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強解釋完,花瀟灑頓時明白,原來這草根正是上次小強端給他的雞肉湯所用的藥材,這種藥材產自懸崖邊上,人稱還魂草,據說大病之人只要服用此藥材,要不了幾天,便會元氣恢復過來。
他也記得上次喝了那母雞湯,吃了那藥根之後,不僅覺得頭腦清晰了不少,體力大增,就連記憶力也增強了不少。
見着這名為還魂草的藥材竟是如此神奇,花瀟灑果斷拿出錢來讓小強給他買幾隻母雞來燉湯。
而小強見着瀟灑哥給自己安排事情干,他頓時喜笑顏開起來,在小強看來,眼下唯有多給這個心善的大哥多幹活,才是他最好的報答方式。
約莫一個多時辰後,小強將一大碗母雞燉還魂草的湯端了過來,聞着這一大碗香氣宜人的母雞湯,花瀟灑拿起碗筷,很快將這一大碗一掃而光。
吃完後,花瀟灑將去顧可久那裏讀書的一些注意事項給小強一一交代起來。
見着還讓自己穿好衣服去讀書,小強自然高興,不過對於花大哥讓自己扮作地主家的孩子一事,小強還是不解,不解歸不解,他沒有說出來。
果然如同上次一樣,吃下去不到一刻鐘,花瀟灑只覺得體內有股熱氣輕輕地朝外溢出,同時也有股熱氣從心臟直衝腦袋慧靈根,那一瞬間他深有體會「醍醐灌頂」四個字的意思。
趁熱打鐵之下,花瀟灑拿起明日所傳授內容看了起來,一大本《大學》竟然不到一個時辰就看完了,而那些平時對於他來說極其拗口的文言文在他眼裏竟然也變得如同白話文一樣簡單。
合上書,花瀟灑再一次驚奇地發現,自己竟然能大致地將書中所內容背出來。
美滋滋地和衣躺在床上,花瀟灑心裏想到,嘿嘿,這下自己不用再南郭先生魚目混珠了,咱也是有本事的人。
初冬夜裏的寒風很大,嗖嗖的鑽進壁縫直奔身上,寒冷難耐下,他只得將身子的被子裹得嚴嚴實實的。
上廁所的時候,花瀟灑更是忍不住罵娘,你媽的,太冷了,小丁丁都他娘的縮成小拇指大小了。
觸景傷情之下,擁有自己的宅子這事再一次被他提到了議事日程上,這一次,花瀟灑決定不管怎麼樣,他都要厚着臉皮去衙門一趟。
……
蘇州的初冬冷,千里之外的北京更冷,這一夜,紛紛揚揚的大雪飄然而至,將這座前年古城蒙上了一層厚厚的大雪。
一座普通的北方四合院內,只見一位婦人將厚厚的棉衣給一個身材瘦弱,但是神情卻是相當矍鑠的中年男子披上,接着婦人小聲說道,「王郎,你快進屋呆着,大雪天這般冷,切莫着涼。」
婦人說完後,那中年男子還是一動不動,似乎一點並沒有意識到婦人的存在。
此人姓王,名守仁,時年而立有三。
見着自己夫君無動於衷,婦人不由得深深嘆了口氣,婦人姓諸,其父乃江西洪都府(今南昌)一官員,平日裏,同階,同輩者都稱她為王諸氏。
一旁的丫鬟見狀趕緊說道:「夫人,王大人是不是凍着了?」
王諸氏搖搖頭,她知道這是王守仁在所謂的「格物致知」,與王守仁成親十八年以來,幾乎每年她的夫君都會格物致知好幾次。
其中最令她深刻的當屬第一次。
望諸氏之父諸養和與王守仁之父王華一樣同在朝廷為官,見着新郎又是王狀元的兒子,因此在他的授意下這儀式自然要熱鬧隆重一點。
那一天,諸大人大人家裏忙碌非凡,可是等大家都忙完了,準備行禮的時候,才發現少了一個關鍵的人——新郎王守仁。
這可不是鬧着玩的,結不成婚還在其次,把人弄丟了怎麼跟王守仁父親王華交代?
諸養和滿頭冒汗,着急都快上臉了,立馬打發手下的所有人出去尋找,可怎麼找也找不到,全家人急得連尋死的心都有了。直到第二天早晨,他們才在城郊的一個道觀里找到了王守仁,大家都十分激動。
可是失蹤一天的王守仁卻一點都不激動,他驚訝地看着那些滿身大汗的人們,說出了他的疑問:
「找我幹啥?」
眾人差點噴血,尋找了這麼久,這位仁兄竟然還不知道找他為何。
後經一打聽,原來這結婚那天王守仁出來閒逛,看見一個道觀,便進去和道士聊天,越聊越起勁,就開始學道士打坐,這一打就是一天。直到來人提醒,他才想起昨天還有件事情沒有做。
無論如何,王守仁還是成功地結了婚,討了老婆成了家,他的逸事也由此傳遍了洪都,大家都認為他是一個怪人。
王守仁不是一個怪人,那些嘲笑他的人並不知道,這個看似怪異的少年是一個意志堅定,說到做到的人,四書五經早已讓他感到厭倦,科舉做官他也不在乎,十七歲的他就這樣為自己的人生定下了唯一的目標——做聖賢。
有理想是好的,可是他挑的這個理想可操作性實在不高,畢竟之前除若干瘋子精神病自稱實現了該理想之外,大家公認的也就那麼兩三個人,如孔某、孟某等。
王守仁自己也摸不着頭腦,所以他出沒於佛寺道院,希望從和尚道士身上尋找成為聖賢的靈感。但除了學會念經打坐之外,連聖賢的影子也沒看到。他沒有灰心喪氣,仍然不斷地追尋着聖賢之道中。
……
這麼多年來,無論王守仁仕途恢弘還是落難發配,王諸氏始終毫無怨言地站在他身後,甘願當他那個背後堅強的女人。
不過這一次,她卻錯了,今夜的王守仁並未「格物致知」,在他看來,格了這麼多年,格累了,還不如在有生之年做點實事。
原來下午的時候,他的老上司也是伯樂的李東陽找到了他,告訴了他一件事,此事讓王守仁吃驚不小。
眼下的他,正為此事而苦苦琢磨着。
在王守仁看來,此事的難點在於當事人要麼當場被殺死,要麼事後處死,一點活的證據也沒有,更何況那件事發生在千里之外的地方。
李東陽絕非給自己添亂,他讓自己去查巡此事,足以證明此事非同尋常。
王守仁在心裏將李東陽下午所說的那件事又回味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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