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人王之怒 第九章 收刀入身

    又是尋常的一天。

    卡爾斯通莊園裏的女妖依舊保持着焦慮的狀態，在墓碑間徘徊時，也不忘自我反省——「我今天粉又擦多了……髮膠也用多了……哎……」

    迪亞?桑古納爾，這個號稱東部王國第一殺手的男人在經歷了前兩天的失敗後，再一次反思了自己。第二次刺殺失敗之後，他跟蹤觀察了這隻魚人一整天，發現這個魚人有不少特別之處——所有食材都要經過烹飪之後才肯食用，從來不吃生冷辛辣，早中晚各刷一次牙，每天上床前都要洗腳，並且飯前便後從來不忘記洗手。比起那些沉迷於肥腸刺身的幽暗城貴族，這隻魚人才更像是真正的貴族。就連迪亞也從這隻魚人身上學到了不少養生之道。

    很多人以為迪亞能當上東部王國第一殺手是他刻苦鑽研專業知識的學習精神，但他們都錯了！

    支撐迪亞屹立在東部殺手排行旁榜首，並且數十年不倒，靠的是什麼？靠的就是這種永不言棄的精神。

    通過認真的跟蹤調查，迪亞發現這隻魚人有每天上午吃水果的習慣——垃圾筐里堆放着它每天扔掉的灰蘋果果核。

    這是個很好的機會。

    灰墓苔是一種生長在墓地地穴中的菌類，常被毒藥商人用來合成致命毒劑，它本身就散發着類似於灰蘋果的清香，因此被用在灰蘋果上實在是再合適不過。

    雖然這隻魚人有着堅固的鱗片和頭骨，但它一定沒法抵禦毒藥對於內臟的破壞。迪亞將灰墓苔灑在灰蘋果上，然後潛伏在角落裏，靜靜地等待着獵物咬下這個毒餌……

    莫奇經過一番查找，並沒有在書架上找到醫學類的書籍，更不用說治療感冒的配方了。皇家藥劑師協會的藥劑師將他們全部的精力放在了如何製造更加可怕的瘟疫病毒上。

    莫奇只能依靠最原始的食療來提高自身免疫力，俗話說「求醫不如求己」，在醫療費用高昂的地球上，靠實驗室補貼生存的莫奇感冒也是不敢去看醫生的。提瑞斯法林地特產的灰蘋果雖然不如一般的蘋果香甜可口，但也聊勝於無，也算是一種攝取維生素的手段。

    在三個小時的實驗後，莫奇特意給自己留出了散步吃水果的時間。

    拿起桌上的蘋果，莫奇儘量將它想像成是紅富士、金冠、喬納金這些優良品種。

    咔吧——莫奇在乾癟的灰蘋果上咬了一口，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今天的灰蘋果有種骨灰味。算了，忍忍吧，口味都是其次的，攝取維生素才是真的。莫奇勸說着自己，強行將灰蘋果啃了精光。

    莫奇將果核扔進了自製的垃圾筐，打算轉身去做實驗，未曾想，沒走出幾步，他就感到頭暈目眩，身體忽冷忽熱……

    莫奇扶了扶額頭，忍着頭痛的感覺繼續向前走：「我這病還真是發作得很有規律，每天都挑這個時候，得，音樂聲可以起了！」

    話音未落，莫奇的專屬bgm再次響起來——

    「雪花飄飄，北風蕭蕭……」

    「不——」

    伴隨着這音樂聲，迪亞雙膝跪地，並在心底發出一聲絕望的吶喊。

    他是天底下最高傲的殺手，可眾神卻偏偏讓他殺不死一隻魚人。

    這是一種多麼殘忍的諷刺？

    亡靈沒有辦法流淚。可兜帽下的臉上偏偏掛着淚——帶着血的淚，帶着淚的血。

    為什麼會這樣？

    在他內心最動搖的時候，師傅的話語如同惡毒的詛咒般迴蕩在他的耳畔！

    「等有一天，你遇到那個怎麼也殺不死的目標時，你就會明白收刀入身的真正含義。」

    不！我不明白！

    迪亞朝着心中的那個老人嘶吼着！可面對迪亞歇斯底里的吶喊，老人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迪亞望向魚人的眼神中燃燒着熊熊烈火，從那一刻奇，他決心賭上的一切，包括他東部王國第一殺手的全部驕傲，他下定決心一定用盡畢生所學殺死那隻魚人！

    而被這憤怒眼神所凝視的莫奇，只是如牛頭人般撓了撓屁股，最近坐的時間太久，屁股有點癢……

    在接下來的幾天，隨着喬漢的中級藥劑師資格考試臨近，莫奇的「感冒」也變得越來越重了。

    第二天正午，昏昏沉沉的莫奇走在走廊上，也不知是怎麼回事，莫奇連斯沃隆的長柄戰斧從拐角處倒下來都沒有發現。斧刃結結實實地砸在他腦袋上，辛虧有【老舊的蘋果手機】護體，不然莫奇肯定被劈成了兩半。

    第三天下午，掌握了通用語組詞規則的莫奇正在莊園的墓地上嘗試解讀墓碑上的文字，誰知道一顆巨石從天而降，差點將莫奇砸成肉醬，莫奇忍不住對着天空破口大罵——「燃燒軍團真沒有公德心！你這隕石制導技術是跟朝鮮學的吧？這離幽暗城還有幾里地呢？除了誤傷平民，你們能不能幹出點真正威脅到艾澤拉斯的事情？」

    莫奇罵完這句話沒多久，當天傍晚，幽暗城就傳來消息說燃燒軍團已經在破碎群島登陸，守望者地窟失守，瑪維影歌所領導的守衛者部隊戰敗，許多守望者戰士的屍體不知所蹤……得知這個消息，莫奇不得不感慨——賭咒的話是不能亂說的。

    還有，每次觸發手機技能的時候，莫奇都能聽見四周響起鬼魂般的嚎叫——「為什麼會這樣？我好恨吶！」那叫聲中充滿了幽怨和不安，仿佛對世界所有生靈都充滿了痛恨。

    很能理解這個冤魂的感受，因為莫奇自己對《一剪梅》的歌聲也充滿了怨念。

    第五天早晨，莫奇發現自己用來防止夜間鼻涕的草紙，全部糊在了自己臉上，而莫奇根本不記得是什麼時候將這些紙蓋到臉上的，難怪前幾天晚上做夢總夢見自己喘不上氣。並且很不好意思的是，莫奇竟然在夜裏竟然流了這麼多鼻涕，幾層紙都濕透了。

    起床後，莫奇便開始了一天的實驗，由於喬漢第二天要進行中級藥劑師測試，因此沒有多餘時間指導莫奇學習新的煉金學配方。

    非常不爽地，把所有已知的煉金配方都練成了灰色之後，莫奇的鍊金術熟練度達到了74/75，只差一點就能升級，這簡直是要逼死強迫症。

    帶着憤憤不平的情緒，莫奇坐在房門口，望着遠處的夕陽試圖平復心中波瀾起伏的情緒。

    就在這時，一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亡靈賊坐在他身邊，並且表現出一副和他熟悉的樣子。

    「謝謝，通過這幾天的事情，我終於想通了。」亡靈賊坐在他身邊像個老朋友似的說道。

    你謝個毛？我認識你嗎？你哪位啊？莫奇用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看着身邊這個頭頂標註着「迪亞-桑古納爾」的亡靈賊。

    「我馬上就要離開這裏了，在離開之前，我還必須要做一件事。」亡靈賊繼續說道。

    你做唄。我又沒攔着你。

    說話間，迪亞-桑古納爾用一個硬物捅在了莫奇身上。

    莫奇先是一驚，然後低頭看清那個硬物的時候，忍不住大罵——

    「你有病啊！幹嘛用刀把捅我！」

    迪亞毫不理睬憤恨的眼神，單手撐地然後空中轉體七百二十度以一個難度系數9.9的動作完美落地，然後鞠躬謝幕。

    莫奇還注意到他將那把傷害了自己的兇器重新收回了刀鞘。

    「我現在終於明白了收刀入身的道理——只有承認自己的能力有限，一個殺手才能繼續到達無限的境界。」說罷，迪亞-桑古納爾優雅地轉過身，然後向遠方走去。

    望着迪亞-桑古納爾在夕陽中有些落寞的背影，莫奇只想說——

    「這貨是智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