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無心愛白夜 第一零二章抹去的記憶

    林書隱的告白來的很簡單。

    白夜不是文qh邊散步燭光牛排打動不了她，她可能喜歡的射擊打靶極限運動林書隱也來不了。

    林書隱的告白也來的很真誠。

    他認識白夜不過兩個月，就只有兩個月。

    他是幸運的，他和白夜初識的時機要比關野好的多，他是幸運的，他用一個月就得到了一直無人觸碰的女孩。

    他是幸運的，因為他是第一個能大聲說愛她，能牽着她的手走在街邊，走在燈下的男人。

    「你是要告白麼？事先說明，我可不會答應你的。就算發生了什麼也不算什麼，年輕男女情緒衝動之下發生一些肢體上的接觸也是很正常的，又不是古代了和人發生關係就必須讓人負責。你可是有未婚妻的人啊，所以咱們不可能。」

    白夜被林書隱握着的小手蜷成個拳頭，眼睛沒有看他，亂瞟着街邊的樹。但是手也沒有掙開。

    林書隱笑看着他，好像這幾天他面對着白夜也只會笑了。越笑越幸福，本來就如畫中如玉美男的他，真的是柔情似水。

    「那你說，咱們什麼關係比較好？」

    白夜撇嘴，「沒有關係比較好，或者說，咱們本來就是師生關係，就是鄰居關係。」

    「可是，現在咱們還是**關係。」林書隱補充一句。

    「哈？」白夜一愣，臉有點紅——自從發生過關係之後，林書隱每天爬窗不說還夜夜不知節制，可能處男當久了確實是憋壞了，但是也太——她的腰。

    林書隱的眸中有開始泛起深色，這種顏色白夜這兩天再熟悉不過。

    她被握着的小手僵了，突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她從來沒有和人這麼親密過，她一直是拒絕的，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的世界，和人保持距離，這樣，情誼才能長久。

    這是白夜的生存之道。

    可是，她發現，她喜歡林書隱的溫度。幾乎沒有一晚上睡好覺的白夜這幾天睡得無比香甜，被榨的筋疲力盡的她一夜無夢。

    這是她從未有過的感覺，讓人慾罷不能，就算理智告訴她不能如此的倚靠一個人，但是她的身體……真是誠實。

    白夜的臉色紅一陣白一陣，在燈下甚是好看。林書隱拉着她的手，用自己的體溫將她帶熱，不管是夏天還是如何，掌心的溫度總是貼着心的暖。

    放若知道了她多想，林書隱牽着她，「白夜，我愛你。」

    ……這是告白麼？這麼突然，這麼隨便。但是，又那麼自然。……

    白夜眨眨眼睛，很直接地說，「我不愛你。」

    林書隱笑了，沒有說話，步子停了下來。原來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走到了一條小巷，一座屋前。

    這裏白夜也再熟悉不過，這就是那個盛開着紫雲英的屋子。

    林書隱怎麼帶着自己來了這裏？他好像一直很討厭紫雲英，不知道是因為舒良還是其他關係。

    林書隱沒有做聲，他推開了門——白夜的眼睛驀地睜大！

    她看到的不是讓人驚艷的美景，不是燭光不是愛心不是盛開的鮮花，在這個晚上，在這個仿佛盛着她遺失記憶的屋子裏——

    她看到一堆枯草。

    ——怎麼會。

    白夜一把甩開林書隱的手跑了進去，那枯敗的花枝一下子戳到她的心裏，那從不流淚的眼睛又濕潤了。

    這是為什麼……

    林書隱關上了門。

    屋內月光透過屋頂的破洞照進來，給蹲在其中一臉迷茫着悲痛的少女染上斑駁的色彩。

    「為什麼，為什麼我會想要流淚，為什麼，我想哭呢？」白夜蹲在地上像一個迷路的孩子，她看着林書隱，裏面的脆弱啊，讓他不忍。

    他也蹲下，看着她，又看看她手裏的那一根干黃的草梗，就算所有枯黃的草在他看來都一樣，但是他知道，白夜拿的是紫雲英。

    就像白夜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能分辨的出來，就像白夜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難過。

    「白夜。」這是林書隱第一次叫她的名字，而他看着她濕漉漉的眼睛，問着他一直想問的問題，「你真的……失憶了麼？」

    白夜僵住了，握着草梗的手收緊，低下頭看不清神色，「為什麼這麼問。」她的聲音也聽不出感情。

    林書隱伸手，捧住了她的頭，將她的臉抬起，就看到一個蒼白着臉的白夜。

    「因為你說你10歲因為車禍失憶，但其實並不是這樣，你無意間提過那天你父母和你的一些事情，而那些事發生在車禍之前。」

    白夜沉默了，她抬眼看林書隱，大眼睛眨啊眨，笑了，但是月光照在她瓷白的小臉上，卻不知為何，留下的是一片陰影。

    「因為前兩天無意的一句話，你起疑了？我覺得，咱們不應該像那些午夜恐怖片一樣在這個鬼地方提起這個話題，讓我很不愉快。」

    林書隱嘆了口氣，他還是蹲着呢，這個高大的男人變姿勢為半跪，仍舊捧着白夜的臉，對着那個紅唇就吻了下去。

    被他的吻一起吞沒的，還有一聲嘆息——

    良久，林書隱分開唇，在月光下兩人之間的銀線曖昧，濕潤。白夜笑了，小舌頭一卷，將那銀線又勾回了唇里，林書隱的眸光加深。

    「要不在這裏來一次，天為被地為床，還不用擔心被打擾，多棒那。」

    這樣的白夜，透着些怪異。

    林書隱還是半跪的姿勢，他深深看了白夜一眼，將白夜揉進了自己懷裏。

    「因為太在乎，所以你的每一句話我都刻在心裏。傻丫頭，你可能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多愛你。或許你知道，所以你在逃避是麼？」

    「噓，你別說話，聽我說完。我第一次見你是在便利店，而後再見你，卻是在軍訓的操場上。你活的恣意瀟灑，根本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着你。」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姑娘，明明骨子裏面是柔軟的，外面卻要包一層厚厚的保護殼，然後久了，也就堅硬了。說是怎麼也好，我開始注意你，是在你站軍姿的時候。」

    「高強度的訓練，在你的周圍只有一片烏壓壓的男生，所有女生都躲在外圍撐着傘休息看熱鬧。我只是來報道，恰巧經過的路人，你卻看了我一眼。」

    「你是在看我麼？帶着一身柔美的堅強，你是在看我麼？也許你認出了我，但實際上你沒有。你只是挽了挽你耳邊的發，那貼着你臉頰的發。」

    「你可以不用一身霸道的驕傲來拒絕所有人，因為在你周圍的所有人，都會愛上你……」

    起風了，白夜靠在林書隱身上，他的聲音像是從胸膛發出，一聲一陣。

    良久，白夜輕聲說，「這是告白麼？一點也不真誠。而且，這和我失憶有關麼？」

    林書隱的聲音淡淡的，淡淡的，「你不肯承認自己的心，我永遠只能在城下徘徊。」

    「白夜，我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