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養這條錦鯉 35.第三十五章:來吧,試試

    將後

    永平四十八年,菜市口的地就沒有幹過,濕答答的爛泥地在陽光下泛着詭異的紅色,風一吹血腥味能夠飄出很遠。買賣於此的百姓小心翼翼的避開濕漉漉的爛泥地,常居於此的人們已經習慣了這種情況,白天人氣重還好,晚上住在附近的人都不敢開窗,據說天氣陰沉的時候,能夠聽到哭喊的聲音,滲人得很。

    兩個差役推了一車黃土過來,停在爛泥地旁邊,其中留着絡腮鬍子的差役從推車上拿過鐵鍬,在手掌上吐了口唾沫,熟練的干起活來,一捧一捧的黃土覆蓋上爛泥地,遮蓋住滲人的暗紅色。

    另一個差役就沒有這麼利索了,磨磨蹭蹭的一鍬泥還沒有堆上去。「大哥,午時還有一批,干毛子嘛!」

    &囉嗦嗦幹啥子,你忘記狗子是怎麼丟差事的。」絡腮鬍子看起來粗獷無禮,人還是蠻好的,很是照顧後輩。

    差役一個哆嗦,狗子就是沒有及時打掃刑場,丟了差事不說,還被打了板子,是死是活還不清楚。

    畢竟年輕,差役幹了一會兒活,又忍不住開始說起話來,「大哥,這年頭那個的人是不是太多了,那個的可都是高官啊。」在血腥地,不好說死,忌諱。看了眼四周,湊到絡腮鬍子身邊,聲音壓得小小的說:「午時那個的聽說是安武侯……」

    絡腮鬍子橫了差役一眼,「少說這些,咱們只要知道皇帝勤政愛民,讓咱們過上好日子就行了。」

    &是。」差役一縮脖子,嬉皮笑臉的應着。

    讓百姓過上好日子的皇帝並不需要什麼好名聲,年過古稀的他覺得殘暴嗜殺好像更加符合他的形象,走在進入地宮的路上,身後是斷龍石不斷落下的轟鳴聲,在沉悶的轟鳴聲中趙恆煦回憶着自己的一生,他這一輩子就沒有像現在這麼平靜過。

    十歲那年貪玩,帶着侍從遊獵,等回來發現往昔繁華的廣平王府成為了廢墟,父親母親,所有人都變成了屍體。趙恆煦從屍體堆里把剛出生不久的被母妃護着的弟弟抱了出來,廣平王妃的屍體那時候還是溫着的,從那個時候開始,趙恆煦就失去了少年應有的天真和貪玩。帶着幼弟拼命逃跑,找到父親的親信,率軍攻打廣怡王,進而吞併廣怡王封地。

    也是從那個時候,諸王混戰正式開始,昏庸好色的宣帝徹底失去了對國家的控制。

    十五歲時,趙恆煦在諸王中已經小有名氣,因為他的領地靠近南蠻,老是受到蠻夷的侵擾,一氣之下他帶兵攻打南蠻,直打到蠻夷的老巢,蠻夷五萬將士不肯投降,他就讓人一個一個殺,後來殺的煩了就用一個坑把他們全埋了。

    也就是第二年,時任嶺南道知府的安武侯杜赫坤送了個人給趙恆煦,他的親侄子杜堇容,趙恆煦直到現在都記得杜赫坤那張暗含着猥瑣的臉。十六歲的趙恆煦已經長得十分高大,長年混跡軍中什麼猥瑣淫、靡的事情沒有見過,有下屬給他送了女人,他不感興趣,沒有想到就有人給他送了男人,不,還是個瘦瘦小小的男孩。杜堇容雖然長得瘦小,但是容貌十分出色,染上了□□的面容就更加艷麗,簡直讓趙恆煦挪不開眼,只是那個時候的趙恆煦當杜堇容是侍從、是臠寵、是工具,並不是愛人。

    諸王混戰,百姓流離失所,民不聊生,二十四歲的趙恆煦平定了諸王亂,大軍駐紮在皇城根下,一日日的耗着。逼得那時候的皇后、後來的太后和皇叔趙奕旃聯手殺了昏庸的宣帝,恭迎趙恆煦登上皇位,當然太后和皇叔旃殺宣帝的事,知曉的人少之又少,史冊上不會有任何記載。

    趙恆煦一直沒有看清楚過皇叔趙奕旃,當皇子時默默無聞,當王爺時同樣默默無聞,可就是這麼一個默默無聞的人親手絞死了宣帝,他的皇兄。後來趙恆煦登基,趙奕旃又變得默默無為,同樣是這麼一個默默無聞的人,策劃了一切,差一點兒就讓他謀反成功。

    也就是在和趙奕旃的博弈中,趙恆煦慢慢的失去了杜堇容。

    趙恆煦撫摸着地宮的大門,只要推開它,他就可以見到他了,堇容啊,三十多年了,我來見你了。

    厚重的石門被無聲的推開,原本放置棺槨的墓室變成了冰窖,室內的長明燈微微晃動了一下又恢復平靜。反身將石門合上,只聽咔嗒一聲,石門被緊緊的鎖死,外面的人進不來、裏面人也無法出去,也不會有人想要出去了。

    穿着單衣的趙恆煦仿佛失去了對寒冷的反應,有些踉踉蹌蹌的靠近中間的石棺,激動、情怯。

    冰室中央放置着一大一小兩個石棺,大的那個石棺並沒有蓋上,趙恆煦看了一會兒裏面的人,然後爬了上去,動作遲緩的把自己躺平在石棺內,他年紀大了,身體不再健康、皮膚變得鬆弛、眼睛都已經昏花,但是心中對杜堇容的記憶越發的鮮明,他就像是現在一樣,永遠停留在歲月最美好的時候,再也不會睜開眼睛,哪怕厭惡的看自己一眼。

    覆蓋着一層冰霜的杜堇容看起來還是那麼溫和,他的右手邊臥着一個小小的襁褓,裏面是個不足月的孩子。小石棺內,是他們兩個人的長子,在趙恆煦還不知道孩子存在的時候,孩子就被安武侯給害死了,他的長子啊,本應該享受這個世間最繁華的一切,卻在年幼時就長眠地下。

    手緊緊的握住杜堇容的手,失去溫度的手僵硬、冰涼,趙恆煦蒼老的手無法包裹它,但是趙恆煦執着的想要去溫暖它,仿佛這樣才能夠讓自己心安。將手腕上常年佩戴的米色蜜蠟手串戴到杜堇容的手腕上,這串手串是永平八年他們一起去大相國寺的時候,方丈大師給他的,他戴了兩天就恩賜般的扔給了杜堇容,永平十年杜堇容死的時候,手串剛好戴在杜堇容的手上,之後手串就一直跟着趙恆煦,就像是杜堇容還在身邊一樣。

    趙恆煦轉動着手串,米色的蜜蠟珠子因為常年的佩戴變得十分的圓潤,透着潤澤通達的感覺,和杜堇容的氣質十分相像,他眯着渾濁的眼,放鬆的躺在杜堇容的身邊。

    現在,他們一家人在一起了。

    堇容,那些傷害過的你的人,我都殺了。現在,這個傷害過你的我,也要來陪你了,你有沒有在奈何橋邊等我!等吧,等等我吧……

    一隻手冰涼年輕,一隻手溫熱蒼老,糾結了大半生的愛恨終於畫上了一個暫時的句號。

    ——————————————————————

    紫宸殿內,趙恆煦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手中的密折,上面的字就像是在諷刺自己,又像是在提醒自己,他回來了。回到了永平元年,這個詭異又莫名讓人興奮的節點。

    &寶元寶。」

    &婢在。」充當壁花的元寶皺着臉心裏面苦巴巴的邁着小碎步快速的走到趙恆煦的身邊,元寶很瘦,但是有一張包子臉,圓滾滾的看起來很喜氣,當初廣平王妃看中這點才把元寶放在兒子身邊,和另外兩位共同伺候長子。在趙恆煦面前,元寶膽小如鼠,和另外兩位侍從相比,能力也很一般,也因為他夠膽小、夠小心,所以他活了下來,其他兩個墳頭上的草都有人高了。

    毫無預兆的,趙恆煦掐着元寶白面饅頭一樣的臉,臉上的表情隱隱有着瘋狂,語速很慢,兩個字,一個字一個字蹦了出來,「疼板的結束,他要的只是一個肯定的答案。

    被扯着臉頰,元寶欲哭無淚,真的很疼,眼淚都汪汪的了。「陛下,奴婢不疼——」咧着嘴,聲音都變了,說話都漏着風。

    趙恆煦眉頭一皺,「說實話。」

    眼淚在眼眶裏滾了滾,元寶從小伺候趙恆煦,知道他的脾氣,知道自己要是再不說出他滿意的答案,自己的腮幫子就可以不要了。「奴婢疼——」

    趙恆煦滿意的鬆開手,眉眼間醞釀着激動與瘋狂,幽深的眼睛閃爍着讓人膽寒的情緒,嘴角小幅度上揚,目光直直的看着窗外,今天是中秋,真好,正好……

    &去。」

    &元寶頂着紅彤彤的臉頰唯唯諾諾的出去了,帶上門大氣也不敢喘的守在門外,皺着眉毛包子臉藏不住擔憂的情緒,雙手不安的絞動着,密折上的內容元寶在收拾桌面的時候不小心瞄到一眼,頓時嚇了一跳,林林種種的全是不利於杜堇容的事情,真假參半,其實不用全真,只要讓陛下起疑心就行。心中無奈喟嘆,小杜那麼盡心盡力的對待陛下,希望能夠得到一個好結果。


    殿內,趙恆煦雙手撐着桌面,激動的情緒很快得到平復,看着自己年輕有力的手,趙恆煦抿起嘴唇,握起拳頭,有力、健康,更重要的是一切才剛剛開始。

    視線無意中看到褐色封面的密折,趙恆煦眯起了眼。

    &和十二年,杜堇容收趙直三十萬兩,助其獲翊麾校尉,從七品一職;

    ……

    昌和十四年,杜堇容縱兵劫掠,虐殺俘虜;

    ……

    永平元年夏,杜堇容不敬長輩安武侯杜赫坤,同日,杜堇容於酒肆大放厥詞,有侮聖上英明……」

    趙恆煦登基不久,地位未穩,就讓大量的密探對朝中眾人進行暗查,沒有想到被人利用,有關於杜堇容的這些就是有心人送上來給他看的。年紀輕輕就坐擁天下,趙恆煦狂傲中輕忽了世家公侯的力量,在爾虞我詐中浸淫上百上千年的世家,不是簡簡單單的武力就可以降服的,當然也不是仁義道德就可以讓他們感激的,世家的胃口太大,他們並不臣服於趙恆煦這個馬上帝王,表面的恭敬、內里已經開始誘惑勾結趙恆煦原本的人嘛,看,這封密折不就是最好的證明。

    密折中有關於杜堇容的事不儘是事實,但不用,是假的又如何,只要在年輕的帝王心中種下疑心的種子,在澆澆水、施施肥,就能夠茁壯成長。

    杜堇容原是上一任武安侯杜赫乾的獨子,杜赫乾戰死後,安武侯的封號由杜赫坤繼承,杜堇容也有叔叔杜赫坤撫養。杜赫坤並不是良善之輩,出於多種考慮,當時在嶺南道當知府的杜赫坤將年僅十四歲的杜堇容送給了趙恆煦,美其名曰在廣平王手下多多學習,實際上是給趙恆煦當臠寵。

    趙恆煦看到瘦瘦小小,但是美麗聰穎的杜堇容,一開始並沒有什麼別的意思,還真的把杜堇容帶在身邊讓杜堇容學習、參戰,三年後,這種關係變了,不,他們的關係一開始就沒有變化過,只是三年後趙恆煦將之變為事實。杜堇容長得很美,卻不陰柔,不會讓人誤以為是女人,行為處事中自有章法,上得了站場,臥得了軟床,趙恆煦很喜歡,在有杜堇容的日子裏,他就沒有找過別人來暖床。事務繁忙,將所有精力投入到戰場上的趙恆煦也沒有多餘的精力去尋歡作樂,他可不是他那個在京城高床軟枕、左擁右抱的叔叔。

    昌和十五年趙恆煦平定諸王混戰,昌和十六年入主東宮,三個月前登基為帝,改國號永平。成為帝王,對於趙恆煦來說並不像征戰沙場那樣容易,世家的勾心鬥角、朝堂的爾虞我詐、後宮的風雲變幻,有太多的人喜歡用祖宗規矩來告訴他,陛下這個事情你不能做,在權利的爭奪中,趙恆煦逐漸收斂起鋒芒,變得沉穩,成長的代價是巨大的,他失去了真性情、失去了杜堇容、失去了兩個人的孩子。

    不,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趙恆煦合上奏摺,看着褐色的封面淡淡的一笑,他回來了,就不會讓錯誤再發生。

    密折中說,杜堇容不睦長輩、與同輩不和,是為不孝不悌之徒。趙恆煦嘴角的弧度變大,虧得他們想得出來,竟然用這種理由來污衊堇容。京城中,並沒有多少人知道杜堇容是杜赫坤的侄子。當杜堇容隨趙恆煦進京的時候,趙恆煦有太多的事情要處理,事後才知道杜堇容住進了安武侯府,用的是杜家宗族旁支子弟的身份,誰家沒有三門窮親戚,杜赫坤不計較杜堇容的不堪的身份地位,給杜堇容提供了一個暫時的住所,還得到了眾人的好評。

    趙恆煦扔掉手中的密折,不用猜,也知道密折是通過怎樣的途徑送到他的案台上的,即挑撥了他和杜堇容的關係,又試探了趙恆煦底線,還挑戰了趙恆煦的權威,真是一舉多得啊!唉,明明很拙劣的挑撥,他偏偏就上當了,趙恆煦自嘲的搖搖頭,抓起案几上的天青色荷葉紋茶盞猛的擲在地上,「啪」的碎裂在地上,茶水濺了好遠,碎裂的瓷片如同過去將徹底捨棄,而未來會由他掌控。

    聽到殿內茶盞碎裂的聲音,殿外的人噤若寒蟬,元寶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的推開門,邁着細碎的步子走了進去,「陛下。」含胸躬身就像是一隻謙卑的蝦米一樣停在碎瓷片的旁邊,眼睛飛快的掃了眼碎瓷片,那是主子最喜歡的一套茶具,天青色如煙雨般的朦朧,能夠讓沙場屠戮後的心情放鬆。

    但是現在茶具中的一隻茶盞碎了,一套茶具,毀了,元寶更加的瑟縮,就怕觸了主子的霉頭。

    &其他的也扔了。」

    &元寶雖然膽小了些,但是職業素質高,動作很快,趙恆煦命令剛下,他就已經讓人進來打掃碎片,而自己去把那套天青色的茶具拿出來,怎麼扔,扔哪裏,元寶有些左右不定。

    &就在這裏砸。」

    元寶圓乎乎的臉瞬間皺了,哆嗦了一下,唯唯諾諾的應了一聲,>

    此起彼伏的碎裂聲,在奢華的宮殿內響起,內侍宮女們的動作越發的小心,井然有序卻沒有半絲響動。元寶砸完茶具,覺得自己的心肝差不多也咂完了,顫顫的,耳邊都是茶盞碎裂的聲音。

    &下,酉時三刻了,夜宴快開始了。」元寶縮着脖子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緩。

    &衣吧。」

    &

    中秋夜宴在昇平殿舉行,昇平的是舉辦飲宴的地方,也是前一任皇帝宣帝經常待着的地方,豪華奢靡、富麗堂皇,充滿了糜爛的味道。繁華的宮殿處處透着精緻驕奢,雕樑畫棟每一處都彰顯着皇族的氣魄和宣帝本人不俗的品味,不得不說宣帝是大齊朝的一朵大奇葩,他本人驕奢淫逸、喜怒無常,但是在藝術品味上他絕對超出這個時代多矣,在數百年後宣帝的書畫作品比當時的名家貴多了。

    趙恆煦並不喜歡奢華,可以說他是大齊朝百年來最樸素的皇帝,皺着眉頭環顧四周,就算是不喜歡這個奢華的皇宮,但是趙恆煦還是在這裏住了幾十年,直到死也沒有對皇宮做過修飾,因為捨不得錢,也因為國庫內本來就沒有錢,勞民傷財去修建宮殿在趙恆煦看來太不合算了,就算是這樣竟然還有人抨擊他生活過於奢侈。趙恆煦嗤笑,宣帝對政事漠不關心,就養成了大臣對朝政指手畫腳的習慣。

    而且宣帝驕奢多變,讓飽受苦難的世家如驚弓之鳥,之後趙恆煦當了皇帝,他稍有動作,就讓極易觸動他們敏感的神經,一來就搬出□□怎麼怎麼樣,趙恆煦還一意孤行那就是對祖宗不敬,這讓趙恆煦初為帝王時吃盡了苦頭。

    越是靠近昇平殿,趙恆煦的心越是平靜,不,自從踏入地宮、躺在杜堇容身邊開始,他的心就是靜的,靜如止水,平靜的水面下暗藏着洶湧,以殘暴著稱的帝王從來就不知道心如止水是什麼玩意兒,他只是變得更加的內斂、不可捉摸。

    昇平殿大殿內群臣依次坐好,兩面側殿坐着百官家眷,見到皇帝進來,紛紛站起恭迎、三呼萬歲,趙恆煦翹着嘴角一一看過去,就是這些面孔,一張又一張,他容忍過他們、給過他們一次又一次機會,可是自己最後得到什麼,得到的只是一群國家的蠹蟲啃噬他的帝國。

    站在左手第一人看起來十分羸弱的男子便是皇叔趙奕旃,看到他,趙恆煦翹起來的嘴角上升的弧度越來越大了,現在距離他剛剛登記才過了三個月,很多賜封還沒有頒下,包括「大功臣」趙奕旃的,趙恆煦仔細想想上輩子給了趙奕旃什麼封號來着,好像是忠義二字,這兩個字趙奕旃根本就不配。趙奕旃長相清秀,但因為常年臥病,臉色青白,身體孱弱,寬大的袍子襯得他更加的細瘦,就算是坐在左手首位存在感也基本沒有,默默無聞的仿佛殿中的一個普通茶盞,死死的、不被人重視,也正因為此,趙奕旃就像是一隻蟄伏在黑暗角落的灰毛老鼠,準備隨時對着飽滿的穀粒發出致命的一擊。

    趙奕旃下手是他的胞弟趙恆澤,現年十五歲,長相隨了母親廣平王妃,秀氣很多。唉,自己忙於征戰,弟弟趙恆澤的生活起居基本上是杜堇容在照顧,自己疏遠杜堇容的同時,弟弟也在疏遠自己,後來杜堇容死後,弟弟更是自請去封地,直到自己死也沒有回來。

    站在上面看着群臣恭敬的行禮,可惜了恭敬中或多或少帶着些別的東西,比如挺直的背說着自己世家的傲慢、微垂的眼寫着對新皇帝的不敬。

    右手首位站着的高大的老頭是左相林炳承,年近古稀,歷盡三朝,是個秉直中正之人,值得信任和重用,特別是他的孫子林一直,比他爺爺更加知進退、懂變通。只是林炳承並不喜歡橫徵暴斂的皇帝,在永平二年就辭官歸故里了,要是林炳承再待個幾年,配合他的計劃,完全可以壓住世家的氣焰。

    林家真的是讓趙恆煦又愛又恨,要不是林家家風嚴謹,讓趙恆煦找不到錯漏,在清理世家的時候,林家肯定倒霉。

    趙恆澤下手是右相重之稟,父親以前的幕僚,後來跟隨他征戰,有軍師之才、卻無容人之量,趙恆煦想要給杜堇容封三品武義將軍的時候,也是他從中作梗才沒有成功。重之稟太把自己當回事兒,處處以老人自居,趙恆煦老早就看他不順眼了,要不是還用得着他,就送重之稟這乖張的老頭一刀子,這些還不算什麼,他在杜堇容的死上也有參與,趙恆煦就更加容不得他了。當然,上輩子重之稟死的時候很是漂亮的,腰斬鬧市,看着自己的肚腸流了一地,不知道這輩子重之稟願不願意再嘗嘗這種滋味。

    重之稟沒來由的背上一寒,長相粗獷、留着大把絡腮鬍子的臉上小眼睛眯了眯,看起來充滿了算計。

    世家公侯中,衛國公鄧勝、濟寧侯張超訣、滎陽侯王啟亮、安武侯杜赫坤那就是穿一條褲子的,杜赫坤為了自己的爵位不受人威脅,幾人聯手百般迫害杜堇容,



35.第三十五章:來吧,試試  
相關:  與大叔一起種桃    菜刀通天  獵妖高校  斗破之無上之境  超維術士  長樂歌  
(快捷鍵←)上一章 ↓返回最新章節↓ 下一章 (快捷鍵→)
 
版權聲明: 好書友抱養這條錦鯉35.第三十五章:來吧,試試所有小說、電子書均由會員發表或從網絡轉載,如果您發現有任何侵犯您版權的情況,請立即和我們聯繫,我們會及時作相關處理,聯繫郵箱請見首頁底部。
最新小說地圖
搜"抱養這條錦鯉"
360搜"抱養這條錦鯉"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7859s 4.172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