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感謝山察nagh的打賞,謝謝你。)
張揚和劉僑步入了詔獄中最黑暗、防衛最森嚴的第十八層地獄。
在這裏,關押着整個帝國最危險的重犯。曾有人說過,如果這一層地獄中的犯人全部被釋放出去的話,大明帝國會有被顛覆的危險。
張揚和劉僑來到了一個刑訊室里,室內點着許多油燈,顯得異常光亮。
張揚推開室內一塊可以推移的鐵板,露出了一個好象觀景台一樣的窗戶。
窗戶之外是水牢,水牢裏豎着六根鐵柱,鐵柱之上,用牛筋以及巨大的鐵鏈綁着六個人。
這六個人有的已經血肉模糊,有的手筋腳筋俱被挑斷,有的雖然沒有什麼外傷,但也是奄奄一息。縱然如此,張揚與劉僑還是從這些人身上感覺到了只屬於頂級武者的氣場!
劉僑看了這六個人一眼,問張揚道:「張揚,這些是什麼人?」
張揚道:「稟督帥,這六個人是祁連山的巨盜,合稱祁連鬼狼幫,兩名先天境高階,兩名先天境高階大圓滿,兩名天人境宗匠。前兩個月,被鎮元組的第三,第四,第七,第九和第十一號鎮元使帶着天階組的人,從鳳翔府抓回來的。」
劉僑與張揚共事多年,深知他的脾性,見張揚突兀地將他帶來這裏,便猜到了他下一步要做什麼,但他還是問張揚道:「你想如何處置這些人?」
張揚朝劉僑一拱手,躬身道:「督帥,皇上和朝中大臣現在將我們逼迫得這麼緊,我們必須提前做些準備啊,如果一個月期限之內還不能偵破銀車被劫案的話,我準備將這些人的屍體當做劫銀案犯交上去,交差了事。」
劉僑心中一驚,不過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他道:「張揚,此次介入調查的還有東廠,說不定刑部也會派人參與,跟以往我們錦衣衛單獨辦案不一樣,大家不是那麼好糊弄的。除了人犯之外,其餘物證、人證、口供缺一不可。別的不說,光是那些贓銀該怎麼辦?」
張揚淡定地道:「那批冰敬銀子,我們的司庫都統計過並且登記在冊,絕大部分是從成都府的官錢局鑄出來的,上面有錢局的司印,工匠名字,鑄造年份還有編號,特徵很明顯,是很好辨認的。」
劉僑心頭一沉,望着張揚道:「你莫不是想自己重新來私鑄這批官銀,然後謊稱是從祁連鬼狼幫那裏起出來的贓銀吧?!」
張揚道:「正是。我已經調來了十萬兩私鑄銀,並且找齊了黑市中專門熔煉銀子的專業匠師,只不過現在還未開爐熔鑄而已。」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神情平淡而鎮靜,仿佛做這件事就象隨便去街頭買幾棵青菜那麼簡單。
劉僑心裏幾乎翻起了萬丈波濤:「張揚這也太大膽了,他執掌北鎮撫司這麼多年,確實做過許多件類似這樣偽造證供,栽贓陷害的案子,但此次完全不一樣啊,這是皇帝欽命,東廠協查的案子!他也敢這樣做??!!」
劉僑還未說話,張揚已經繼續說道:「至於其他需要配備的人犯口供,案情經過,做案動機以及案犯背景等等,我已經着偵緝署張嶷全部備好了,一應俱全。我親自查過一遍,保證絕無破綻。」說完這些,他才一躬身向劉僑拱手道:「現如今,就等督帥您一言而決了!當然,如果督帥您不想這樣做的話,就權當沒有聽過張揚方才的一番話吧。」
劉僑深深地看了張揚一眼,嘆道:「我明白你現在的想法,這些年來,也確實委屈你了,為了我們的大業,你一直曲身在這小小的北鎮撫司中,否則以你的才幹,做個尚書絕對不是問題的。」
張揚頭垂得更低了,讓人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他對劉僑道:「張揚出身微末,幸得督帥賞識,才有了今天的成就。張揚不奢求什麼,只望可以輔佐督帥成為千古賢臣。」
劉僑嘆道:「哈哈,千古賢臣,我是不敢奢望了,只盼望百年之後,不要被別人罵就好了。張揚啊,你方才的想法我贊同一大半。」
張揚抬起頭,帶着疑惑看着劉僑道:「一大半?!」
劉僑笑道:「我的意思是:你方才的提議做為最終的後備計劃,照常進行,但是銀車被劫案也要着力地查下去,否則我們連誰想對付我們都不知道,以後就會生更多的針對我們錦衣衛的攻擊。」
張揚見劉僑同意自己的佈置,心中一喜,臉上露出笑容道:「督帥英明,這件案子我肯定會着力地查下去的。」
劉僑點頭,然後問道:「那麼你對於此案,你現在有什麼想法嗎?準備從哪些方向去查?」
張揚神情凝重地道:「屬下認為應從三個方向去查。第一,徹查我們錦衣衛的內部人員,此次劫案如果沒有詳細的情報,絕不可能做出如此周密的安排,很有可能是內部泄密,甚至可能就是內部之人幹的。第二,既然這批銀子都有印鑄號,那就通知各大銀號,一旦現有人拿着這種銀錠來兌換,或者是存儲,立即舉報,同時,知會各地錦衣衛衛所與府衙,注意追查各府各地市面上的動靜,一旦現贓銀,立即報上來。只不過這項舉措耗時肯定很長,絕對不可能一蹴而就的。第三,既然我們都能想到通過黑市來熔鑄銀子,那麼這些劫匪肯定也想得到,我們可以通過江湖幫派的中介人,從黑市私鑄局打探情況,一旦有線索,立即跟進。」
劉僑認真地聽完張揚的計劃,然後決然道:「好,那就這麼辦吧。切記,那個最終計劃務必做得天衣無縫,事成之後,一切不可靠的知情人全部滅口。」
張揚躬身領命道:「是!督帥。」
……
時間轉眼就過去了十天。
在這十天裏,錦衣衛內部就象翻了天似的。
按照張揚的吩咐,偵緝署的人開始頻繁地秘密逮捕並且刑訊拷問一些典兵司,血煞司以及南鎮撫司的相關知情人員。
對於自己司衙內的人員接連被北鎮撫司帶走,南鎮撫使孫平化怒不可遏,他三次面見張揚,並且找到了劉僑,直言道:「長此以往,錦衣衛必亡於北鎮撫司之手。」
劉僑與張揚不為所動,繼續偵查內部人員。因為他們知道,只要能將案子破了,所有籠罩在錦衣衛頭上的陰雲都將散去。
這十多年以來,他們曾經無數次以這種方式渡過類似的危機。
只不過這次,他們還能安然渡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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