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流采穿越到上古後,一直在昆吾山中老實待着,不是她不想出去浪,而是她一露出想出去晃一圈的意思,貫湖真君就能用「即非天資聰穎之輩,便不能如此浪費大好辰光」。那種表情,讓殷流采感覺她一但真出去晃一圈,貫湖真君能直接對千萬年後的「小輩」全然失望。
對於智商高的人,殷流采其實挺怕的,因為她見過的「壞蛋」,都是靠智商取勝。萬一貫湖真君要黑她,她估計被黑成炭也察覺不出來,所以對於這位,從一開始她的態度就是「行行行,在下搞不過你,你說的都對,全聽你的」。
所以,直到現在,殷流采才真正領略到上古風物。
比起千萬年後,上古時的真仙界不但人煙稀少,修士也少,凡世還沒有完全統一的政權,隔三岔五鋒火狼煙。此時凡世中人生活也比千萬年後的凡世中人要艱辛一些,耕種還十分粗放,好在人口沒那麼多,暗中又有修士調停,倒也不至遍地餓蜉。
「咦,此時還沒有修士不得干凡俗事的約束條文麼?」
貫湖真君道:「此一時彼一時,千萬年後,凡世之繁華能使凡世中人慨嘆只羨鴛鴦不羨仙,此時不同,若無吾等暗中施手,僅是天災便能叫凡世旱的旱澇的澇,焉能有此風調雨順的氣象。」
殷流采不知道真仙界凡世中人的歷史在上古時是什麼樣的,只據她眼前所見來說,凡世中人必然會產生依賴心,後世修士為什麼會將「修士不得干凡俗事」刻在界石上以為約束,必然是經歷過陣痛的。她不能太過干涉歷史的進程,因為如果這是真實的歷史,她做的一切都會映射到千萬年以後。
是噠,經過百年,她已經思索過蝴蝶效應的事,就算她不想起蝴蝶效應,她也不可能辜負曾經看過的穿越劇,讀過的穿越文。所以她能為這個世界做的事就是少說少做少出去浪,歷史的展歷程對一個歷史生來說,好比禪宗的法典,道門的界石律。
「真君,我們是不是該找一找末法之火?」
「你在昆吾山已有百年,末法之火也未露面,恐不會露面。既然你已解決末法之火,倒沒必要在此時再去抹消還是說,你並不能確定已經徹底熄滅末法之火。」貫湖真君停下來看殷流采。
殷流采慎重地點點頭:「是,像末法之火這樣的存在,我寧可親眼看着它徹底熄滅,而不是等回去後現,末法之火仍在肆虐。」
「你一人獨對末法之火仍很危險,你的念仍只有雛形,它縱此時初生成不久,但上古不比千萬年後,處處靈氣充裕,恐它已比你遭遇它時還要強一些。」貫湖真君本來不想提末法之火的事,依他來看,解決過一次的麻煩,沒必要再解決一次。
但殷流采不屬於聰明人,她就是「笨」人,她執着堅定地非要親眼看到,確定末法之火死得不能再死,她才會安心,她才能放下:「有真君在,我不怕的。」
「你不怕,我怕。」怕沒法跟千萬年後的晚輩交待。
「真君,我們試一次嘛。」
「你這樣擰,你師尊竟也不說你。」
「不會說的,師尊只會誇我做得好,千里之堤潰於蟻穴,是以除惡務盡。」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殷流采某些方面確實和化嗔真君有共通點。
貫湖真君卻沒直接同意,只答應她考慮考慮:「便是要試,也要有萬全準備。」
「那是那是,我比誰都珍惜自己這條命,當然要事事想周全再動手。」對貫湖真君來說這是第一次面對末法之火,但殷流采已經是第三次,她已經知道該怎麼準備,怎麼應對。這麼說吧,末法之火亡她之心不會死,她亡末法之火的心也不會死,所以她時刻都在準備着,和末法之火硬碰硬。
「笨」人才會蒙頭蒙腦,凡事不加思索就直接上,貫湖真君是聰明人,事事需得周全無比,前路後路條條路都通,才會付諸行動。所以,貫湖真君這一「考慮考慮」,直接就考慮了好幾個月。
秋已去,冬也遠,山山出新綠,葉底放紅花,酥風動新柳,鶯飛又是春。殷流采被貫湖真君帶着去參加俗世的詩會,咳,貫湖真君曾還是個不錯的詩家,這時的詩近似於詩經的古樸,用韻不用律,聽來一味音韻和諧,古雅樸拙。
「真君,您為何帶我來詩會?」
「不是想找定花道君,如今真仙界法修不多,似你修一念定乾坤者則少之又少,場中那正執筆題詩的,便很有可能是她。」貫湖真君遙遙指向水邊假石畔的紅衣少女。
殷流采此時的心情只有用「你肯定在驢我」來形容,她從手札里得出來的定花道君印象是個灑脫放蕩的漢子,絕對不可能是明麗爽朗,曼妙得像一詩的少女啊!她揉眼睛,再揉眼睛,再再揉眼睛,貫湖真君指的方向沒變,穿紅衣的少女也沒眨眼變成青衣漢子。
「我我一直以為是位男修。」
「若是男修,便多半不是定飛花,而是定飛葉定飛鳥定飛魚。」
「那現在我們過去?」
「不必,她題完詩便會過來,場中除你我,並無修士在,她必然早已感應到你我。」貫湖道君之所以選這樣的場合,不為別的,只為定花道君是位高門淑女,素日養在深閨,貫湖道君可沒有夜探少女深閨的愛好,自然只能選這樣公開的場合來相見。
那紅衣少女題詩罷,果然放下筆,妙目盈盈望來,爾後溫柔婉約地露出微笑緩步臨風而來。春日的陽光照在她臉上,光如映雪照花一片絢麗,又好似一葉新荷出水,一捧嫩黃迎春花搖曳,讓人深刻體會到什麼叫「娉婷少女」。
等等,少女?
「真君,她才多大?」
「十六。」
「你們上古,十六歲就能到這境界?」見貫湖真君點頭,殷流採回千萬年後的心就更迫切了,元嬰不如狗的上古,真沒法再待下去,十六歲的元嬰後期啊,「我這資質,要出生在上古,恐怕連一天的戲份都沒有。」
「各有其道,你若出生在上古,依然是這等資質,為凡人豈不也是一世。」
殷流采「嗯」一聲,應了句「是呀」,話未多說,便有一念如電如露在腦海中升起又消逝
ps:再有個三四間就能回去啦,回去後會有賊甜的兩三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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