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香採桑見小姐居然哭了,頓時嚇得不知所措!
採桑跟着哭了出來,采香眼圈也紅了。
採蓮、采碧不由嚇了一跳,忙上前安慰她們。
採桑哽咽着抱着樂怡,說從來都沒見小姐哭過,求小姐不要哭了,她受不了。
樂怡見她如此反而冷靜下來,看着哭着的採桑,紅着眼的采香,有些不知所措的採蓮和采碧,忙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拍拍採桑的背,吩咐採蓮去叫兩個小廝還有春梅家的那位叫意軍的過來,她有事情吩咐他們去辦。
她則隨意抹了把臉,去了大伯父那裏,今天大伯父休沐,剛好在府里。
難得見侄女有事來找他,又見她眼睛紅紅的,很明顯哭過了,可把楊啟成和馮氏急壞了,忙問出了什麼事。
樂怡將連姑姑的事情說了一下,馮氏氣的直拍桌子,這世上有見過叔叔嬸嬸賣沒成年的侄兒侄女的,還沒見過侄兒侄媳婦敢賣自家親姑姑的!太荒謬!
樂怡忍着難過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希望大伯父能派人和她的小廝一起去連姑姑的家鄉將人給救出來。
楊啟成冷着臉將錢總管喚了過來,寫了封信給當地的縣令,蓋了印章,交給錢總管,讓他親自走一趟,將事情辦妥,並將人完好無損的帶回來。至於那對極品的侄兒侄媳,讓縣令秉公處理,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錢管家領命而去。
樂怡這才鬆了口氣。
馮氏見她這樣,心疼的將她摟在懷裏,讓她不要着急,很快就能將連姑姑給接過來了。
晚間用膳的時候,大家都得知了這個消息,一邊說這對沒人性的侄兒夫妻,一邊同情連姑姑的遭遇,紛紛安慰樂怡不要太着急。老夫人則吩咐樊嬤嬤將衛夫子旁邊的小院子給收拾出來,等人到了直接就安排住下。
樂怡沉默的用完了餐。
等回到自己的院子,衛夫子和衛玥兒已經在屋裏等着她了。
見她回來,衛夫子不由紅了眼圈。
樂怡扶着她坐下,將事情大概說了遍,並表示這次連姑姑來了,再也不讓她走了。也是她疏忽了,已經很久沒有讓人去連姑姑那裏看看,而連姑姑沒來信,她都忽略了,否則的話,事不至此。
衛夫子忙拍着她的手道:「這哪能怪你,要怪就怪那些黑了心肝的!不顧禮義廉恥,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都做的出來,以後會遭報應的。」她說着又激動了,這已經是她能說的最惡毒的話了。
衛玥兒眼眶含淚,有些害怕的拉着衛夫人的袖子。
樂怡忍不住伸出胳膊安慰的抱抱她,她的眼淚掉了下來,她很害怕,害怕連姑姑有什麼意外。可以說從小,她有一半的時間是連姑姑帶大的,感情很深厚。
衛夫人見女兒如此,忙自己順了順氣,女兒敏感,容易被嚇到。
事情明白了,她也就沒多呆,讓樂怡好生休息,有什麼消息告訴她一聲,便帶着衛玥兒回去了。
晚上樂怡很久都沒睡着,腦子裏儘是和連姑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希望這次趕過去不會太晚。
直到天空微微泛白,才累極睡了過去。第二天一早,睡到了日上三竿。
采香見她起來了,連忙準備好梳洗的用具和熱水,樂怡收拾完用了早膳才想起還有白沐的一封信。
這傢伙這兩年泰半時間都在外面跑,到了哪兒見了什麼新鮮的事兒都會寫了信給她,這次不知又在哪裏。
拆開信,居然只有薄薄的一張,有些奇怪,因為每次收到的至少都有好幾張,她看的津津有味,這傢伙偷懶了?
打開折了三折的信,看了第一行字,樂怡不由驚訝的挑眉,原來,這傢伙現在居然也在西北邊境!
天啊,她的心不由的提了起來,那兒正在打仗,他怎麼跑那兒去了!
接着看了下去,原來他剛巧在被困的城池中。
這次大軍過去了,解救了城池,他乾脆就跟在大軍後打算做些後勤的工作。
後來太子看見了他,讓他進了太子營帳去幫忙了。
信里提及到她爹還有三哥目前都很好,讓她放心。
寥寥數句,看的她心跳都快了起來。
萬一城池趕不到大軍的到來,被攻破了怎麼辦?真是太可怕了!
他的字跡很是潦草,想來是在匆忙中寫的。
樂怡收好信,心中默默祈禱戰事快些結束,拖的越久,死傷的人就會越多。
就這樣,在焦急的等待中,半個月後,連姑姑被接回來了。馬車在上午到達了侯府,樂怡吩咐將人直接安排到她自己的院子裏。
兩年多沒見,連姑姑老了許多,鬢角甚至都有了些許的白髮,最讓人心疼的是沒有了之前的那股朝氣,但那好看的容貌依着這模樣更讓人覺得楚楚可憐。
看着瘦的沒有多少精神氣的她,衛夫人痛哭起來,衛玥兒也掉眼淚。
「好了,沒事了,我好着呢,你瞧你們,都哭成花臉貓了。」連姑姑笑着安慰她們。
「姑姑,水燒好了,你先去梳洗,換身乾淨衣裳,再吃些東西,中午休息後,下午我們在細說。」樂怡將事情都安排妥當。
「對,對,你先去梳洗,我們就住在隔壁的院子,等中午睡醒了,我們再過來」
連姑姑疲累的點頭
她在被救出來之前餓了好幾天了,救出來後管家的意思是休養幾天再走。可她一刻也不願意再呆在鎮子上了,管家便安排了馬車將她先送了回來,他則處理完事情才回。
這一路奔走,又累又乏,加上之前的擔驚受怕,此刻繃緊的一根弦送下來後,梳洗完吃了幾口便昏昏睡了過去。
衛夫人紅着眼拉着衛玥兒走了。
樂怡也先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這一睡,直接睡到了傍晚時分才醒了過來。
醒來後還沒等去給老夫人請安,誰知老夫人、馮氏柳氏已經過來看她了。
老夫人坐在她身旁,拉着她的手讓她好生養着,其他一切不用操心,安生的住在府里,有她們給她做主!
馮氏安排了明日大夫過來好好替她把把脈,調理調理身體。
柳氏則安排了丫鬟婆子伺候她。
衛夫人在一旁欣慰的點頭。
連姑姑憋了這麼多天的眼淚瞬間掉了下來,她要給老夫人磕頭,被攔住了。
「你是怡兒的師傅,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你和衛夫人做個伴,以後還有得你們忙的。」老夫人憐惜的拍拍她的手。
連姑姑點頭,看着眼前已經快有她高的樂怡,只覺得恍若隔世般,直到樂怡還如以前般偷偷對她眨眼睛,不由破涕為笑。
「姑姑,這兩年你是怎麼過的,和我們說說好嗎?」樂怡知道祖母她們都掛念這事,乾脆問了出來。
「這個自然。」連姑姑本來也要說的,現在剛好大家都在,便一五一十的將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這兩年在侄兒家,剛開始日子也還過的去,除了他們有些小氣之外,其他都尚可。
後來不知侄兒在外做了什麼生意,將家底賠了個底朝天,連宅子都沒保住要賣掉。連姑姑手頭上有積蓄,見此情景,不忍大家流落街頭,便出錢替他將債還了。
可誰知她那侄兒拿了銀子沒去還賬,又繼續投了進去,結果可想而知,幾個月後,虧的更多!
這回,她不想再給了,因為覺得這個侄兒靠不住。可她侄媳婦哭天搶地的說這日子不能過了,不如合離算了,也免得被他拖累死,如果不合理,她就帶着孩子們一起去死。
侄兒哭喪這臉跪着求她,希望她能再幫一次,這次換了債以後,一定踏踏實實的過日子。
連姑姑見此情形,就算不為他們夫妻,也為了那幾個孩子,孩子們用可憐巴巴的眼神看着她,讓她於心不忍,只好將所剩的銀子都掏了出來。
誰知,這侄兒說一套做一套,過不了多久,追債的又上門了。
這次她氣急了,更是後悔一時心軟,縱容了他們的貪婪。便懶得再理這家人,也明確的告訴他們,她的積蓄都給他們了,已經沒有銀子了,讓她們自己去想辦法。
但她侄兒侄媳婦不這麼想啊,這回露出了真面目,罵她太絕情,說這幾年好生伺候她,供養她,家裏有難了,連把手都不伸!鬧得隔壁鄰居和其他的親眷都過來看熱鬧,對她指指點點。
這話將連姑姑氣着了,直接病倒了。
想她自從回來後,雖然住在他們家,但實際上沒伸手用過她們一分銀子,連幫她做事的丫鬟婆子都是她自己出的銀子付的工錢。逢年過節的還給孩子們包了不小的紅包,每月固定的給侄兒媳婦一些銀子作為日常的嚼用。怎麼到了她們嘴裏,就成了供着她,養着她了?還好意思說她絕情!
就這麼病了大半個月,等身體好了差不多,正琢磨這搬出去時,討債的上門了。
正是那土財主,想連姑姑雖然年歲不小了,但常年的練舞,讓她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年輕許多,身段也非同齡人可比,相貌更是不必提,讓那土財主一下子看花了眼。
這不,就有了後面這場荒誕的戲碼!萬幸的是這兩年她待人不錯,一直伺候她的僕婦才願意冒險將信件遞了出來。
她說的平靜,聽得人卻義憤填膺,大伙兒紛紛指責她的侄兒侄媳,太沒有人性。
樂怡卻聽出了她聲音背後的悲傷!
任誰這樣被最親的親人出賣都會受不了的,尤其是連姑姑這樣的,性子頗為孤傲,但其實很重感情,銀子對她來說,沒了也就沒了,但家人的行為是徹底的打擊到了她。
好在,事情沒有往最壞的方向發展,總算趕到了。
大家安慰了她之後,便起身走了,讓她好好休息,來日方長,先把身體養好。
這晚,衛夫人住在了她這裏,兩人說了很久的話,才睡了過去。
京城由於邊關的戰事,寂靜了不少!
除了東市西市仍然熱鬧之外,所有的官宦之家則低調了很多!平常各個季節舉辦的踏青、賞荷、看花展的的各項活動都停了下來,日常定好的嫁娶雖然在進行,但也不如往常那般的鋪張了。
而各大世家,兩品以上的官員則將這些事都往後拖了拖。
武平侯府在徵得吳家的同意後,將楊文華和吳慧的婚事往後挪了挪,本來是十月的婚事計劃到第二年的開春了。
隨着邊關戰事一撥一撥的消息傳回,大家的心情也跟着起伏不定。
最初大軍過去解了圍困城池的急,後來在西楚國五皇子的反攻下,打了個敗仗,又退了回去。
再後來,楊啟安將人員進行了編整,分成了很多個突擊小組,每個小組裏都有當地的將士加入。這也是針對當地的環境而制,他們在對於地方的不熟悉和很多人水土不服這兩方面吃了很多的虧,這麼做之後效果很好,各個小組雖然人數不多,但默契度很快提升,戰鬥力增強許多。
尤其是太子、沈業等人分頭帶的小隊伍,很快在其他隊伍中脫穎而出。
有戰績當然少不了危險,有次幾個小分隊在突襲西楚國時判斷失誤,被大軍圍困住了。楊啟安立刻下令其他隊伍前去營救,結果在這場戰鬥中,損傷了不少人,太子及楊文康等人受傷,兩方進入了焦灼的狀態。
太子受傷的消息很快傳了過來,畢竟這麼大的事沒人敢瞞着,楊文康受傷的事也傳到了侯府里,楊啟安的想法是免得家人胡思亂想,而且傷勢在可控範圍內,修養一段時間便好。
可他錯估了婦孺們的承受力,柳氏差點嚇暈過去,老夫人也晃了晃身子。最後還是在楊啟成楊文德等人的勸解和分析中才漸漸緩了過來,可依然焦心,但也別無它法,只有耐心等待,保佑他們平平安安的歸來。
宮裏更是噤若寒蟬,何皇后整日念起了佛經,其他人都不敢去打擾。
少了很多的聚會,樂怡樂的清淨,平日裏也就幾個好友聚一聚。
隨着戰事的推進,她查起了大量的書籍,並經常打扮成男孩子模樣去茶館坐坐,能聽到不少關於邊關的消息。這樣也總比坐在府中什麼都做不了的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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