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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不語正準備出去找張三報仇,誰想還沒走到門口李大人就問了句莫名其妙的話。樂筆趣 www.lebiqu.com{}
「為什麼讓自己來當河泊大使?」
這個問題方不語真是沒想過,方不語茫然地的看着李大人:「下官不知。」
話音剛落,本就有傷的腦袋又狠狠地挨了一巴掌,方大怒道:「不知不知!你除了不知道還能知道什麼?」
方大一心想讓孫子成龍成才,在李大人面前表現這麼差,他能不着急麼?
李權知道方大的心情,所以好言勸道:「方叔,急是急不來的。咱們要好好教,打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方法。」
「是是是,李大人你說。」
「方不語,本官選你做河泊大使是看重你的機靈勁兒,你干差事雖是代表朝廷,幫朝廷收稅,但也是與人打交道的行當。能不能把錢順利收到那是要靠腦子的。不是憑着你這一官半職就可以的,不然豈不是誰都能做?又何須要你?」
方不語冷汗直流,心道李大人也太厲害了,說得好像跟知道自己昨日有點兒橫引起衝突的一樣。
「下官受教了。」
李權也不在多說,對方好在也是成年人,行不行就看他自己,大不了兩月之後走人。
說到稅收,這是一個大問題,朝廷由上至下,每一州,每一縣每月需要上繳的稅款都是有明文規定的。
為什麼那麼多地方強制徵稅搞得名不聊生?就是因為各地完不成任務被逼的。
現在正直豐年,完成任務不是什麼難事兒,但除去上繳的稅款,剩下多少錢直接關係到縣官所管轄的縣城發展如何,還有遇上荒年,余錢就是老本兒,當然是多多益善。
可李權面臨的問題是,縣衙庫房裏沒錢,一個子兒也沒有!
在賬本上翻了又翻,硬是找不到半點兒柳松的漏洞,若不是昨日閒着無事拿來看看,李權至今還不知道自己攤上了這麼大一個爛攤子。
雖然李權不差錢,從家裏隨便摳一角下來就足夠縣衙運作好幾年,但自己來當個官兒不容易,俸祿沒多少,還要倒貼錢,天下沒有這樣的道理,李權自己心頭也不會舒坦。
馬上就要上繳稅款了,所以李權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把錢給收上來。
來到城中心的張三家門口,這裏也是曲溪最開闊,水流最緩,最適合養魚的地方。附近一共七十戶人家,把曲溪最好的一片水域佔據着,不曉得給他們帶來了多少財富。
李權先是看了看溪面上密密麻麻的攔網,心中微微驚訝。這規模絕對趕得上現代的一個巨型漁場了。
魚蝦的收益被這個時代的人所忽略,只有真正幹這行的人才知道水給予人類的饋贈。所以碧江人過得很安逸,根本原因就是一條碧江改變了生活。
李權看着水面上撐着竹筏作業的漁民,那漁網托起,滿滿的魚肚皮上下翻滾。
「方不語,你可知這附近漁民每月當繳多少稅款?」
方不語手中拿着冊子翻看,一家一家地說:「劉宇家每月五兩四錢,陳晟家每月七兩,張三家每月三十四兩……」
方不語一邊說,李權一邊記。當方不語念完,李權自語道:「這七十餘戶人家每月就該上繳五百三十兩左右。佔了全部漁民的七成。嘶!怎麼感覺有點兒多啊?」
「這哪兒還多?」方不語抱怨,「大人不知道,他們這些住戶都是大戶,家裏少的有十餘口,多的甚至近百口。算下來根本沒多少,他們本就富裕,就該多繳!而且……」
方不語欲言又止。
「而且什麼?」
方不語聲音小了些:「而且下官覺得他們上繳稅款跟他們每月所得不符。」
「嗯。這個我知道。」李權淡定點頭。
李權的淡然讓方不語有些搞不懂,追上兩步又道:「大人,他們教的錢少了!這不是公報私仇,下官是有分析的。大人你看,這……」
方不語正準備高談闊論在李大人面前顯擺一番,但李權並沒有讓他繼續說。
道理很簡單,連方不語用一天時間都能看出問題的賬目,裏面肯定存有大問題。這些傢伙少不了給上一任河泊大使行賄,這種陰暗的利益關係是必然存在的。
所以李權並不意外,而且他本就沒打算從百姓手上榨出多少銀子,朝廷規定賦稅本就不合理,讓他們藏一點也沒什麼。
但是,少交跟不交卻是兩種不同的性質。
稅收是國之根本,亦是曲溪縣發展的重要條件,哪兒能讓他們想交就交,不想交就不交?
方不語不理解李權的意思,對他來說,偷稅漏稅可是掉腦袋的大事兒,嚴重的直接滿門遭殃,這李大人怎麼就能如此平靜呢?
方不語緊隨李權,無奈身子有傷只能讓也要攙扶着前進。想再說什麼,卻發現李大人已經站到張三家門口,準備敲門了。
方不語大急:「大人,要不要多交幾個衙役來?張三可橫着呢!」
「難不成他敢毆打朝廷命官?」李權眉頭微皺,冷冷地回了一句,心道這方不語的話真是太多了。
此時,正巧遇見提着一籮筐鮮魚青年漢子準備進張家門。
張家門庭不大,只容得下一人進出。李權和漢子擠在門口,誰都進不去。
「你是?」漢子狐疑地看着李權,但此時李權的一身官服太過顯眼,漢子立馬就認出來,趕緊放下籮筐,惶恐地抱拳:
「原來是李大人!草民拜見李大人。」
「此處不是公堂,不用下跪。」李權淡淡說着,「張三何在?」
漢子直起半弓的身子,沒有立即回答,看了看李權,又看了看身後兩個老衙役。最後,目光落在方不語身上時,眉頭立即皺起來。
自己幹過的事兒自己清楚,漢子立即明白來着何意了。遂回答道:「三叔不在。」
「去了何處?」
「不知。」
「何時回來?」
「不知。」
李權忽的冷笑一聲:「呵!既然什麼都不知道,那就是畏罪潛逃。走,本官這就回衙門編寫通緝文書上報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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