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許顯純的質問,這名偵緝署的錦衣衛一言不發,如同啞巴似的。
許顯純陰桀地笑道:「很好,既然是個啞巴,那我就幫你開開嗓子。來人啊,找壺沸油,給他灌下去!」
嚴龍心想:「許顯純跟張揚這些負責刑獄之事的司官,行事果然都是極為的乖張暴戾。」他心裏雖然這麼想,不過面上卻並沒有表現出來,而且他也沒有去阻止許顯純。
許顯純的十幾個護衛的身份都是錦衣衛,但其實都是許顯純的私人武裝,其中不乏高手。其中一個皮膚黧黑,身形精瘦,名叫黃世傑的漢子,曾是黔南鷹爪門的護法,是已經晉入宗匠級別的超級高手。
剛才他一直坐在許顯純的身旁,默默地喝酒,對於身旁象穿花蝴蝶一般在轉的歌姬酒娘,視而不見。現在許顯純一下達這種折磨人的命令,他的眼神立即就亮了起來。
他一個閃身來到堂中,對着嚴龍道:「嚴大人,請您將這個人交給我來處理!」
嚴龍一笑,將手中已經解開穴道的錦衣衛朝黃世傑扔了過去,這名錦衣衛一脫離嚴龍的掌握,手腳便能動了,他的身體忽地凌空一滯,便止住了繼續前沖的勢頭,然後他的腳尖在地板上一點,身形疾閃,便想朝門外衝去。
黃世傑一聲怪笑,也不見他腳步怎麼移動,但身體已經擋在了這名錦衣衛的身前,然後一伸手爪,便鉗住了這名錦衣衛的琵琶骨,手上一用力,「喀喇」一聲,琵琶骨立即被捏碎。這名錦衣衛巨痛之下,臉都扭曲變形了,但他仍是一聲不哼,右腳一個橫掃,便踢向黃世傑的腰際。
黃世傑呵呵地笑了起來,他忽地一個蹲身,右手手爪掠起一陣剛烈的勁風,從左至右斜抓而下,只見爪影漫天,在一瞬間,他已經接連出了二十七爪,每一爪皆是抓在這名錦衣衛的右腿和左腿的脛骨處。
這名錦衣衛的兩條小腿立即粉碎。
他終於忍不住嘶吼起來,捂着腿在地上翻滾着。
座上的歌姬酒娘們嚇得尖聲叫了起來,許顯純冷冷地瞥着她們道:「你們最好用自己的裙子將自己的眼睛遮上,否則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眼睛是會瞎的。」
這些女子在陪客之前,都已經知道了許顯純是什麼身份,本來就是服侍得戰戰兢兢的,現在聽了這句話,更是嚇得趕緊用下身的襦裙蓋住了頭,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許顯純見一個個歌姬都露出了一條條的大白長腿,不禁得意地哈哈大笑。
場中的黃世傑將那名偵緝署的錦衣衛拎起,從身旁的護衛手中接過一個裝滿沸油的銅壺,捏開嘴巴,便灌了下去……
聽得慘叫聲音接連響起,已經有歌姬嚇得昏了過去。
嚴龍面無表情,端起酒杯繼續喝酒。
無論前世還是今生,他的心志一向都堅如鐵石,但絕不是無情冷血。
東廠、錦衣衛此種折磨人的行徑他並不喜歡,特別是一些純粹只為了滿足變態欲望的折磨,更是讓他倒胃口。不過,經過歲月的磨礪,他已經知道了如何在守住底線的前提下,去虛以委蛇。
他現在的感情已經極少外露,無論悲傷還是喜悅,就算三天之前,姜維告訴他一個噩耗,他也沒有流露出太多的感傷,雖然在聽到消息的瞬間,他的心中仿佛空了一大塊似的。
姜維告訴他:嚴雪岸與韓秀英死了!是自殺身死的!
最近劉僑對姜維的信任度增加了許多,是以連嚴龍父母的行蹤都讓他知曉了,但沒想到見到之時,嚴雪岸與韓秀英已經是兩具屍體。否則以嚴龍的能力,只要從姜維那裏知道了父母被關押的處所,是完全可以將他們救出來的。
在嚴雪岸與韓秀英的身上,有着嚴龍前世的父母的影子,他們的離世讓嚴龍恍然若失,如同失去了自己的根似的。
但縱然如此,他並沒有立即去找劉僑與張揚復仇,他很清楚,即使現在殺了劉僑與張揚,自己也得不到錦衣衛的權柄,只會白白地便宜了東廠的那幫人而已。
他還需要等,等到自己在錦衣衛中的勢力鞏固了,等到自己在朝堂中佔有一席之地了,他才會將張揚與劉僑逐次殺死。
他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可顧忌的了,剩下的唯有復仇與奪權而已。
劉僑與張揚還在以嚴雪岸與韓秀英來要挾着他,他也沒有點破,他也假意還處在他們的控制之下,因為現在這樣的格局與微妙的氛圍剛剛好,可以讓他騰出手來實施他的計劃。
……
那名偵緝署的錦衣衛還沒有死。
許顯純揮了揮手,阻止了黃世傑繼續折磨他。
許顯純道:「此人意圖謀殺我,把他帶回錦衣衛去繼續審問。」他說完之後,朝黃世傑使了個眼色。
嚴龍知道這個眼色是什麼意思。
「找個僻靜的地方,殺掉,然後把屍體處理了。」許顯純的意思是這樣的。
現在皇上對於廠衛橫行不法的態度比較反感,正是敏感期,做人還是低調一點的好。許顯純極度殘忍,但絕對不是一個沒有腦子的屠夫。
黃世傑會意,立即對身邊的兩名護衛道:「帶下去。」
這兩名親信護衛立即拖着這名偵緝署的錦衣衛下樓去了。
經過這麼一鬧,嚴龍與許顯純顯然也無心再飲酒。酒席草草收場。
嚴龍看到許顯純臉上時不時地浮現出陰沉的狠勁,他便知道許顯純對於張揚的行徑感到極為的憤怒。此次酒宴的效果已經達到,嚴龍很滿意!
其實嚴龍早就知道張揚派出偵緝署的人跟蹤許顯純了,而且盯梢的還不止一人。所以他特地約上許顯純上花仙坊喝酒,並順勢揭穿追蹤之人的身份,目的是激怒許顯純。
兩條狗如果自己不咬起來,旁觀的人豈能坐收漁利?!
至於張揚會不會因此懷疑他的忠誠度,現在他一點也不在乎。因為即使劉僑要免他的職,也必須報吏部,經過御批才能成事,而批紅這件事,魏廠公是有很大的話事權的。
許顯純經過花仙坊的事情之後,決定先不回家了,而是返回錦衣衛總署,所以嚴龍跟他在花仙坊的門前分道揚鑣。
看着許顯純揚塵而去的背影,嚴龍仿佛看着一出「悲劇」在上演,他笑了笑,獨自一人回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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