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瀟灑看人確實很準,熊二與熊何氏均是那貪財怕死之人,見着熊二問自己是不是想殺了花瀟灑,熊何氏不禁臉色一變,小聲呵斥道,「你這粗人,為了這點銀兩還想幹這等事?」
熊二一愣,隨即一臉委屈道:「不是你這凶婆娘出的主意讓我倆撇開花公子嗎?」
熊何氏瞪了熊二一眼,隨即罵道,「你這廝就是沒主見,慫包一個。咱倆撇開他不一定要干傷天害理之事,明日一大早獨自拿去賣了不就可以了嗎?」
熊何氏這麼一說,熊二這才明白過來,他婆娘的話讓他在心裏不斷地作着激烈的思想鬥爭,一方面他不敢私自發財,畢竟花瀟灑的厲害他也見識了,點子多,人精明,以後還指望着跟他繼續發財;但是話又說回來,另一方面他卻是有點不甘心,畢竟他也知道自己分的是蠅頭小利,大頭都被花瀟灑拿走了,看着屋裏那一千來本小拓本,他心痒痒的厲害。
見着熊二低頭悶聲不說話,熊何氏也明白了其中的緣由,只見她眼睛一轉接着說道:「熊二,不如這樣,趁那花公子還沒有走遠,你去探探他的底,若是他有來頭,那就作罷,若是他跟咱們一樣,那咱們就撇開他自己干,畢竟三十兩銀子可不是什么小數目,你可想好……」
熊何氏分析的話語道破熊二的心坎,他聽完之後思考了一會兒,便點點頭,披上棉袍,借着微暗的天色,一步步朝花瀟灑離去的方向追去。
……
喝了點燒酒,想到明日唾手可得的三十兩銀子,那將是他花瀟灑在大明朝發家致富,樓亭玉閣、錦衣玉帛、妻妾成群生活的起點,他心裏止不住也小小的激動了一回,畢竟穿越來到大明,這事是目前為止最讓他開心的一件了。
搖晃着腦袋、哼着小調,儘管一路上寒風刺骨,但是花瀟灑根本沒有感受到,等他到了劉老伯屋外時,額頭上竟然有了些許汗珠。
點點昏油燈透過並不嚴實的木門透了出來,走近一聽,裏面有人在說話。
花瀟灑輕輕地咳嗽了一下,像是在提醒屋裏的人,接着他叩開了房門。
很快房門被打開,進去一看,上次那個衡山居士也在其中。
「花公子,吃飯沒有?」劉老伯看着花瀟灑關切地問道。
花瀟灑點點頭,「今日與一揚州朋友小酌了幾杯,順便給老伯帶了點吃的回來。」說罷,花瀟灑將手中的燒酒以及半隻雞提了出來。
這時衡山居士說話了:「老夫就說這花公子是個性情中人吧,來,花公子,我跟唐,堂哥兄也在喝酒,這次我們沒有忘記你,一起坐下來喝點。」衡山居士邊說邊指了指桌上的酒菜。
花瀟灑邊拘禮邊點頭道:「晚輩承蒙兩位長輩能看的上。」
劉老伯笑道:「性情中人不拘小節,花公子,快請坐。」劉老伯邊說邊給花瀟灑斟滿了酒。
花瀟灑端起酒杯看着二人說道:「晚輩先干為敬。」說罷,脖子一仰全部喝了下去。
這酒有些辛辣,與之前跟熊二喝的口感並不一樣,喝完之後,花瀟灑只覺得嗓子、胃裏止不住火燒火燎的感覺。
接下來三人輪番對飲,衡山居士似乎對花瀟灑很感興趣,他不斷輕描淡寫地問起花瀟灑的身世,花瀟灑的記憶力並不差,在之前應答劉老伯的基礎上,他又編造了一些。
所幸酒量還不錯,在酒壺見底的時候,花瀟灑還並未倒下。
三人都有些微醉了,劉老伯吐着酒氣拍着花瀟灑的肩膀說:「花公子,老夫明日得離開一段時間,你若是在蘇州之事還未辦妥,不嫌棄這個破地方,儘管住下就可以了。」
一聽劉老伯要離開,花瀟灑有些奇怪,他雖然不明白劉老伯為何要離開,但是心中卻是充滿着疑惑,在他看來,或許劉老伯有要緊之事在身。
倒是衡山居士為他解開了謎題,「我跟這個糟老頭去杭州府的西湖遊玩,順便寫意,哈哈,好久沒有這樣灑脫過了,堂兄,你年輕那會可不是現在這樣子。」
劉老伯面帶微笑道:「過去的事情不提也罷,花公子,你自己保重就可以了。」
花瀟灑點點頭,他看着劉老伯身上髒兮兮的棉袍,心裏禁不住小小的顫動了一番,「老伯,你什麼出門呢?」
「明日,明日一大早就走。」衡山居士發話道。
花瀟灑聽着他們明日就要走,本來他想趁明天賺點銀兩給劉老伯拿點路上當作盤纏,但是眼下這麼一看,根本沒有時間了。
「此番大概去多長時間?」
劉老伯想了想說道:「這個並不清楚,一年半載都有可能。」
「那若是日後花某回到徐州,想訪老伯,是否還在這?」
劉老伯想了想回復道:「這個倒未必,若是老夫不在這裏,你大可問小強,老夫會告訴他的。」
花瀟灑點點頭,趁着酒杯最後幾滴酒,他舉起酒杯甚是有些動情地說道:「勸君更盡一杯酒,此番離別多珍重……」
劉老伯的離去很是突然,三人喝完之後,劉老伯告訴花瀟灑自己還要送衡山居士回家,晚上就不回來了。
花瀟灑點點頭,將二人送出了門外。
「花公子,請回,咱們後會有期。」
「兩位前輩多珍重……」
微弱的火光中,三人彼此抱拳互道珍重。
花瀟灑的心很凝重,明日發財的喜悅似乎也不能讓他舒心。
……
劉老伯與衡山居士朝着城中走去,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兒,直到走遠劉老伯才打破了沉寂,「原本以為我就這樣渾渾噩噩、醉生夢死着等死,誰料花公子改變了我。」
衡山居士點頭說道:「那公子看起來不像是普通人,前兩年老夫應徐州知府之邀去徐州住了一年,但並未見徐州有花姓大戶人家。」
劉老伯微微一笑:「他看起來不像是壞人,或許與我一樣都有難言之隱。不過兄台,你以後跟他說話的時候,儘量不要提我,我怕你言多必失吶。」
衡山居士哈哈一笑:「那是,那是,論反應,還是兄台你高出一籌。」
就這樣,兩人一合一答朝城中走去。
……
「什麼?竟是座上客?」熊何氏聽完熊二的打探之後,禁不住大吃一驚。
熊二點點頭,「確實如此。」
「你確定沒有被鬼迷眼?」熊何氏不敢信。
熊二搖搖頭,「我還看見了文老爺。」
熊何氏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小聲地諾諾道:「那就姑且如此吧,或許他真的像你所說的那樣,沒準會成為我們的財神爺。」
熊二點點頭,一副大丈夫模樣,「既然是財神爺,那你這婆娘可得管好自己的破嘴。」
熊何氏點點頭,「你放心,這事就你我知曉。」
「行了,時間不早了,吹燈睡覺。」
「熊二,今晚就讓奴家伺候你一回。」
「好吧,沒把你弄舒服,可不許打我。」
黑暗中很快兩人便扭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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