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案九闋 第二十九話青山遇襲受傷

    比起坦然,或許用鬆了一口氣來解釋蕭大夫現在的反應更加合適。只是在鬆了一口之後,他輕抿了一下嘴唇,似乎有些遺憾。

    他剛剛,是猜到了我想要問什麼嗎?微微一笑,「我信。」

    他說,他信?!

    「大人!」

    有人叫他,叫他的這個人無不例外是村子裏的人,只是那人卻只是站在房子外面喊了一聲,並沒有直接進來。不知道這樣的行為,是否也是他們對於他的一種敬重。

    「弗昇?」蕭大夫只聽那一句,便聽出來房外的是誰,隔着門,他並沒有讓那人進來,而是直接問,「怎麼了?」

    「大人,玉山把青山打傷後,逃進了山里。」弗昇回說。

    我一個錯愕站了起來,動靜稍微有些大,引得蕭大夫側耳聽了過來。蕭大夫又問,「青山傷得重嗎?」

    「青山兄弟的頭被打破了,留了血,不過人沒事。」弗昇接着說。

    「帶我去看看。」蕭大夫這話里的意思,便是弗昇去叫人過來。這話說完,弗昇便匆忙趕去喊人,蕭大夫才循着我的方向說道,「你陪我一起去看看吧。」

    「我?」我的確很關係青山的傷勢,只是因為之前剛剛說了,我不想牽扯進這件事裏太多。所以眼下就落入一個尷尬的局面,並不好主動提出去關心一下救命恩人。

    「是,你對傷患的描述很簡單很直接,比起村子裏的其他人,我覺得你在的話,至少可以幫我多了解一些。所以,可以請你幫個忙嗎?就只是暫時充當一下我的眼睛。」蕭大夫所提出的這個請求,使我沒辦法拒絕他。

    不過應了他也好,我既可以有理由去關心一下青山和玉山,也不必涉案太多,可進可退,是個好辦法。「那好吧,我就跟你去一趟。」

    他含笑不語。

    所幸青山傷得並不重,我們到青山和玉山家的時候,月蟬已經來了,正在照顧青山,她擦去青山額上的血跡,很心疼地守在青山身邊。

    青山見到我們就要起身。

    「坐着吧。」蕭大夫對青山說,然後他側耳向我這邊聽了聽。

    「怎麼會這樣?」我向月蟬點點頭,月蟬含笑向我回禮,我走到青山身邊,月蟬才收了手。

    「發生了什麼事?」蕭大夫問。

    「是因為……」月蟬剛要開口。我注意到青山的手在月蟬袖口邊拉了拉,月蟬好像懂了他的意思一樣,立馬住了口,閉口不談剛剛想要說的。

    這一微妙的動作,雖然蕭大夫看不到,可是月蟬突然住口,和兩人之間的尷尬氛圍,蕭大夫怎麼可能感覺不到了。他就算眼睛看不到,可是感官感受卻比所有人都要強。

    自從村里人將蕭大夫放下之後便都出去了,這房裏就剩下,青山、月蟬、蕭大夫和我,我很確定蕭大夫對於他們之間的欲言又止是有感應的,也莫名有種感覺,就好像知道蕭大夫也知道我看到了什麼一樣,只是出於某種微妙的默契,我們彼此達成共識,沒有在這一刻選擇拆穿他們。

    「霍汐姑娘怎麼也來了?你的病才好些,這天涼了,要小心些。我這粗人受點傷沒什麼的,不像你們姑娘家家的身子弱,就是一點小傷而已。」青山憨憨的說,他在說到姑娘家家的時候,下意識看了看月蟬,好似在他眼裏唯一的姑娘,就只有月蟬而已。

    「我剛才頭有些暈,所以去找蕭大夫幫我看看。正好在蕭大夫那兒,聽說你出事了,我有些擔心就跟着過來看看。」我感覺到青山的語氣有些防備,不似他平時待人的親切,就好像他根本不想我們問太多一樣。所以我給了一個可以讓他鬆懈的理由,根本沒有提蕭大夫找我是為了什麼事。


    青山的思維很簡單,很容易去相信一個人所表現出來最直接的反應。

    「玉山呢?」倒是蕭大夫,直接提起玉山,令青山又不由得一陣緊張。

    在蕭大夫剛要開口說話的時候,我看到月蟬是看向蕭大夫的,直到他說到玉山,月蟬轉而看向青山也是很想聽清楚青山回答的,可在青山發現月蟬看着他的時候,他卻本能似的迴避了月蟬的關注。「玉山……玉山他去,去打獵了。對,玉山去打獵了。」

    「你們沒有一起去嗎?」蕭大夫又問,他帶着些輕快的笑意,聽起來漫不經心,如同平時鄰裏間的噓寒問暖,「我記得,你們兄弟一直不都是一起的嗎。」

    「大,大人。是因為,因為我今天不舒服,然後,然後那個玉山就先去了,後來我好些了,就去找他,沒找到,就……就自己回來了。」青山的這些話,顯然是事先編好的,只是青山為人老實,不像是能編出這些謊話的人,而且他在說出這些話的同時,明顯是在回憶一些話,而不是一些事。

    因為如果他是在回憶某些事的話,他會回憶的是畫面,會想要努力解釋清楚的是一個畫面,而不是努力去複述一些話,青山不善於撒謊,所以當他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會因為自覺的窘迫,而讓他的記憶變得凌亂,他會因為緊張,而忘記其中的一些。那這些話,就只能是有人教他的,他只是努力背出那個人所說的話而已,這個人,極有可能是玉山,只有玉山才能讓青山完全信任他。

    可真的是玉山襲擊了青山嗎?如果襲擊青山的人是玉山,那青山為什麼還要幫玉山解釋?只是出於想要保護他的弟弟?那這樣的話,他沒理由繼續背玉山教給他的那些話啊。

    這裏面一定還有什麼事,只是現在問青山的話,青山不一定會說。

    「原來是這樣。」蕭大夫沒有追問下去,恐怕他也感覺到了。

    「青山大哥,你額頭上的傷是怎麼弄的?」我裝作完全不知情的提醒了一句,就算蕭大夫知道青山受傷了,感官再靈敏,我想他也未必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察覺到青山的傷處。

    「這,這是……」青山下意識用手去遮擋額頭的傷口。

    青山額頭上的傷,有一個青紫色的擦傷輪廓,傷痕處出現多道細微血絲,其中一道傷口比較深,長約一指,血就是不斷從這一道傷口裏殷出來的。從他傷口血跡還未凝固結痂,不斷向皮膚組織外殷出,鮮血仍呈鮮紅色來看,「你的傷是才傷的吧?」

    青山的樣子,不外乎告訴我他正在想藉口隱瞞。

    「呀!」我故作驚訝,好像是突然間發現了什麼,走上前去,盯着他的傷口說,「這是……」

    「怎麼了?」這一聲卻先驚到了蕭大夫,他不知發生了什麼,只是突然聽我這一聲,然後詢問道。

    青山和月蟬都露出不解的目光向我詢問。

    「這傷口……」我裝得很嚴重地說,「你這傷口是被何人打的?傷口附近出現的?這傷口附近出現的青黑色印子,是中了毒的反應。」

    「這,這不會的……」青山大驚失色,根本察覺不到我是在騙他。

    「襲擊你的人,可是拿着石頭打的你?」我試圖說服他相信我,然後將整個被襲擊的過程說出來。

    「這,這……」青山慌了神,他開始真的以為自己中了毒。

    「如果是隨手撿起的石頭,的確是可能的。」蕭大夫原本可以袖手旁觀,等我騙取了青山的信任靜聽答案就好,可他卻適時地插了句話,以蕭大夫的身份和地位,他隨便的一句話都可以輕而易舉的使他們相信,而這原本也是我不希望他配合我的原因,一旦揭穿這是場騙局,對他德高望重的形象是有影響的。「石頭上沾附着的各種草汁,有一些是有毒的。我們之所以會不當回事,是因為平時就算我們接觸到沾染毒汁的石頭時,天氣的溫度尚可,而現在天寒地凍,石頭上的毒汁會因為天氣而將平常的毒性加倍,更何況,如果青山兄弟當時被打破了頭,留出血的話,毒汁因為沾染鮮血,會使毒性很快進入身體。青山,你有沒有覺得胸口憋悶,十分緊張,還有,呼吸不順暢,眼前有些發黑?」

    青山十分信任蕭大夫,他每說一句,我看到青山都會明顯去試着感覺一下。直到蕭大夫說完,青山吸了兩口氣,一陣暈眩你險些栽倒。

    「壞了,壞了!這下該怎麼辦。」連月蟬也察覺到青山的反應和蕭大夫所說的一模一樣,她對於蕭大夫的話深信不疑,真的以為青山是中了毒。

    不愧是大夫,騙人的伎倆比我高明多了。

    青山哪裏是中毒了,一開始是因為我說他而他的傷痕青黑色,猜測他中毒,他開始有些緊張。蕭大夫應是聽了那句話,就已經猜到了青山額間的青黑色傷痕是撞擊所產生的淤青。我因為他淤痕里細微的擦傷,所以判斷他是被人用石頭襲擊了,蕭大夫從我提到的石頭裏,又判斷出,青山是因為留下了痕跡所以讓我猜到他是被石頭襲擊的,才編出了那麼一大段話來。

    至於青山的中毒反應,也不過是聽了蕭大夫的暗示罷了,青山以為自己中毒,他自然緊張,而在聆聽蕭大夫那些話的時候,他為了聽清蕭大夫所說的內容,是放慢了呼吸的,他當時心跳過速,所以生理上的感覺會讓他不自覺地放慢呼吸去調整,可是聽到蕭大夫問,他才反應過來自己真的是這樣,便有了呼吸不順暢一說。而眼前發黑,是緊張過度,大腦缺氧的原因,蕭大夫恐怕是故意把話說得那麼長,青山壓抑呼吸好一會兒,然後猛地受驚,肯定會出現缺氧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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