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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溪村村長胡虎,罔顧大慶律法,私造禁鹽,私售禁鹽,數目之巨大駭人聽聞,乃歷史之最。一筆閣 m.yibige.com{}今曲溪縣縣令柳松率縣衙區區數十正義之士深入匪窩,力挫豺狼之輩查出碧溪村胡家祠堂下鹽井一座。此鹽井規模之大,當數十人共同運作,可日產私鹽數石之多……」
柳松再次檢查上奏官文,確保萬無一失後決定今日雖胡虎一起壓至碧州,再由碧州知府上奏京中。
又在提醒一遍押解胡虎的衙役,衙役等人正準備壓着胡虎出發。李權卻在最關鍵的時候出現了。
不知怎的,柳松一見李權便覺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風雪中,李權大踏步地到縣衙門口,脫下帽子,抖了抖身上的雪:「柳大人,別來無恙啊。」
「李保長,聽聞你耳在碧州關押時曾有近萬人為你求情,保長一職做到你這份兒上也夠威風的了。」柳松陰陽怪氣地說道,「而今卻在你村中發現有人私造禁鹽,如此大案,若被朝廷知曉,不知朝廷會不會對你進行追究?也不知屆時會不會再有這麼多人為你在京中請命?」
「柳大人,下官此次前來正因此事。」
柳松驚疑:「哦?人贓俱獲,如此鐵案難道李保長還想翻供不成?」
「非也非也。」李權從容自如地晃着腦袋,「只是想柳大人從寬發落。這樁案子若捅到京中,碧溪村胡家上下近千口要被全部問斬,因一人而拖累整個家族,未免也太殘忍了些。試問,柳大人又於心何忍?」
柳松撫須長笑:「哈!想不到素有天下第一奸商之稱的李老爺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李權反笑:「柳大人也有大慶第一聖人之稱,難道也做得出如此決絕的事情?」
「我秉公執法有何不妥?」
雪花不斷落在李權臉上,冰冷的氣息讓內心漸漸冰冷,也不再繞彎,臉色一沉道:「柳松你是秉公執法還是想利用此次大案搏名?」
被人窺視內心是讓人極不爽的事情,柳松眼角的魚尾紋輕輕一抖:「你是何意?」
「柳松,我也不給你繞彎子了。你縣衙內院的松樹下有些什麼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柳松無話,微閉地雙眼中射出警惕的目光。
「我碧溪村的八個甲頭你將其葬於何處?胡范屍體處理好沒有?密室之中的刑具和各代名家的字畫從何而來?柳大人,你說說,是你破獲大案引起的轟動大,還是將這些事情公之於眾更具欣賞性?」
「你在威脅我?」
「是又如何?」
咫尺之間,仿佛能聽到柳松牙齒合在一起發出的嘎吱聲,李權正想好好欣賞一下柳松怒不可遏地表情,柳松突然一笑:
「李老爺,你說什麼?本官一概不知。倘若你真覺本官有違法之行,當可上奏朝廷。」
柳松混跡多年,敢做違法之事自然為自己留有退路,倘若有一天真有人來查,他有手段將所有的罪證瞬間銷毀。
面對柳松的自信,李權依舊從容,輕笑反問:「你確定?我勸柳大人還是先回府看一看,以免到時後悔。」
「你什麼意思?」柳松疑惑起來。
正說着,衙門內突然走出一個裹着被褥面色潮紅的妙齡女子,生得眉目如畫艷麗至極。正嗔怪地往柳松身邊走來:「柳大人,您這是去哪兒?再寵幸奴家一次吧!」
柳松眉頭一皺:「你是何人?本官根本不認得你!」
「沒良心的東西,一夜纏綿之後就不要人家了?」女子一臉責怪往柳松身上粘去。
李權大笑:「想不到柳大人有如此嗜好。」
「不是這樣的!」柳松大急,抓着女子的手,「你給我走開!」
「男人嘛,咱懂。」李權拍着胸脯,「放心好了,李某絕不會透露半個字的。」
這時,縣衙內的管事跑出來,大叫:「柳大人,不好了。」
「什麼不好了?」柳松還在跟女子糾纏,朝管事怒道,「這女人是哪兒冒出來的?」
管事驚急:「我也不知道,今日就像憑空出現一般出現在大人房中。還不止於此,大人房中莫名其妙地多了一大箱金銀。」
「哎呀!不是傳言柳大人清潔廉明?怎會有一大箱金錢在屋中?」
柳松這下回過味兒來;「李權!你這奸人!栽贓與我!」
「柳大人方才不是說李某乃天下第一奸商?不奸詐一點兒哪配得上一個奸字?難道只許你有張良計,不許我有過牆梯?我醜話可說在前頭,我能栽贓你一次,便能栽贓你兩次,他日若真有人來查,柳大人苦心經營的一世英名怕要毀於一旦吶!」
柳松陰沉着臉:「……」
「柳大人可要想清楚,為了一點兒小名利賭上這輩子的經營,還是老老實實保持住自己現有的名聲?柳大人已在大慶享有盛譽,何必還嫌不足?需知有些東西是強求不得的。李某在此跟你保證,只要柳大人不再過問胡虎一事,李某絕不會用此法此法對付柳大人。」
柳松猶豫良久,終是不敢破釜沉舟,咬牙道:「算你狠!將胡虎交給他!」
……
……
與此同時,李府正廳中,芳素和那位客人作為主位上。
中年男子手裏拿着一張紙,上面盡數寫着李權幾個月來在碧溪村的所作所為。
中年男子不斷點頭:「權兒當不愧為我李家之後,知禮法,懂人事,事事以民為本,置於盛世當是一位明君。素素,權兒能有今日皆是你之功勞。說吧,要朕如何賞你?」
芳素微笑:「虛情假意,你明知我什麼都不要,還故意問我。」
中年人暢懷大笑:「哈哈!」
「要賞就把權兒的官職往上提一提。聽說碧溪村生活着實辛苦,權兒身子金貴着呢!不能讓他在鄉村里過苦日子!」
「素素你說讓他做什麼好?」
「當碧州知府。」
中年男子苦笑搖頭:「你就盼着他離你近點兒?保長升知府實在沒那個道理,還是先讓他當一盪曲溪縣縣令再說吧。而今他人心所向,破格提拔為曲溪縣縣令也是順理成章。」
說着,中年男子從懷中拿出一物。
見此,芳素再度抱怨:「原來你早準備好了,還說什麼賞賜?在碧溪村時本就離得夠遠了,現在又去曲溪縣這不更遠了?」
「素素,你該知道。讓權兒繼承大統非一日之功,因其父之緣故,武官一脈當是不用擔心。而文官一脈定會因權兒非我之正統而多有微詞,為求天下安定,需得讓權兒在官之一途好好歷練一番,一來可捶打捶打,二來也可積民心,日後也方便堵那些迂腐文生的嘴。」
……
……
碧溪村村口,所有村民都聚在一處,齊齊遙望着遠方官道。
白雪堆積的官道上像一塊巨大的棉花糖,雪白晶瑩。
白雪與白雲相連之處,每出現一個人影便會引來大家一陣騷動,等隔得近了,發現人影並不是他們所期盼的人時耳便又齊齊一聲嘆氣。
「李保長都去了七八個時辰了,怎麼還沒回來?」
「大雪封山,就是官道上也寸步難行,連馬都不肯出行的天氣耽誤點兒時間是正常的。咱們還是再等等吧!」
「你們快看!好像又有兩個人影出現。體型跟李保長很像啊!」
「李保長一人去的,回時怎會變成兩人?」
兩個人影,一前一後,在風雪地遮蔽下只有一個模糊的影子,只見後方之人不斷推着前面那人前進。前面那人像是身負腳鐐,手腳行動不便,被推得步履瞞珊,每走一步都顯得跌跌撞撞。
待走得近了,人群最前方村民有些不相信地揉了揉眼睛:「怎麼看着前方那人這麼像胡虎?」
「是……是有點兒像。」
一時間,村民們紛紛上前,有胡家之人一口咬定:「真是胡虎!」
人群頓時沸騰,化作一群蝗蟲撲了過去。
雪地因為人群的躁動泛起層層白霧,將本就模糊的兩個身影變得更加渾濁。但這已不重要,村民堅信來着身份,他們興奮地叫喊起來:
「李保長回來了!李保長帶着胡虎回來了!」
「帶着胡虎回來了!我……我們有救了?」胡家人感覺是在做夢,甚至做夢都不會想到李保長將胡虎帶回來了。
不用李權說,大家已經猜到,胡虎回來,證明大家沒事兒了!
現在所有人都恨透了胡虎,要不是他背着大家幹這種掉腦袋的事兒,整個村子也不會受到牽連。但此刻,大家看到胡虎歡喜得恨不得抱着他親一口。
鹽井之事塵埃落定,以胡虎被押回碧溪村交由村民自己處理而告終。
擔驚受怕的胡家人放心了。
但朝廷不查此事不代表碧溪村村民們就不管,胡虎之作為已經引發了公憤。
全村人壓着胡虎回到村子,高喊着將胡虎處死的口號。此起彼伏的斥責跟喝罵發泄着村民們不滿的情緒。
至於如何處理,全村人都聽李保長的。
人群聚集在八丈亭,李權在校場中央高聲訴說胡虎的罪狀:
「胡虎身為碧溪村村長,不但不為村民行義事,反倒罔顧律法,販賣私鹽,以致全村收起牽連,又投鹽於曲溪,導致全村水源受損。罪名我不再多說,如此惡人,就地處死,大伙兒可有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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