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大領主 第8章 大地之力的皮毛

    語言啟蒙，顧名思義，就是一種針對語言學習的小法術。一般用來給兩歲以上的孩童，幫助他們快速掌握愛默斯語的敘述和書寫，代價很低廉，一般支付兩個銅板就行。

    一頭大地之力的皮毛，只換來一個簡單的語言啟蒙，這樣的交易讓巴特充滿憤怒，卻無可奈何。

    畢竟，神父代表的是安達，代表的是真神。

    最終，巴特接受了父親的建議，同意這個交換。或許父親說的對，如果伯納能順利的和自己進行語言交流，再弄一張熊皮也不是難事。

    張白拿不明所以，只是大概知道他們要對自己進行某種有益無害的神秘儀式，懷着忐忑的心情跟着那個穿白袍的老頭來到一間屋子，裏面放着許多稀奇古怪的玩意。

    卡維爾神父示意張白拿坐下，從旁邊的架子上拿起一個樣式古老的白色頭盔，示意張白拿戴在頭上。並微笑着示意他放鬆，很快就好。

    張白拿戴着頭盔，眼睛骨溜溜亂轉，右手有意無意地摸着身後的特製皮囊，那裏面裝着自己的菜刀。

    萬幸，所謂的語言啟蒙只是一瞬，也不知道神父按了什麼東西，張白拿只覺得耳邊嗡的一聲，頭皮發麻，如同被電過一樣，跟着腦袋裏就出現了許多奇怪的知識，亂成一團。

    約莫過了五分鐘，張白拿才從混亂狀態中清醒，這回面前的老頭再用文縐縐的貴族腔調說話，張白拿就聽的一清二楚。

    「神的子民，你感覺好些了嗎？能聽懂我說的話嗎？」

    「聽懂了。」張白拿摸了摸自己頭皮，和之前並無什麼變化，心情也變的舒暢，「嘿，這玩意真先進，居然讓我一下子學會了你們的語言。」

    「是的，這就是安達的神奇之處。」神父笑眯眯地對張白拿說着，「現在，你知道神的偉大了嗎？」

    張白拿剛想說，我是無神論者，話還沒出口，一段奇怪的知識就自動湧現。

    安達是最偉大的真神，整個世界都是安達創造，是偉大的安達賜予我們生命，讓我們有美味的食物可以吃，有溫暖的衣服可以穿，有堅固的房子可以住，還讓我們懂得了生命的樂趣。我們應該時常保持敬畏之心，無條件的信任安達，擁護安達，任何有悖於安達的理論，都是歪理邪說，世間只有安達一位真神，其他的都是魔鬼，信奉其他神靈的都是異教徒......

    大段大段關於安達真神的內容迸出，讓張白拿應接不暇，幾近呆滯。

    這尼瑪都是什麼鬼？安達是個什麼玩意？

    老子不信鬼神！

    混亂之中，張白拿在腦海里喊出這句話，頓時安靜了許多。

    這就是語言啟蒙？太尼瑪恐怖了，如果每個孩子都是這麼被啟蒙教育，那安達真神就能輕而易舉地建立信仰。

    這哪裏是語言啟蒙，根本就是宗教洗腦。

    張白拿表情有點不善了，正準備闡明自己的立場，腦袋裏另一句話又迸出來。

    凡是不信仰安達真神的，就是異教徒，對於異教徒，只有一個處理方法，那就是放在火刑架上燒死。

    尼瑪！這太狠了。

    張白拿有點憤怒了，這是什麼歪理？不信你就是異教徒，就要燒死？那老子就是不信，我看誰來燒我？

    正想把身後菜刀拿出來說兩句狠話，眼睛一轉卻瞥到外面站着的兩排白甲武士，心思便活絡開來，對着神父淡淡一笑，「安達在上，真神在上，我願意終生信奉安達，侍奉安達。」

    見張白拿如此說，卡維爾神父的任務就算完成，滿意地點點頭，「去吧，孩子，神將會指引你以後的道路。」

    從教會出來，張白拿感覺好極了，最起碼，街上人的說話聲，叫賣聲，他全能聽懂，不再像方才來時，滿耳朵里都是噪音。

    「不得不說，你們那個什麼安達，挺牛的。」張白拿用調侃的口吻對老巴特說，心裏根本不當一回事。

    但這語氣卻把老巴特嚇了一跳，緊張地對他道：「你既然接受了語言啟蒙，就應該了解安達的偉大，怎麼能如此不敬？難道你不怕安達降罪？」

    張白拿聞言眉頭一皺，腦中迸出一段話，任何在語言或是心理上對安達不敬的人，都將得到神罰，懲罰的程度視褻瀆的輕重而定，對於嚴重瀆神者，則要送上火刑架，以示懲戒。

    尼瑪！這安達是個什麼鬼玩意？怎麼動不動就要燒死人呢？

    張白拿一邊在心裏誹謗，一邊抬頭看，雖然說自己是無神論者，可畢竟這是外星球，處處透着古怪，萬一那個叫安達的傢伙真的存在呢？

    萬幸，張白拿擔憂的神罰並沒有降臨，安心許多，只是嘴巴上不再胡言亂語。

    與此同時，他也知道了巴特捕捉白熊的真正原因。

    原來，根據耶斯布魯教會的法典，所有人都是神的子民，而作為神的子民，是不允許自由結合的，必須經過教會認可，兩個人才能結為夫妻。不經過教會認可的婚姻，註定是不幸的，疾病和貧窮會一直折磨他們，讓他們崩潰。而得到教會祝福的婚姻，則會得到幸福。

    巴特想娶索菲亞為妻，特意去教會申請祈福，教會給出的答案就是，要看看巴特對索菲亞是否真心，所以安排他去迷霧叢林尋捕捉白熊。順便，也剛好作為巴特晉升護教武士的試煉任務。

    對於巴特來說，這無疑是件好事，一舉兩得。拿到白熊皮，既能成為護教武士，又能迎娶索菲亞。

    但在張白拿的心裏，卻是另一種想法。老子娶媳婦，關你教會的毛線事？

    他也只是在心裏想想，但不會說出來，此時已經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教會是至高無上存在，容不得半分褻瀆。

    眼下，他只能拍拍巴特肩膀，對他的遭遇表示同情，安慰道：「不要灰心，我們再去弄一張完整的熊皮就是，索菲亞又不會飛。」

    巴特聞言心情好了許多，感激地拍了拍張白拿胸口，「萬分感謝，我的潘達族兄弟。對了，憑你的本事，應該能做個高級傭兵。」

    「傭兵？那是什麼？」

    ......

    等巴特一行人離去，卡維爾神父就迫不及待地拿起那張熊皮，急匆匆地回到自己房間，關上房門。而後，把熊皮小心地鋪開在桌子上，用手摩挲着，面上帶着驚訝。

    「真神在上，真的是一頭大地之力啊。」卡維爾神父按捺心中歡喜，從柜子裏拿出一口外觀華麗的箱子，把熊皮卷好，放了進去。

    隨後，他喚來自己的貼身護衛，讓他準備馬車，他要把這件珍寶獻給卡拉贊主教。

    經過兩個小時的顛簸，馬車終於在日落前到達黑岩城大教堂，讓卡維爾神父欣慰的是，卡拉贊大人還未出門，剛好能藉機獻寶。

    卡拉贊主教年逾七旬，但看上去頂多五十歲，頭上沒有一根白髮，臉上也沒有一條皺紋，保養的極好。

    用他的話說，這是來自於真神的恩賜。

    像卡維爾這種鄉村小鎮的神父，卡拉贊心底里充滿了厭煩，純粹是礙於主教的身份，給他一個訴說的機會。

    「神說，時光如金，我給你三分鐘的時間，撿重要的說，我還有許多重要的事情要辦。」

    卡維爾絲毫不在乎卡拉贊的厭惡，依然保持諂媚的笑臉，先不說話，直接讓護衛抬上箱子，輕輕打開四十五度角，而後才道：「尊敬的卡拉贊大人，這是來自於赤水鎮全體信徒的愛戴，請您務必收下。」

    卡拉贊越發厭煩了，這個卡維爾真不會辦事，難道他不知道自己家裏連狗窩裏鋪的都是羊絨毯，這種低檔皮毛還拿來做什麼？

    隨便瞥了一眼，準備訓誡兩句打發走，結果看到了不一樣的情景。

    那捲純白色的皮毛，居然氤氳着一層淡淡的黃光。

    卡拉贊見識多廣，很快反應出來這不是普通的野獸皮毛，而是一張魔獸皮毛。真神在上，這可不得了。

    卡拉贊連忙換上笑臉，邀請卡維爾去他的私人會客室聊聊。他說，「你太可氣了，我親愛的兄弟，如果我沒記錯，我們是堂兄弟吧。」

    聽到主教大人這麼說，卡維爾激動的熱淚直流，邊擦眼淚邊說，「您說的太對了，我們的確是堂兄弟，名字都是來自於父親，您叫卡拉贊，我叫卡維爾。」

    兩人走進私人會客室，揮退了隨從，這才打開那口外表華美的箱子，將那捲熊皮輕輕托出。

    「讚美神，這是一頭成年大地之力！」卡拉贊一眼就認出了皮毛來源。「天吶，你從哪得來的？斬殺大熊的人很有水平，他先把大熊激怒，迫使大熊把所有的土元素精華融合在皮毛之上，然後一刀斬殺，使得土元素沒有半分流逝。真神在上，六級以下的魔法都不能對這張熊皮造成任何損傷。」

    卡拉贊說着，對着熊皮釋放出一個四級的火球術。結果如他所言，熾熱的火焰連熊皮上的毛都沒能烤焦一根。