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我躍身再次閃過這個反應遲鈍的傻大個兒時。那個憑空冒出來聲音的人已經站在了我身邊。我得空看向他,頓時如遭雷擊一般,雙耳轟鳴一聲。
「霍汐,小心前面!」他大喝。
「怎麼……」怎麼會是阮教授……而且他看起來……
傻大個兒猶豫了一下,結果舉着他那對錘子又朝着我追過來!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冷靜點!
我跟這個傻大個兒無冤無仇,可是他為什麼突然向我發起攻擊呢?上次在蕭珏院中,是我第一次看見他,不過那時便能感覺到他對我的敵意。我記得他提起過一個名字,隋雀……而在月蟬曾經告訴我的故事裏,隋雀是汐月的親生父親並且放逐了汐月。那眼前這個傻大個兒該不會是把我當成了汐月才發起攻擊的吧?他剛剛楞了一下,應該是因為阮教授突然冒出來,一下子站在面前兩個人,讓他有點傻眼,之後他繼續向我發起攻擊,可以確定他的目標是我……
「這麼笨拙,還想殺我?!」我看向阮教授,他明白了我的意思,後退。
傻大個兒向我撲過來的同時被我閃身躲開,阮教授拾起石子砸向他挑釁,他向阮教授而去。
「嘿!」我叫他,「你不是來殺我的嗎?」
傻大個兒想了想,又舉着一對石錘向我跑過來。「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兩個大石錘咕嚕嚕的滾出去好遠。阮教授飛身而上,壓在他背上,一個擒拿手便已經反扣住他的肩手,使他動彈不得。
「是誰讓你來殺我的?」我走到他面前,絕不信他攻擊我的這件事,是他自己的意圖。
傻大個兒一聽這話,把頭低了下去,「不說。」
「不說是不是?」看這樣這個人還是他衷心維護的。他們真的是因為把我當成了汐月才攻擊我的?那汐月現在到底在哪裏?難道和汐月長得像,是件這麼危險的事嗎?
「霍汐姑娘!霍汐姑娘!」竹牙邊喊着,便從遠處跑來。停在我們身邊,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這是,怎麼了?霍汐姑娘,究竟發生什麼了。」
「他要殺我,幸虧阮……我一個朋友過來,幫忙把他制服了。」我看了看阮教授,沒有說出他的名字。
「那,現在怎麼辦?」竹牙看着被壓在地上的傻大個兒,問說。
看起來阮教授也很累了,而且這個人和蕭珏既然認識的話……「竹牙,幫個忙,一起押着他,把他送到蕭珏面前。我就不信,蕭珏也沒辦法讓他說實話。」
「好!」竹牙上前,跟阮教授一起,一左一右押着傻大個兒往村子裏走。
「你,這段時間就一直住在這裏嗎?」進了村子,阮教授問我。
「嗯。」我點頭。
其實我也有很多的問題想要問他,可是竹牙也在,實在是不方便說。現在也只能暫且把疑問吞回到肚子裏,等到沒人的時候再問他了。
進了院子,蕭珏不知在院中正與書蘭和守望說什麼,聽到我們的動靜,他立刻皺起了眉,「霍汐,出了什麼事?」
「我剛才這點被這個人給殺了,可我怎麼問,他也不肯說究竟為什麼要殺我。」我回過身,竹牙和阮教授押着傻大個兒站在院中。
「橘岩,怎麼回事?」蕭珏的臉色一瞬間就冷下來了,他的聲音變得很有威懾感。
這個傻大個兒,叫橘岩?
「橘岩,你跟我進來。」蕭珏說着,推着輪椅向房內走去。
竹牙猶豫着該不該放手的時候,讓橘岩自己掙脫了,他惡狠狠地等着阮教授,僵持着。
我有些擔心蕭珏,因為這個橘岩剛剛襲擊過我,難免會不會對蕭珏有什麼威脅。「蕭珏……」
「沒事,他沒那個膽子。」蕭珏冷聲道,人已經進到房內。
「放開他吧。」我對阮教授說。
阮教授放手,橘岩不服氣地抖了抖身子,向前走了兩步,卻剛好站到了我面前,他瞪着我……氣氛如同凝固了一般,好一會兒,恐怕他自己都感覺到了周身的種種威脅,只能作罷,提步向蕭珏的房內走去。
「怎麼了這是,霍汐,你沒事吧?」書蘭先湊上前來,拉過我的胳膊,上下檢查了一番,才鬆口氣。「今年也不知怎麼了,你說你這怎麼總遇到危險啊?」
「沒事。」我邊回答,邊抬起頭看向阮教授,他正看着我,這也是告訴他的。
守望和書蘭也才注意到他,書蘭問了句,「這位是……倒瞧着面生。」
「是我的朋友。」我解釋說。「來找我的,正好碰見了我被那個傻大個兒襲擊,就幫了我一把。」
「朋友?」書蘭更加疑惑,「你這來了許久,也從未提起過有什麼親人朋友的,這突然冒出來個朋友,倒叫人怪擔心你的。霍汐,你不會是遇到什麼事了吧。」
「遇到,事?」我想,書蘭可能把事情想得太過嚴重了。「沒什麼事的。」
「大姐,」守望扶過書蘭,「既然霍汐說沒事,那應該就沒事,她獨自離開家那麼久,來個朋友找她也很正常啊,你就別擔心了。」
「對了,剛才還沒請教勇士的大名。」竹牙開口向阮教授詢問。
阮教授遲疑了一下,看了看我,說,「我不是什麼勇士,我不過是和霍汐一起長大的鄰家大哥罷了,叫我沈桀就好。」
沈桀……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說一個假名,還是說,其實阮文江也是他的假名呢?
「沈桀大哥是和霍汐一起長大的嗎?」守望驚訝我們之間的關係,問說,「那霍汐的家人呢?怎麼她在這裏住了好些日子,也不見家人來尋呢?」
其實守望的話聽起來有些防備,或許,他是擔心阮教授威脅我什麼,所以他在試探阮教授所說的話是否屬實。阮教授聽了守望的話,下意識看向我,然後對守望解釋,「霍汐家裏……沒什麼家人了,我與她哥哥是故友,也算是受故友之託幫忙照顧她而已,霍汐對我來說,也是妹妹一樣的人。」
這話,令大家都很安心,不過同時不難察覺他們對我油然而生一種同情。
「對了,今日你們在祠堂……」我藉口轉移開話題,也想知道蕭珏是怎樣處理那些與案件有關的人。
可是一提起這件事,守望和書蘭便很難過。
「霍汐姑娘,」竹牙將我叫到一旁,「大人以族歸處置的,玉蘭和月蟬爹被首領帶走為奴,而玉山挨了兩百棍子,守望挨了一百……」
棍子,族歸?!我回身走到守望身邊,「你還好吧?」
剛剛回來的時候,都不曾察覺,沒想到守望是挨了打的。他見我詢問,忍痛搖頭,「和我做錯的事比,這點算不了什麼的。」
不過,玉蘭和月蟬爹被首領帶走為奴?
蕭珏的房門開了,橘岩氣呼呼地從房裏走出來,直接向外走去,走到我們身邊時竟因嫌我們擋路,狠狠地推了一把,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個人他……」幸虧守望在身邊扶住了我和書蘭,他自己吃痛,捂了一下肩膀要追上去訓斥。
「好了,別生事端。」書蘭拉住他。
這時蕭珏行到門口。
「怎麼樣?」我問蕭珏。
「霍汐,準備一下,我們明日出發。」蕭珏沒有直接回答我,他和橘岩說了什麼,卻在默然之後平靜地說出了這番話。
「出發?」我想了一下,「是去你家嗎?」
除了這個可能,我想不到其他,不過之前幾次和蕭珏談起這件事來,他雖然已經不和我爭論對錯,但是卻一直在拖,可今日,他竟然主動提出要出發?
蕭珏點頭。又想了下,「竹牙,你通知弗昇,你們若願隨行便一起。」
「是。」竹牙看起來很高興。
「那個……沈桀是嗎?」蕭珏剛剛在房裏和橘岩說話,竟也聽得到我們在房外的對話,他知道阮教授的名字,應該也是那時候聽到的。可是蕭珏分明知道我是從哪裏來的,他就應該想到,這個沈桀和我的關係,也絕不是一起長大的鄰家兄長那麼簡單。
「沒錯,是我。」阮教授上前一步,在察覺到蕭珏的狀況之後,他猛地看向我。
我向他點點頭,阮教授還不知道蕭珏已經對他的身份有所懷疑,而他困惑的問題是,蕭珏的病症。
「你可是來帶霍汐走的嗎?」蕭珏平白有些嚴謹。
「算是吧。」阮教授的這話,多了些保留,他想帶我一起回去是真,但是我們回去的路並沒有那麼簡單,這一時半會兒還真沒有辦法。
「恐怕現在,霍汐還不能跟你走。」蕭珏說,「霍汐要去幫我做些事,如今那些人已經知道了她的存在,她只有去面對才不會有危險。」
那些人的意思是……
阮教授猶豫了一下,「那我陪着她一起吧。」
「也好,多一個能照顧她的人在身邊,她就多一些安全。」蕭珏是邀請阮教授同行的嗎?
案子,還有來襲擊我的橘岩,有什麼關係?橘岩襲擊我,應是受了什麼人的委派。可是看蕭珏的樣子,似乎是說,我們堂而皇之去面對某些人,就能打消某些人的顧慮,換來我的安全。
可是這一切跟我答應帝嚳的事,會有聯繫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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