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去路上的花銷,陵祁還剩下四十多兩的散銀,如果用來住客棧,也就是一個多月的費用,所以陵祁果斷選擇了租房。
為了方便做生意,陵祁自然不能住的太偏僻,可是繁華地帶的房子租價都不低,為了能找到一個合適的住所,陵祁差點兒沒跑斷腿。
好在陵祁運氣不錯,在三天內便找到了地方落腳。
他租住的房子位置不錯,離熱鬧的街市只隔了幾百米的距離,五兩銀子就可以住一個月——這價格可是便宜到了極點。
這個大便宜之所以能被陵祁撞上,也算是託了好人有好報的福氣。
房主是一位李姓的婆婆,婆媳兩人平日裏就在街角賣些麵食補貼家用,那一日傍晚,陵祁恰巧路過街角,就撞上了獨自收拾麵攤的兒媳被流氓調戲的一幕。
看見那流氓竟然欺負一個柔弱婦人,言語調戲不成,還想動手動腳的模樣,陵祁當即便撩起袖子沖了過去……然後被對方給胖揍了一頓。
不過也好在有陵祁的插手,成功的拖延了時間,等到了收到好心民眾舉報趕到的官差。
流氓被制服,李婆婆也聞訊趕到,聽聞是陵祁保護了自己的兒媳,還因此受了傷,當下便感激不已的請陵祁到自己家收拾一下傷口。
隨後,聽聞陵祁是初來江南,正在找房子租住,婆婆便動了心思。
一來,陵祁長了一張容易獲取好感的娃娃臉,二來,又是幫了自家兒媳的恩人,收留對方在自家住下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可是——
家裏只有李婆婆和她的兒媳兩個婦人,唯一的男丁還是一個不滿五歲的小孩子,貿然收留一個年輕男子居住,怕是會引起外邊的人傳些風言風語。
好在陵祁的道士身份起了關鍵作用。
雖然說實話,李婆婆也不信陵祁真有算命的本事,但是這個身份好歹能堵住外人的嘴,於是在思索一番後,李婆婆終於決定把房子給陵祁租住了。
李婆婆家裏的情況說來也是可憐,老伴去得早,兒子也在幾年前不幸逝世,家裏只剩孤老寡婦兩人,還有一個不滿五歲的孩子,好在家裏之前也算小有富餘,一家三口短時間內倒也不至於過的太困難。
因為李婆婆做得一手好吃食,兒媳也勤快孝順,兩人平時便做了麵食拿到街角去賣,賺些錢補貼家用。
&個王大錘平時就好吃懶做不務正業的,我老早就瞧出來這傢伙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沒想到啊,這個挨千刀的混賬東西竟然想占我家媳婦兒便宜……」李婆婆拍着桌子,咬牙切齒的將那個流氓給臭罵了一通。
陵祁默默的捂着腮幫子充當垃圾桶。
發泄完怒火,李婆婆對流氓的下場表示十分滿意,「這下好,被抓到了牢裏,就算他以後出來估計也沒臉再上街去了!要是以後遇到了,我一定得狠狠的臭罵這傢伙一頓!」
揉揉下巴上的淤青,陵祁疼的一齜牙,附聲道:「婆婆說得對,這種傢伙,確實是該狠狠的罵一頓!」
媽個嘰那臭流氓看起來也沒什麼肌肉啊,怎麼動起手來勁頭這麼大,可疼死他了。
瞧見陵祁齜牙咧嘴的模樣,李婆婆頓時忍俊不禁,把剝好的雞蛋遞了過去,「喏,拿着個擱臉上揉揉,能消腫的。」
&嘿,謝謝婆婆啦。」陵祁咧嘴一笑,結果又扯到了臉上的傷,忙一邊抽氣一邊拿雞蛋開始揉臉。
&祈啊,我看你這臉上的傷沒兩天估計消不了,你那什麼算命的生意這兩天就先別急着開張了吧。」瞧着陵祁白嫩的臉上顯得格外觸目驚心的傷痕,李婆婆心疼道,「這兩天你就在家幫婆婆打打下手,婆婆管你的一天三餐。」
陵祁搖了搖頭,嘆道:「婆婆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師門有命,我每個月最少也要算上三卦才行,所以我還是儘早開張為好。」
系統要求他每個月都要算三卦,要不然就沒有每月福利可領,現在已經是月初了,他又是初來乍到,名氣還沒打出去,生意肯定好不了。
為了以防意外,還是儘早開工比較好。
聽陵祁這麼說,李婆婆自然也沒法兒再勸了,只好差兒媳去附近藥鋪買些消腫化瘀的藥回來,好儘快讓陵祁臉上的傷減輕一些。
關於買藥錢的問題,陵祁和李婆婆自然少不了一番爭論。
李婆婆雖然沒對陵祁說過家裏的情況,但是陵祁早就從對方的面相上看了出來,對這位性格潑辣卻心地善良的老太太很有好感,自然不願讓婆婆破費。
況且那藥錢也不貴,李婆婆給他的房租價又那麼低,他手上剩的錢其實還算充裕……
然並卵。
&擱這兒瞎客氣了,你這傷還是因為我家媳婦兒受的呢,婆婆給你買藥那是應該的!你要是再推,晚上就別指望吃飯了!」
霸氣側漏的李婆婆一拍桌一瞪眼,陵祁頓時就慫了。
好吧,爭不過李婆婆,陵祁只能從其他方面入手了。
陵祁想了想,從懷裏掏出了二十兩銀子。
&里是我接下來的租住費,婆婆,藥錢我就不跟你爭了,但是這租錢你可一定得收下,要不然我也不好意思在這兒住了。」
他之前掏了十兩,因為不確定到底會在江南留多久,所以先只留了兩個月的費用,現在掏這二十兩,也不是真準備在江南住半年,而是想多留點錢給李婆婆。
就算以後他離開了,這些錢應該也能幫李婆婆家撐上一段時間。
李婆婆活了這麼大歲數,哪裏會看不出陵祁此舉的真正意圖。
可是陵祁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李婆婆又怕陵祁真因為她不收錢就離開,只得無可奈何的收了銀子。
低頭將銀子放進懷中的時候,李婆婆忍不住眼眶發酸,心下暗暗決定,以後做飯的時候一定多給陵祁做些好吃的,也算是回報這孩子的一片真心了。
江南果然是個繁華又熱鬧的好地方啊。
晚飯之後,出來踩點兒的陵祁望着街道上仍舊喧鬧的場景,在心中感嘆道。
想他之前呆過的寧河鎮,到了這個時辰,街上基本上就已經沒有任何行人了,跟江南對比,簡直是冷清的荒涼。
不過熱鬧也有熱鬧的壞處。
但凡是位置好一些的地方,基本上都被各式各樣的小攤給佔據了,陵祁逛了一大圈下來,幾乎找不到任何能擺攤的空地。
發愁的皺起眉,陵祁朝四周張望了一番,終於在前方百米外看到一片清淨的地方。
&花樓?」
陵祁走近一看,原來是一座小樓。
這樓還挺有特色的,二樓陽台上竟然是一盆盆盛放的鮮花,站在樓下就能聞到陣陣隨風飄來的花香,倒是當真應了百花樓的名字。
不過這小樓怎麼不關門?
明明樓上也沒亮燈,不像是有人在的樣子啊。
看着樓內昏暗的光景,陵祁莫名有些蠢蠢欲動,想要進去看一看,可是礙於不確定樓內是否有人,也不好做出不請自進的失禮之舉來。
正當陵祁準備轉身離開之際,身後忽然響起一道聲音。
&下可是想要進樓一訪?」
陵祁詫異的轉過身去,看向不知何時走到自己身後的男子,在看到對方的面容時,忍不住睜大了眼睛,連嘴巴都不自覺的張了開。
我去!好富貴的面相!
而且身上還帶着一層十分明顯的金色氣運!
&子?」察覺到陵祁莫名熾熱的視線,又久久沒聽到回應,男子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忍不住開口喚了陵祁一聲。
&啊、對對對,我是想進去看看來着。」
從震驚中回過神,陵祁趕忙收回了視線,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我就是看樓里那些花十分漂亮,便想上去就近觀賞一番,不過樓里好像沒人,所以……」
最後一句話沒說完,陵祁就被對方臉上露出的笑容給晃的下意識收了聲。
陵祁表示,長這麼大他還是第一次看見有男人笑起來竟然能如此迷人,連同是男人的他都忍不住看晃了眼。
&座百花樓不論是任何時間,對任何人都開放的,公子若是想要賞花,無論樓的主人在與不在,都可以直接進去。」
&有這種規矩?」陵祁挑眉,表示不能理解,「那如果進去的是壞人是小偷呢?樓主難道就不擔心樓里的東西被偷走?」
他雖然沒什麼見識,卻也看得出來樓上的那些花不乏名貴品種,要是被人給偷走了,那百花樓的樓主難道就不會心疼麼?
&有人偷花,那任他偷了便是。」
男子莞爾一笑,臉上滿是溫柔和善意,「偷竊之人大都是由於家境貧寒的緣故才會如此,若是一盆花能幫他緩解困境,也不失為好事一件,你說對嗎?」
陵祁:「……」
不,他只想問一句:樓主你這麼敗家,你媽知道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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