找出一件大衣替她披上,又找了個皮墊子給她墊好,心裏卻很奇怪,我好像不怎麼怕冷?澤兒不知道的是,他來到天行大陸,靈氣運行過一次,已經自然運轉護體,雖然是剛剛起步,比起凡人來還是強了數倍。
烈爺的這件大衣乃是用五十年冰甲狼的狼皮縫合而成,算得上珍貴,鳳婭琪默默摩挲着大衣,低頭不語。
兩人就這麼坐在山頭,天色慢慢黑了下來,下面的戰鬥依舊激烈,也不知過了多久,一大片雲煙飄過,將他們視線阻擋住。
「你,還冷不冷?」澤兒問。
鳳婭琪裹着大衣,聞言好像從夢中驚醒,搖了搖頭,澤兒看見,她臉上的淚痕一直未乾,於是拍拍她肩膀,道:「不要傷心,你的族人一定會安全的,他們傳送的距離應該比我們更遠才是。」鳳婭琪喉嚨咕嚕咕嚕響,她張口說了兩聲,卻含糊不清。
澤兒明白,鳳婭琪並不是只擔心她的族人,也傷心父親的離開,於是安慰道:「他老人家做出的犧牲,並不是要我們傷心難過,而是要大家好好活下去!」
鳳婭琪點點頭,起身擦乾眼淚,活動了一下手腳,比劃着道:「我,好多了!」澤兒知道那種藥丸有用,在烈爺的皮囊里,裝了滿滿一瓶,看來自己以後受傷,只要不是當場斃命,都可以用這個來治療,他卻不知道,這種叫回復丹的藥丸,治療外傷那是極強,但對肺腑的內傷沒有多大作用。
鳳婭琪忽閃着大眼睛,忽然露出一個微笑,用乾澀的聲音問道:「你,到底是個,什麼人?」
「我?我從很遠的地方來,家裏只有一個親人,他就是周老師,從我有記憶開始,周圍就圍了許多人,他們有的教我讀書,有的教我拳腳,他們都聽周爺爺的話,周爺爺是個很有學問的人,沒人的時候,我叫他老祖,還跟他學一門內功心法,周爺爺很忙,他在朝廷做大官,每天見他的時間很短,除了周爺爺自己,別人都不能把我帶出家去,所以我小時候大部分時間,每天只能在家讀書和練功。」
鳳婭琪點點頭,頓時生出一股同情來,原來這是個養在籠子裏的金絲雀,問道:「你一個人,關在家裏?」
澤兒道:「也不是全關在家裏,這兩年我長大了,周爺爺常常帶我出去遊歷,還把我送到書院去跟別的孩子一起讀書、到寺廟修行。」
鳳婭琪奇道:「那你,獨處慣了,是不是很安靜內向?」她說了幾句話,已經流暢多了。
「不是,我特別頑皮,我有個師兄叫吳非,他就特別用功。」
「你不像。」
澤兒雙眉一挑來了興趣,笑道:「關在家裏有人管着,去書院和寺廟反而自由,反正上課時,我就喜歡捉弄同學,往他們衣領里丟螞蟻、臭蟲,修行時,耐不住素食,就跑出去偷雞摸狗,有次我做的繩套沒套好,還被狗咬傷了。」
鳳婭琪掩嘴一笑,道:「我也想做這些!」
澤兒來了精神,捲起袖子道:「廟裏有個死禿驢,他自己跑出去偷吃葷腥,卻不准我套狗,我就在他晚上睡覺時,把繩套掛在他床頭!」
鳳婭琪啊了一聲,道:「那他,沒有被勒死?」
「沒那麼容易死的,那禿驢半夜小解起來,把脖子套進去,因為身子太胖,繩子斷了,吐了一地酒啊肉的,臭死人了。」
「後來怎樣?」
「沒後來,那禿驢吃了酒肉,我要去告訴方丈,他就跪下來求我,哈哈從此以後再也不敢管我,不過,就算周爺爺知道,也不會把我怎麼樣,最多打板子、挨罵、罰跪罷了!」
鳳婭琪笑得花枝亂顫,道:「打板子、罰跪還不算什麼?」
澤兒靠近她耳朵,輕聲道:「你不知道,我那時修煉的內功別的用沒有,打板子、罰跪卻一點都不痛,也不累,我最怕的反而是挨罵!」(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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