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含真都想要為許岫點根蠟了。
這姑娘真的沒什麼大毛病,配蔡十七還是沒問題的。蔡家都開始考察她的為人品性了,可見是真的有心要議親。結果蔡家只是要做個背景調查,打聽一下她在婚事上的八卦,許家二房兩位女眷就為了討好蔡家,把許家長房的某些內|幕消息給曝光了。許岫因此被踢出了蔡十七的妻子候選名單。這是怎樣一個天外飛來的黑鍋呀!
攤上許家這樣的家人,無論是長房還是二房,都挺不幸的。
不過秦含真也就是在心裏同情她一把,沒有傻到去將事情真相告訴對方或是許家其他人。反正蔡十七與許岫議親一事,大部分人都還不知道,知情的許家二房兩位女眷,也清楚這還是未議定的。就讓這樁婚事無聲無息地不了了之吧。秦含真沒興趣學習裴茵做長舌妹,更何況她自己也還有麻煩要解決呢。
辭別了蔡元貞後,她迅速回頭與綴在身後的豐兒會合,然後一同返回莊中主宅。剛才散步走了半天,她有點出汗了,得先簡單梳洗一下,換一身乾淨衣裳,才好去見人。
她在自己的房間附近走廊上,遇見了正興高采烈往外走的秦錦華,還有一臉不情不願地跟在其身後的秦錦春。
秦含真不由得好奇:「你們這是要上哪兒去呀?」
秦錦華高興地對她說:「許二表哥要去後山抓兔子,約了初亮表弟一起,問我們要不要一塊兒去。他說如果能抓到白色的兔子,就送我一隻,讓我帶回家去養。前兒我在蔡家莊子裏看見一隻雪白雪白的小兔子,十分惹人憐愛,可惜叫蔡季珍拿去了。我也想要一隻那樣雪白雪白的小兔子,這回可是在我們自家莊子裏抓的,別人帶不走。」
秦錦春在旁拆台說:「其實就是你總惦記着那隻雪白雪白的小兔子,許嶸聽了才會起意要去抓兔子的。他是有心要討你的歡心。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秦錦華紅着臉回頭瞪她:「四妹妹,你胡說什麼呀?!我是為了小兔子才去的。你不也挺想養一隻的麼?回頭我讓許二表哥給你也抓一隻。」
秦錦春撇嘴,對秦含真說:「許嶸天天對着二姐姐獻殷勤,肯定不安好心。二姐姐自己不當一回事,我只好緊跟着她,免得她叫人算計了。」
秦錦華聽得又羞又氣,忍不住要去擰秦錦春的臉:「你又胡說了!你以為我是小孩子麼?這麼容易就被人算計了?」等秦錦春躲開了,她才微紅着臉說,「許二表哥也不是壞人,他從小就待我們極和氣的。不管他家裏大人怎麼樣,與他總沒有干係。我們也算是自小一塊兒長大的表兄妹了,還能再這樣無憂無慮地在一處玩兒幾年?能樂得一日,便是一日。許二表哥雖拗不過父母長輩,但他不是壞人,不會害我的。」
秦含真眨了眨眼,總覺得秦錦華這個狀態有些不對勁。但許嶸除了愛獻殷勤以外,也沒別的錯處,因為其家人所為而遷怒於他,不是秦含真的作風。她只能含糊地表示:「天色還早,你們早去早回,別玩得太瘋了,記得多帶上幾個人。後山雖然也是我們家的地方,但畢竟是在山裏呢。」多帶幾個人,別讓秦錦華落單,讓許嶸有機會與她單獨相處,想必不會有什麼問題。
這莊子是三房的產業,秦含真開了口,跟着去後山的人不必秦錦華與秦錦春操心,就有人安排了。秦錦春頓時鬆了口氣,秦錦華倒沒怎麼在意,拉着前者便往後山跑了。
秦含真這才回房去梳洗換衣裳,出得房門,便聽得豐兒她們報上來說,已經平安將秦錦華與秦錦春送到了後山與許嶸會合,不過盧初亮那邊好象出了點問題,臨時爽約,還打發了小廝來給許嶸賠不是。據那小廝說,許嶸原本是約了他,明言還會叫上秦家的表姐妹,但並沒有具體提是哪幾個。反正,秦錦容與秦含珠兩個小的絕對沒有受到邀請,秦含真本人同樣一無所知,就連秦錦春,也是因為放心不下秦錦華,方才跟過去的。如果沒有意外,估計這時候後山就會只有許嶸與秦錦華兩人抓兔子玩了。哪怕帶上了下人,在某些人眼中也足夠曖昧了。
秦含真不由得「嘖」了一聲,吩咐豐兒:「讓莊子裏的人跟緊些,二姑娘想要一隻白色的小兔子,讓人儘量給她抓一隻就是了。」最好別給許嶸表現的機會。
豐兒領命而去,秦含真便自行去尋祖父祖母。
秦柏與牛氏正在聊天。前天晚上,回京後沒休息兩天就去了京西大營報到的秦安來到位於昌平的這處莊子,與父母家人吃了一頓團圓飯,過了一夜,第二天天未亮就回軍營去了。牛氏想念小兒子,想着回城之後,就沒那麼容易見到小兒子了,於是便與丈夫商議,要趕在後日回京城之前,讓秦安再回來吃一頓團圓飯。如果他能早點離開軍營,在莊子裏多待些時候,陪他們夫妻聊聊天,那就更好了。
秦柏勸妻子:「安哥才上任呢,他是剛到京城,什麼都不知道,需要更多的時間來熟悉手頭的事務。馬將軍初上任,正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時候,身為他的親信下屬,自然要竭盡全力,萬沒有偷懶的道理。萬一出了什麼差錯,你讓馬將軍是罰他還是不罰他?若罰了他,安哥臉上無光,日後想要在京西大營站穩腳跟就更難了,也無法令屬下將士信服。若不罰他,馬將軍的威信何在?安哥是馬將軍親自從大同帶過來的。馬將軍有心要栽培他,我們做父母的只有感激的,萬不可拖他們的後腿。」
牛氏有些猶豫:「若是真的不方便,那就算了。自然是他的差事要緊。」
秦柏輕易地說服了妻子,回頭望向大孫女兒:「怎麼過來了?」牛氏也笑問:「聽說二丫頭和四丫頭都去後山玩了,你怎麼沒一塊兒去?」
秦含真遲疑了一下,看了看祖母,覺得祖母明明知情,卻沒覺得有什麼不對,這本身就有些不對了。想了想,她覺得自己和趙陌的事,可以暫時不跟祖父提,先給趙陌報個信,兩人見上一面,商量一下對策,才跟祖父開口也不遲。
於是她便對牛氏說:「許二公子約二姐姐出去玩耍,若不是四妹妹不放心,非要陪着二姐姐一塊兒去,就成了許二公子與二姐姐單獨外出了。祖母你既然早就知道,怎的也不攔一攔他們?」
牛氏驚訝地道:「有那麼多人跟着呢,又是在咱們自家的莊子上,攔他們做什麼?後日就回城了,幾個小的都拼命抓緊時間玩鬧呢,生怕回去之後,不知要憋多久,才能再出城散心,我怎麼好潑他們冷水?你放心,沒事的,嶸哥兒那孩子雖有些私心,但還知道分寸,不會亂來。再說,還有亮哥兒跟着呢。」
「盧表弟臨時有事,並沒有去。」秦含真說,「許嶸興許知道分寸,但許家人的人品信不過。天知道他們為了達到目的,會想出什麼陰招來?」想了想,她就把蔡元貞私下向他們透露的,蔡家女眷看中了許岫,想說給蔡十七,找到許家二房打聽許岫,結果許家二房兩位女眷把許家長房的底都給揭了,一心想要巴結討好蔡家的情況,告訴了二老,不過並沒有把太子妃插手趙陌婚事一事透露出來。
牛氏瞪大了雙眼,簡直沒辦法相信:「不會吧?許家二房為什麼要做這種事?許岫若真能嫁進雲陽侯府,對他們也有好處呀!那可是雲陽侯府!即使不是侯府嫡系的子弟,也是雲陽侯看重的子侄。就算許家二房再想巴結雲陽侯,也沒有自己拆台,壞長房女孩兒親事的道理!」
秦柏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秦含真道:「我也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按理說,他們不該這麼做,但也許是蔡家的太太比較厲害,幾句話就逼得他們自曝其短了?反正如今雲陽侯府那邊對許家家風生了疑慮,很可能已經不想再向許表姐提親了。不過這件事是蔡姐姐私下跟我說的,許家那邊還不知道呢。」
牛氏皺着眉頭道:「這回春遊,大嫂子非要把許家幾個孩子也叫上,我就覺得不妥。你二伯娘認定了她婆婆是要把兒子的好姻緣便宜了許崢,心裏恨得跟什麼似的。我原還想着這事兒不能成,許崢怎麼看都不象是比簡哥兒更有資格娶到蔡家女兒的人,沒想到蔡家最終看上的會是許岫。若是許岫真的嫁給了蔡十七,聯姻自然就沒有許崢什麼事了。倒是我們家簡哥兒脫了身,不必再為婚配人選為難。但以你大伯祖母的脾氣,到時候說不定又要打起二丫頭的主意來,非要給許崢與二丫頭定親不可。但如今,許家二房明擺着就是打起了二丫頭的主意,想讓許嶸與二丫頭成親……」
如果許家二房是為此才黑了許家長房的,那只能說……太狗血了!
真是的,有這個必要嗎?如果許崢失去了迎娶蔡元貞的機會,那自然是要回頭去跟許大夫人的娘家侄孫女配一對的,不會與許嶸形成競爭關係。到時候許嶸是否能如願以償,端看他自己的本事就是,完全沒必要扯堂兄的後腿。許家二房是怎麼想的呀?簡直就是損人不利己!
這時候,秦柏開口了:「許家二房家風確實不正……還是儘量少讓二丫頭與許嶸見面吧。」有他這句話,長房那邊的態度,基本上就算是定了,無論許氏心中有多不情願,也不會有所改變。
牛氏忍不住感嘆:「許家幾個孩子真是倒霉,許岫是這樣,許嶸又是如此。他原是個溫柔和氣的好孩子,做事也細心周到……」
秦含真聞言真是捏了把汗。原來許嶸這麼有本事,連牛氏都給哄住了嗎?幸好她早早向祖父母進言,否則秦錦華的婚事,還不知會出現什麼意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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