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割之森,那是位於人族帝國與血族帝國之間的森林,然而隨着血族的強勢入侵,如今基本四分之三的分割之森都已完全屬於血族,人族守護圖騰最強的區域幾乎近在眼前。
森林某處,一個身着黑色制服,面帶面罩的中年男子正獨自站在樹梢,那身制服毫無疑問是協會暗月部的一員,唯有肩膀上印着一個黑銀相間的交叉槍刃。
「三天了」
他抬頭看向陰雲密佈的天空,那是血族之王該隱製造的荒蕪領域,只要有足夠數量的血族存在,就可以把任何相鄰的地域化為荒蕪領域。
而在荒蕪領域裏,永遠沒有陽光,血族的實力也會得到提高。
三天,足夠他得到這個世界的信息了。
「成員還在減少,速度已經越來越快」
男子背後,一個身着同款女版制服的女子緩步走來,她扎着一頭黑髮,面罩上的雙眸細長而冰冷,看上去顯得有些刻薄,肩膀的位置同樣有着一個紋章,只不過圖案是一團暗綠色的霧氣。
「7號,這樣下去,我們很難全身而退」
女子手中握着一個很像龍珠漫畫裏探測龍珠位置的圓形儀器,只不過做成了黑色的版本,此時此刻,在儀器上可以看到十多個紅色的小點閃爍着。
就在她說話這一會兒,又有一個小點熄滅了,而就在三天以前,這個儀器上的紅點還有足足三十二個。
三十二人,不是新兵,也不是一般的行者,而是暗月部精銳的巔峰行者!
也只有他們才會配備統一的制式裝備,可就在降臨到這個世界開始,他們的成員就在一個接一個的減少,三十二人乍聽起來也許不多,但整個暗月部有資格分配到這種裝備的精銳行者就只有65人。
這65人不知解決過多少棘手的案件,殺死過多少噩種,可就在這短短三天裏,就陣亡了六分之一還多!
毫無疑問,厄組織一定出動了執事級,而且不止一個!
「有『看』到其他人嗎?」
被稱之為7號的男子皺了下眉道,比起身後的女子,他的眼神倒還平緩許多,沒有女子那般清晰可見的戾氣。
「沒有,我們似乎被降臨到最靠近血族的那片」
女子搖搖頭,目光掃向樹梢下方,在那裏是四個男子,三個身着暗月制服站在四周,中間的則是一個身材臃腫的白髮老者,那老者此時已經疲憊不堪,正坐在一塊石頭上不停地大喘氣,一副要喘死的模樣。
周邊的三名暗月部其實同樣在恢復夢力,只是即使是在入定狀態,他們也依舊保持着警惕。
「哼,被人背着還能喘成這樣」女子不屑的瞥了下嘴:「7號,從昨晚開始,來擋路的血族就在不斷增加,很可能對方已經發現我們了,你一直背着那個廢物,怎麼好好戰鬥?上次遇到的那隊血族,已經有接近執事的實力了……」
女子說着,一雙滿是戾氣的眼眸卻是時刻注意着7號的反應,其實關於殺掉那個白痴政府官員的提議她已經不止提了一次,但每次都被7號否決,但這一次,7號卻沒有立刻表示拒絕。
「7號,幹嘛老是護着那個傢伙,在這裏死了誰也不會知道,就當是厄組織殺掉的不就行了?」
女子繼續說道,眼角不由得暼向地上那個臃腫的老頭子,似乎已經有些迫不及待。
「9號,控制好你的情緒」
7號望了女子一眼。
「哼」
9號不滿的撇過頭。
「接下來我們和組分開行動」
7號沉吟片刻,答道。
「分開?」9號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你要為了那個白痴犧牲我們的同伴??7號,你瘋了吧!!」
她怒視着7號,身上隱約浮現出一層暗綠色的霧氣,就連樹下的三人也都從入定狀態醒來,望向了頭頂的兩位頭領。
「7號,我再重複一次,控制好你的情緒」
7號單手扶着腰側的長刀,一雙平平無奇的眼眸突然銳利起來,一男一女僵持了片刻,9號終於消去了身上那詭異的霧氣,只是臉上還是不服氣的表情。
「不談其他,9號,你沒發現你的情緒越來越難控制了嗎?」
把手從刀柄上移開,7號嘆了口氣。
「以前的你雖然脾氣不好,有些暴戾,但還能控制,可看看最近幾天你的樣子」7號望着9號的眼睛,語氣嚴厲了幾分:「不管什麼情況,我們都是暗月的一員,暗月的第一要則是什麼!?」
「服從命令!」
9號條件反射的回道,說完之後,自己卻是一愣,之前身上那滿滿的暴戾之氣也為之一頓。
「明白了嗎?現在我在這裏,我就是你的長官,但這一路上你質疑過我幾次?足足4次!沒錯,當長官發佈愚蠢命令的時候的確可以質疑,但我的命令目前為止產生過什麼危害嗎?」
7號越加嚴厲,9號反倒是陷入沉思,整個人慢慢平和下來。
「我明白了,抱歉,7號」9號頷首,隨後則是皺眉道:「以前我不會如此的,可來到這裏後卻是越加壓抑,整個人就像是個火藥桶……」
「應該是感染的緣故」
「感染?」9號有點愣的望着7號:「不是說感染只會影響執事級以下嗎?而且之前在基地的時候我也沒有什麼異常反應」
「那是在現實,據我所知,這次的感染和之前的完全不一樣,你我都是直接接觸節點的人,可能進入夢界後會加重,更別提這個夢界還不知是什麼」7號目光低垂,望向下方的四人:「而且自從進入這裏後,我也有些不太對勁……我不知道你注意到沒有,組的反應也有些不對」
「在這個世界裏,行者根本就是墊底的存在,就連你我也有危險,更別提我們降臨的位置以及厄的追殺,所以他們……本就很難保住」
7號語調低沉:「至於那個姓趙的,雖然是個廢物,但畢竟是政府的人,能保住就保住,我背着他也不影響速度,不過放心,等有危險的時候,我自然會親手幹掉他,不會留給厄的」
「嗯,我知道了,接下來我們就全速衝擊吧」
9號應道,只是雙拳卻不由得握了起來。
暗月部,也許在外人看來都是些沒有感情的戰鬥機器,但各個成員之間,都是有着感情的,那是獨屬於暗月,獨屬於協會這最強部門的兄弟情懷。
可是如今,這三十多名暗月成員卻可能都保不住了。
此時此刻,距離兩人十公里的位置,一對身着暗月制服的男女正快速奔行着,兩人身上多多少少都帶着些傷,男子的胸前甚至有着一道幾乎快要看到內臟的爪痕。
作為暗月部的釋夢者,自我修復這種【療】的基礎能力是必須的,但顯然兩人都沒有把力量過多浪費的習慣,要知道雖然受傷,只要意志力夠強,那麼是不會影響到行動的。
但肉體幾乎被貫穿的疼痛,還是會時時刻刻的存在着。
就在這時,從始至終都面無表情的男子卻是眉頭一皺,他拿出那個龍珠探測儀看了一眼,在那上面,就在他們身後5公里的位置,有兩個紅點剛剛滅卻。
暗月部,都是冷血而理智的存在,因為那就是他們接受訓練的宗旨。
所以在第一波六人團聚集並被瞬間消滅的事件出現之後,靠近當時那個方位的幾人就已經不再刻意抱團,而是以競爭的方式繼續向前奔行,因為在身後追逐的敵人已經毋庸置疑,那絕對是高級的執事級。
「小玲,我們分開吧,你的速度比我更快」
男子出聲道,在暗月部,互相之間其實都是用編號稱呼的,彼此間不知道對方的身份,所以顯然,這裏兩人的關係並沒有那麼生疏。
「我不會走的」
小玲語氣平淡而堅決。
「你這樣我們都會死」
男子微微皺眉,雖然心下焦急,但臉上的表情卻並不豐富。
又或者說,他們早就忘記了如何使用表情。
「那就都會死好了」
小玲回道,男子皺起眉,正準備在說些什麼,可前方卻突兀的傳來幾聲掌聲。
「啪,啪,啪」
並不大掌聲,在這幽靜的森林裏卻顯得異常清晰。
「很有氣質嘛,我還真以為暗月都是些沒有人性的瘋子了,原來還是有真愛的存在,真是令人愉快」
暗月部男女同時停下擺出作戰姿態,在兩人身前的陰影中,一個男子輕步走出。
那是一個梳着油頭的黑髮拉丁裔男子,身着華麗的復古晚禮服,身材修長而健碩,嘴角帶着微笑,左臉頰上的一滴淚滴般的紋身更顯妖異,就連那雙猩紅的眼眸也似乎變得優雅起來。
「紅眸?」
男子愣了下,下一刻卻露出了如臨大敵的神色。
紅眸的他這一路上已經見得多了,那些血族都是眼瞳血紅,但眼前這個知道暗月的顯然是厄組織的一員,而厄組織中,有着紅色眼眸,着裝風格與紋身位置與眼前之人相似的只有一個。
活躍在北美洲的執事級……血妖。
又或者說是---『伯爵』諾恩斯。
那個侯爵不是什麼外號,而是諾恩斯在血族中的實力地位代表,沒錯,諾恩斯是一名血族,同時也是一名噩種,是少有的能夠成功降臨到那些異族的噩種,要知道無論是黑暗議會的還是古妖族的傢伙,全都是精神力很強的存在,基本不存在輕易被佔據的可能。
但諾恩斯就是一個例外,雖然他降臨的時間不長,在執事級也是一般的存在,可他殘忍的行事風格即使是在變態眾多的黑暗議會也還是搏出了名堂,甚至還有不少其他的血族模仿起他折磨人的習慣。
「連應在北美的血妖都來了……」
男子的心無限沉了下去,隨即,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狠色。
揮手,出刀!
只是他出刀的方向卻不是血妖,而是身旁的女子!
那女子竟也沒有絲毫反抗的樣子,反倒是滿懷柔情的望着男子,作為暗月部的精銳,他們兩人當然知道血妖的習性,寧願死也不想落在血妖手裏。
「嘖嘖嘖,還真是很狠心啊」
男子的瞳孔緊縮,和血妖的聲音一同出現在感官里的,是他碎裂的雙手。
幾道風起,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變成了一個無手無腳的『人棍』,而他的女人,卻是毫無反抗能力的被血妖擁在懷中,那是夢力被完全壓制才會出現的封印效果。
「放心,我不會那麼快幹掉你們的,等我再多抓一點才好」
諾恩斯邪魅一笑,隨手廢掉男子輸送夢力的脈絡,封印完畢,之後便把懷裏的女子丟到樹下,在那裏,不知何時竟出現了四名身着盔甲的血族,其中一名接住了女子。
他們都有着血紅的眼眸,但卻眼神清明,顯然都是有了神志的存在。
「帶他們回去,好好照顧」
諾恩斯揮揮手,男子的心卻是無限的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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