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捕虞真卿?!西南的虞家大族可不好得罪啊!」這是鷹鋒堂的鷹眼長老王忠亭聽到嚴龍之言後的第一反應。
嚴龍皺眉笑道:「不是搜捕!不是搜捕!唉,怎麼話一旦傳到第二個人的耳中就會變味。」
王忠亭道:「嚴副堂主,那您的意思是?」
「你只需要幫我找到他,餘下的事情都交給我來辦吧!」
「是!」王忠亭正要離去。
嚴龍又叫住了他,沉吟了一會,他慎重地道:「此事不要張揚,不要走漏風聲。切記,給兄弟們交待任務之時,語氣也要放緩和一些。」
王忠亭抱拳道:「秘密任務!屬下明白的,嚴副堂主,您放心吧。」
看着王忠亭離去的背影,嚴龍不禁低語道:「虞真卿,希望你的人和你的劍一樣,都是華陽燁煌,正大光明。」
第三天一早,王忠亭來報:「有消息了。」
嚴龍問道:「在哪?」
「青木鋪子。青木老大有他的消息。」
……
在青城派駐地之內。
袁隨雲臥室的房門時隔兩天之後,終於打開了。和以往一樣,他今天起得很早。
走出房門之時,袁隨雲覺得四肢特別的酸麻,胸前的劍創還隱隱作痛。
「『離別劍』凌末風可真不是易與之輩,如果自己不是有幽靈戰甲,紅蓮血劍,只怕傷得會更重!不過幽靈戰甲在吸收了他的功力之後,威力又增強了,受的這些傷也算值得。」袁隨雲伸展了一下筋骨,心中暗道。
青城派弟子見掌門閉關兩天之後,終於出關了,連忙上前請安道:「掌門,您出關了?」
袁隨雲瞥了一眼身旁這個低眉順眼、神情恭順的弟子,隨口問道:「這幾天,城內有什麼新鮮事啊?」
弟子回答道:「平靜得很。」
「哦……」袁隨雲感覺有些意外。
接着,他又吩咐道:「去給我準備一些膳食,吃完之後,我要出去一趟。」
弟子應了一聲,便退下去為袁隨雲準備飯食。
袁隨雲今天的心情說不上好,但也說不上壞,用一個詞來形容,比較準確,那就是「複雜」。
他的思緒回到他與葉雲滅見的最後一面時的情景……
「少君,帝君交託之事,我辦的雖然沒有盡善盡美,但亦差不多了。唯有一件,我心中有愧,一直拖延着沒有辦。事到如今,我已經沒有時間去辦了,所以請你代我去辦!」
「什麼事?」
「幫我殺兩個人!」
「哪兩個?」
「我瞞着家裏,在外面養下的一個女人和一個兒子!」
「……」
「少君,帝君跟我說過,幻魔宮中人要保證血脈精純,就不能留下魔族血脈之外的孽種。我一時糊塗,犯下族中大忌,誕下孽種,已是大禍,之後無視帝君的警告,不捨得殺掉那兩母子,更是錯上加錯。我現在已經快死了,來不及糾錯,便只能請少君代為執行帝君之欽命了。」
「好,我答應你!」
袁隨雲想起葉雲滅交託這件事的時候,臉上現出的神聖而凝重的表情,心中不知為何竟有一種隱隱的痛。
幻魔宮的規矩他懂。
「凡魔族之外的男女不能成婚,不能有後裔!」這些金科玉律都是葉雲滅教他的,然而,他的老師卻成為了他所知道的第一個犯戒之人,這真的是極荒唐的。
他在兩歲之時,便被送出魔宮,從玄隨雲改名為袁隨雲,師承青城,習文練武,每隔三個月,他才能見到代表他父親前來的魔宮使者——葉雲滅。
葉雲滅自他懂事之際,就會教給他魔宮的一切本事和一切規矩,過去的差不多三十年,他見葉雲滅的時間比見玄天青的時間還多,所以從實際上來說,葉雲滅比幻魔宮帝君玄天青更象他的父親。
而現在,他卻要接受「父親」的臨終遺言,去殺死「父親」的情人與私生子。這種微妙的而且痛苦的感覺,讓他有些魂不守舍。
但他還是去了。
做為魔宮的少君,他知道自己的使命。
更何況,這也不是什麼難以完成的任務。
他有那個女人的詳細住址,而且,那個女人只是一個非常普通的女人!
……
嚴龍到了青木鋪子,找到青木老大的時候。
青木老大正在一副棺材上嗑着瓜子,喝着燒酒。喝酒時,他往地上澆上一杯,自己才喝一杯。
在棺材上喝酒,是青木老大幾十年來養下的習慣。
雖然青木鋪子經營的僅僅是棺材鋪——死人生意,但青木老大卻無論是死人還是活人的生意都做的!
據青木老大自己說,在棺材上喝酒,是為了跟死人的魂魄同樂。只有跟死人拉好關係了,活人做起事來,才更加方便,才不會遭天打雷劈。
這些道理聽上去好象很玄,其實很好理解,因為青木老大是一個人販子!
有時候,做鬼之人也是怕被鬼纏上的。
凡是跟人有關係的買賣,青木老大都做。
其中就包括鋪路搭橋,打通關節,讓活人跑路。
嚴龍到了之後,毫不客氣地跟青木老大坐在同一副棺材之上,並且拿起他的酒杯,喝下了一杯酒。
酒剛入喉,嚴龍便眉頭一皺,他把酒咽下,一言不發,開始吃青木老大的瓜子。
青木老大看着嚴龍,苦着臉道:「嚴老大,我一個小小的棺材鋪子,哪值得您大駕光臨啊!」
嚴龍笑道:「人呢?」
青木老大打了個酒呃,面上泛起酡紅,醉眼朦朧地道:「什麼人?」
嚴龍眼中閃過厲芒,盯着青木老大道:「你的酒很差,不過如果你不說實話的話,以後只怕連這種酒都喝不上了。」
青木老大嘆了一口氣道:「尼瑪的,昨天王忠亭就過來威脅過老子一次,今天您嚴堂主又親自來威脅我?你們要找的那個人真的有這麼重要嗎?」
「華陽劍宗虞真卿在哪?」嚴龍語氣一寒,沉聲問道。
青木老大被嚴龍神情所懾,身體不禁一顫,頹然道:「他稍候就會過來,你自己跟他聊吧!我先走了。」說罷,他跳下棺材,想走。
嚴龍一把捏住他的手腕,冷笑道:「怎麼?難道其中有詐,你想跑!」他的手象鐵箍一樣,鉗於青木老大脈門之處,青木老大幾乎都可以聽到自己手腕骨裂的聲音了。
青木老大的額頭上汗如雨下,他齜開牙齒,抽着涼氣,神情痛苦地道:「嚴老大,前天我就跟他談好了,今天要幫他送兩個人到東南桂林府去!他今天會親自過來交銀子。」
「前天?!」嚴龍暗道:「不就是凌末風遇害的那一天嗎?」他再問青木老大道:「他要送走的兩個是什麼人?」他這一問,聲色俱厲,手中的勁道又再加強一分。
青木老大頓時痛得連眼淚都快標出來了,正要說話。
嚴龍忽地鬆開了他的手腕,返身看着棺材鋪的門口,道:「你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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